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 莫斯科之冬
莫斯科,多莫傑多沃機場,1架白色的圖-154客機降落在跑道上,在滑行了1段距離之後,緩緩轉向,停入了14號停機坪。
前天的時候,莫斯科剛剛下了1場雪,因為氣溫過低的緣故,跑道兩側的安全草坪上,厚厚的積雪還沒有融化,站在飛機的機艙口處,放眼朝遠處看去,入眼到處都是白茫茫的1片,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的光線刺的眼底微微酸疼。
穿著1件嶄新的軍大衣,薩夫瓦在柳布和6名保鏢的隨同下,走到機艙門口。
兩名穿著大紅色制服的空姐守在艙門口的轉彎處,看到薩夫瓦1行人走過來,其中1個留著金髮的眼前1亮,毫不避諱的迎上前兩步,當著諸多人的面,將1張紙條遞到薩夫瓦的面前,並笑著說道:「薩夫瓦先生在莫斯科的這段時間裡,隨時可以給我打電話,正好我最近這段時間要休假。」
薩夫瓦將空姐遞來的紙條拿在手裡,又同對方握了握手,笑著說道:「1定1定,到時候我請你喝酒。」
誰能想到,如今的薩夫瓦竟然也算是名人了,他從馬哈奇卡拉登上飛機,1路飛來莫斯科的路上,這個專門為頭等艙服務的空姐,就頻頻跟他搭訕,還說什麼很崇拜他。
好吧,能有美女主動搭訕,薩夫瓦還是頗為自得的,不過,他可沒打算真跟人家聯繫,如今的他的確是出名了,飛機上的1個小空姐都能把他認出來,同樣的,車臣那些恨得不生吞了他的恐怖分子,自然也能把他認出來,為了不至於被人家輕而易舉的幹掉,今後他在出行的時候,還是得小心謹慎1點。
步下登機梯,離著飛機十幾米外的跑道上,已經有6輛黑色轎車的等候在那裡了。這6輛車都是綠色的車牌,綠底白字,車牌最前面標註著「myc」的字樣,很明顯,這是民防部隊專用的車牌號,車旁邊站著的那些軍人,尤其是他們身上穿著的軍裝,也說明他們都是來自民防部隊的士兵。
知道這些車應該是民防總指揮部安排過來的,薩夫瓦卻沒有直接走過去,他下了登機梯,朝著車隊的方向走了幾步,而後就原地停下來,從軍大衣的口袋裡掏出1包香煙,不緊不慢的給自己點了1支。而原本跟在他身邊的柳布,則快步走到車隊的旁邊,同1名配著中尉肩章的軍官說了幾句話。
也不知道柳布說了些什麼,中尉的臉上顯露出不滿的表情,兩人似乎爭論了幾句,中尉最終還是做出了讓步。他將那些守候在車子旁邊的士兵們全都召集起來,下達了什麼命令,隨後,就見這些士兵分散開來,其中幾個人去了最前面的兩輛車,而中尉則帶著剩下的3個人去了最後1輛車。
等到這些人全都上了車,柳布才朝著隨同前來的6名保鏢打了個手勢,後者快步走過去,兩兩成組,開始對空出來的3輛車展開檢查,直到確定沒有問題之後,柳布才隨機挑選了1輛車,將薩夫瓦請上了車。
對於如今的薩夫瓦來說,嚴密的安保措施是非常有必要的,就像前面所說的,他現在雖然還算不上是車臣武裝分子們的肉中刺,但卻絕對是他們的眼中釘了,鬼知道剛剛死了侄女婿的杜達耶夫,有多想把他活生生的拆散了。
就在昨天晚上,伊澤梅斯安保公司才剛剛經歷了1場襲擊,兩名武裝分子乘坐1輛波羅乃茲,直接衝進了安保公司1樓的大堂,在開槍打傷了1名前台之後,被公司的安保人員亂槍打死。
這兩名武裝分子明顯就是去送死的,看他們持槍的樣子,就知道他們沒有什麼實戰的經驗,說白了,這兩名武裝分子就是拿他們的兩條小命,給薩夫瓦送去了1條口信:車臣武裝分子有的是人,而且他們還不怕死,現在,他們已經跟薩夫瓦卯上了,早晚取他小命。
作為重生者,薩夫瓦清楚地很,現如今,這些車臣恐怖分子的手段還不算真正的暴烈,得等到杜達耶夫死掉之後,巴薩耶夫掌控住局勢的時候,那些自殺式的爆炸襲擊,「黑寡婦」什麼的才會開始頻頻出現。不過,薩夫瓦還真不怕這樣的手段,實際上,這種自殺式的爆炸襲擊拿來對付普通民眾,製造恐怖氛圍是有效的,但要想拿來搞刺殺,效果就要大打折扣了,它甚至都不如1把狙擊槍好使。
等到薩夫瓦上了車,車隊最前面的那輛車才開始緩緩起步,駛向特別通道的方向。
薩夫瓦所乘坐的這輛車,是1輛勞斯拉斯的商務車,4座全隔斷,車子行駛起來之後,1點噪音都聽不到,安靜的很。
前世的時候,薩夫瓦來過很多次的莫斯科,他對這個城市並不陌生,當然,他也知道從多莫傑多沃到莫斯科市區,還有4十多公里的距離,其間還要穿過整個多莫傑多沃市的市區,因此,這1趟跑下來,估計得有1個小時。所以,在車子開動起來之後,他便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準備趁著沒到莫斯科之前,先小睡1會兒,補充1下精力。
按照莫斯科那邊給出的行程參考,他今天抵達莫斯科之後,首先要去拜會1下身為民防部隊總指揮的布爾卡科夫中將,然後等到晚上的時候,再去接受總統父親的召見——最初的時候,他還以為能有機會同總統父親共進晚餐呢,結果沒想到的是,總統父親沒給他那麼大的面子,對他的召見被安排在了晚宴之後,也就是晚上8點3十分到8點4十5分之間,1共是十5分鐘的會面時間。召見結束之後,他就可以去下榻的酒店休息了。
明天上午的行程中,最重要的1項,就是9點鐘的時候去克里姆林宮大禮堂,參加總統父親親自為他舉辦的慶功儀式,嗯,就是之前已經頒發給他的那枚愛國者勳章,總統父親會當著諸多媒體的面,重新為他佩戴1次,說白了,就是要演1場戲,讓聯邦的全體公民都看1看,強硬的薩夫瓦也是支持總統父親的。
這場慶功儀式預計用時1個半小時,主要是在慶功儀式之後,總統父親還將親自充當嚮導,帶著薩夫瓦在克里姆林宮裡轉1轉,順便聽取他在高加索1系列問題上的意見和建議,當然,這個過程中,也是有諸多的媒體記者隨行的。除此之外,薩夫瓦所提出的意見和建議,也不能按照他的想法來說,總統辦公廳的人早就弄了1個問題清單出來,其中羅列出了總統父親可能會提的問題,可能會談到的事情,他又該如何回答,從哪個角度回答等等等等。
總而言之,整個過程就是1場戲,演給全體俄羅斯人看的1場政治話劇。
或許是坐了1路的飛機真的乏了,原本只想著假寐1會的薩夫瓦,不知道什麼時候真的就睡著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有人推他,他才猛地從沉睡中驚醒。
豁然睜開眼,眼前是柳布那張氣質獨特的小臉,她見薩夫瓦醒了,便朝著車窗的方向揚了揚下巴,說道:「咱們快到了。」
「哦?」薩夫瓦揉了揉眼睛,扭頭看向車窗外。
車窗外,是長段的河堤,微波蕩漾的莫斯科河,就被這整齊的河堤緊緊束縛住,平靜的穿城而過。此時,車窗外正好閃過1個綠色的路牌,上面用俄語和英語標註著:「阿爾巴特廣場,1.5km。」
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又伸手在有點酥麻的臉上揉了揉,薩夫瓦正想說點什麼,就見車窗外的輔路上,突然出現了大批的路人。這些路人顯然不是從這裡路過的,他們簇擁在1起,沿著輔路1行排開,就像是在觀看公路自行車賽的觀眾1樣。
1開始,薩夫瓦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旁邊的柳布說了1句:「這些都是你的崇拜者嗎?」他才猛地回過味來,也是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發現這些沿街而立的人中,有很多都穿著同種款式的灰色帽衫,帽衫的胸前部位,有1個很大的logo,圖案是1個穿著黑色防彈衣,單手持槍的男人。
黑色防彈衣,單手持槍的男人身影,在過去1段時間裡,已經成為了薩夫瓦的專用形象,有無良的商家將這種logo印在衣服上、手提袋上,竟然還都賣的不錯,尤其是在年輕人的群體中,很受歡迎。
柳布按下了與駕駛艙通話的按鈕,讓前面開車的保鏢將天窗打開,隨即扭頭對薩夫瓦說道:「你得跟他們打個招呼。」
薩夫瓦點點頭,從座椅上站起身,1隻手扶著軍帽,緩緩從天窗處探出身子。
才剛剛將身子探出天窗,薩夫瓦就禁不住激靈靈打了個冷顫,今天莫斯科的氣溫是0下十3度,儘管此時的車速不快,可被那刺骨的小風1吹,薩夫瓦還是感覺自己的臉頰在1瞬間就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