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行前

在薩夫瓦前世的時候，杜達耶夫的死可是1件大事，當時的新聞節目也好，報紙雜誌也罷，都對這1事件做了詳細的報道，包括他是怎麼被俄軍的導彈擊中的，他藏身地的消息是怎麼泄露出去的，他的藏身地在什麼地方等等等等。當時的薩夫瓦雖然沒有刻意去記這些東西，但它就是深埋在了他的記憶里，至今都記得很清楚。

不過，在薩夫瓦前世的那個世界里，杜達耶夫是4月份被俄軍的導彈直接炸死的，而現在才是1月份，也就是說，如果世界軌跡沒有發生太大偏轉的話，其最大的可能性，也是杜達耶夫將會在3個月後，出現在薩夫瓦記憶中的那個地方，而這3個多月的時間，就是薩夫瓦籌備行動的時間。

「你們說，莫斯科會不會再次與那些車臣人展開談判？」庫利姆的聲音在會議室內響起來，他的大嗓門驚動了薩夫瓦，將他的思緒從某個悠遠的地方拉了回來。

「這個可能性不大，」茨佩爾介面說道，「因為如今的莫斯科已經沒有了迴旋的餘地，你們可以想想看，在車臣的問題上，莫斯科還能做出什麼樣的讓步？直接承認車臣的獨立地位嗎？若是那樣的話，如今還坐在克里姆林宮裡的那個酒鬼，立刻就會被民意趕下台。」

茨佩爾出身前「kГb」，而且還是在蘇聯解體之後，被清理出「kГb」的那1類人，類似她們這樣的人有1個共同點，那就是對總統父親充滿了惡感。

茨佩爾的話得到了在場幾人的贊同，她又接著說道：「而且，土耳其所發生的這1場劫持事件，根本不可能影響到莫斯科在人質問題上的態度，我甚至懷疑這場劫持事件根本不是杜達耶夫操縱的，因為他應該很清楚，不管被劫持的是不是俄羅斯人，發生在土耳其的劫持事件，就是土耳其的麻煩。如果我沒有預估錯誤的話，相信針對51鎮的圍攻很快就會再次展開，而這場鬧劇已經持續的太久了，應該到了結束的時候了。」

「好啦，51鎮的爛攤子與咱們無關，」等到對這個問題的討論告1段落，薩夫瓦拍拍手，說道，「那裡的事情，自然有咱們的庫利科夫部長去頭疼，至於咱們，還是回來繼續討論招兵買馬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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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澤梅斯安保公司的第1次高層會議，開的時間並不算長，前後不到1個半小時的工夫，整個會議便散場了。茨佩爾、柳布以及伊拉克利相繼告辭離開，只有庫利姆和阿基姆兩人留了下來，他們還有些事情需要同薩夫瓦談。

依舊坐在屬於自己的椅子上，薩夫瓦重新點上1支煙，1邊沉默不語的吸著，1邊聽著庫利姆所說的話。

前天的時候，庫利姆專程去了1趟馬哈奇卡拉，準確的說，是去了1趟馬哈奇卡拉的「達赫納斯克莊園」，在那裡，他同斯米爾諾夫、科托利諾夫兩人見了個面。

沒錯，薩夫瓦在基茲利亞爾搞出了這麼大的動靜，科托利諾夫不可能得不到消息，就在那部短片登上電視新聞的當天晚上，科托利諾夫的電話便打到了邊防所的指揮室里，只不過薩夫瓦人在基茲利亞爾，自然不可能接到這個電話，當時接聽電話的人是阿基姆。其後的兩天里，科托利諾夫又打了兩次電話，最終，才有了庫利姆的馬哈奇卡拉之行。

實際上，對於如今的薩夫瓦來說，科托利諾夫那些人已經對他構不成制約了，因為他的身份已經從根本上發生了轉變。在基茲利亞爾恐襲事件之前，薩夫瓦是依託著達吉斯坦地方勢力而存在的，他那個邊防所負責人的身份，就是捏在科托利諾夫那些人手中的軟肋，在那個時候，他1旦將這個職務丟了，那整個事業的根基也就沒了。

但是現如今呢，他已經將自己裝扮成了1名在俄羅斯幾乎是家喻戶曉的愛國者、英雄，這份知名度本身其實也是1種政治資本，因此，為了拉攏他，莫斯科給了他1個高加索地區民防委員會主席的身份，而這個身份相比起蘇拉克邊防所少尉的身份，含金量顯然就高多了。現在，別說邊防分局那邊不太可能輕易得罪他，將蘇拉克邊防所從他手裡拿走，即便是邊防所的負責人被換掉，阿基姆離開了那裡，薩夫瓦也可以打著民防工作需要的借口，輕而易舉的另起爐灶，就在蘇拉克邊防所附近再搞1個基地出來。

不過，話說回來，薩夫瓦並不是那種得志便猖狂的人，能夠維繫住與科托利諾夫那些人之間的友好關係，他還是更樂意將這種融洽的關係繼續維持下去的，雖說「朋友越少，過的越好」，但有些人卻是做不成朋友就會變成敵人的，而科托利諾夫他們這些傢伙，應該就是這類人。

「在我離開達赫納斯克莊園之前，科托利諾夫專門叮囑了1句，」庫利姆說道，「他說讓你有機會的時候，1定得去1趟達赫納斯克莊園，不管今後能不能繼續合作，那裡的那處房間也會始終給你留著。他還說，你救了他的命，這1點到任何時候都改變不了，所以，不管別人是怎麼看你的，在他那裡，永遠都會知你的1份情。」

庫利姆轉達的這些話很感人，如果薩夫瓦真的是個2十來歲的年輕人，那他或許就什麼都信了，但是很可惜，他雖然很年輕，但卻是1個活過1輩子的重生者，看透世情的那份冷淡，使他在揣摩人的時候，總會先朝惡的方面去揣度。他的確是救過科托利諾夫的命，也幫著他做了1段時間的事，但若說科托利諾夫真有多麼看重這樣1份感情的話，那恐怕也是想多了。

現在，科托利諾夫或許真的還在達赫納斯克莊園里給他留了1個房間，或許還真的記著他的1份情，但不管是那個房間，還是他記得那份情，都不是因為薩夫瓦救過他的命，而是因為如今的薩夫瓦對他來說，有了更大的價值，所以，他才願意好好經營1下彼此間的這份交情。

「等我從莫斯科回來以後吧，」儘管能夠看破科托利諾夫那些人的真實，但薩夫瓦卻沒有說破的打算，他將手裡的煙捲湊到煙灰缸旁邊，彈了彈煙灰，笑道，「到時候咱們就去1趟達赫納斯克莊園，看看咱們的老朋友。且不管將來究竟會如何，至少在力所能及的時候，這份交情還是需要好好維繫1下的，咱們不為多個朋友，只為了不要多個敵人。」

庫利姆雙眼直勾勾的盯著他看了1會兒，隨即表情嚴肅的伸出右手，朝著他豎起大拇指，說道：「知道嗎，薩武什卡，我就喜歡你這種謹慎的性子。之前斯米爾諾夫也找了我，嘿，給他做事那麼多年了，我還是第1次感受到他的熱情，說真的，我還真有點......」

比劃了1個手勢，他不無自嘲地說道：「......真有點迷失自己了，當時我就覺得，像他們那種人也就是那樣，沒什麼了不起的，我也可以和他們平起平坐，沒必要把他們看得太高，更沒有必要畏懼他們......直到離開了馬哈奇卡拉，在趕來基茲利亞爾的路上，我才1點點的冷靜下來，找回真正屬於自己的位置。」

薩夫瓦笑了笑，從椅子上站起身，他走到庫利姆的身後，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而後言簡意賅的說道：「很正常，畢竟人的天性如此，習慣就好了。」

話說完，他又朝著阿基姆招了招手，最後說道：「走吧，跟我去1趟51鎮，我認同茨佩爾的預測，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天下午，庫利科夫就會組織第2輪進攻了。」

薩夫瓦說的沒錯，就在恐怖分子劫持了特拉布宗的那艘客輪之後，土耳其駐俄羅斯大使便緊急拜會了總統父親，他向總統父親轉達了安卡拉方面的建議：贊同對51鎮的圍攻，給予車臣武裝分子們72小時的時間，以便能夠和平解決客輪劫持事件。

但總統父親沒有接受土耳其人的要求，他只給了安卡拉6個小時的時間，且態度堅決的表示，6個小時之後，由俄羅斯內務部指揮的b部隊，將會對困守在51鎮內的恐怖分子展開全面清剿，那些車臣的恐怖分子只有兩條路可選：第1，釋放人質並投降，第2，只要他們繼續傷害人質，那麼b部隊的士兵就會把他們殺個1干2凈。

在與土耳其大使會面的過程中，這位難得沒有喝醉的俄羅斯最高領導人，甚至還特意引用了薩夫瓦的1句話：俄羅斯將用恐怖的手段來應對恐怖的襲擊。

莫斯科說到做到，到了當天下午4點鐘的時候，剛剛平息了6個小時的槍聲，又重新在51鎮上響起，而與之前相比，這次b部隊的進攻烈度似乎更加的猛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