第十六章 景德鎮外飛流村

南飛凡這人，一興奮的時候話就多，話多起來必然是滔滔不絕，一般人別想輕易地攔住。

女孩難得有耐心，靜靜聽完之後，竟然直接從素描本上取下了照片，遞到了南飛凡的手上。

「送你。」

「送……送我？」南飛凡受寵若驚，一副想要不敢要，滿眼卻又全是狂喜期待的眼神。

「不想要？那不給了。」女孩實在是那種由骨子裡往外透著瀟洒的類型，絕不會強求，更不可能主動勸說。

「不不不，我要，我要的。」南飛凡受到了驚嚇，一把上前，把東西給搶了回來，若不是被暴晒得太久，渾身是汗，他都恨不得立即塞進口袋裡藏藏好，免得女孩等會想明白了，再突然間想著給要回去了。

女孩微笑著，並不多說話，她計算著時間差不多，就去找旗袍美女要頭盔。

南飛凡跟在身後，仍是欲言又止。

等到女孩轉頭，一道冰冷的眼神掃過來時，這次不必人家催促，南飛凡立即直來直去問，問出他更加想要知道的問題：「殘瓷的照片，你是怎麼得來的？」

察覺到這話語氣較硬，頗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南飛凡慌忙糾正，「我是想說，你知不知道這片殘瓷目前在哪裡？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親眼去看一看，哪怕只是欣賞一小會，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看到以後，你還有什麼想法，出錢買走這片瓷？」女孩滿是不客氣，此時她已戴好頭盔，整個人有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

南飛凡苦笑：「單看這瓷的成色、薄厚、亮度、通透度，就能猜出來原來所做出來的成品是有多麼的驚艷，如果它還是完好無損的狀態，恐怕要被當成國寶，放在展覽廳里；又或是被哪個富豪重金求走，收藏在自家書房，輕易不給外人機會能近距離欣賞到。雖然照片里的瓷器已殘，宛若美人遲暮，可它的風華永遠都在，只要是識貨的人，哪個敢開下海口說，敢出多少的金錢去把殘瓷買走。我，沒那個實力，所以我的訴求只是親眼看一看，仔細看看，將這份美，永遠留在記憶里，並且從此立下目標，努力提高技藝，希望將來我自己也能創作出最完美的作品。」

隔著頭盔，女孩有點瓮聲瓮氣，與她本人清冷低沉的嗓音頗有些不同。

「你這人，倒是真的與那些人挺像的。」

「誰？」南飛凡不解地問。

女孩卻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拋下了一枚誘餌。

她問：「我可以告訴你，殘瓷在哪兒能看到。」

「在哪兒？」南飛凡都沒注意到自己瞬間給出的追問顯得有多熱切。

他以為女孩會故意賣個關子，或者提出什麼要求，好好地難為他一下，講好了條件，再把消息透露。

沒想到，她非常直接乾脆地回答：「飛流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