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八章(10)
於是女裁縫講了她和王鬍子區長的故事。***當然也講了自己的身世,但她沒講母親花娘當採花女賊被人打死的事,她從寄宿天齊觀說起,說那夜如何碰上王鬍子,如何想委身於他卻遭到拒絕,說到幾年後又碰上王鬍子並把他勾上手,最後又把王鬍子甩了的故事。女裁縫說得很專註,很仔細,彷彿在回憶一件並不輕鬆並不好玩的往事,說到最後,蛋蛋流淚了。
八音沉浸在她傳奇般的故事裡,好久好久沒有說話。她覺得和女裁縫認識這麼久,今晚才第一次了解她。八音揚著長長的睫毛,忽閃著黑而亮的眸子,看著女裁縫,她不知道說什麼好。她本來以為這是個好玩的故事,但看來並不好玩,每一個和人偷的女人是不是都有鮮為人知的不幸?人們只看到她浪,卻不懂她為什麼浪。那一刻,八音想到了隱山鎮的娘,娘也是浪的,娘和柴叔當初相好,八音從來就沒有反感過,因為她知道娘曾經多麼苦,身子苦,心裡也苦。但外人能理解嗎?
女裁縫擦擦淚,不好意思地笑了,說:「你偏讓我說這些事,你不會笑話我吧?」
八音說:「哪能呢。我懂。你現在還想他嗎?」
女裁縫搖搖頭,沒有回答。
她真的弄不清自己是不是還想他。
八音說:「你想他就去找他,我看王區長是個好男人。」
女裁縫說:「你這麼看?」
八音點點頭。
女裁縫嘆口氣,說:「沒那麼簡單,人家是大官,又讓我傷得不輕,別看他對我那麼客氣,說不定心裡多恨我呢。再說,咱是個平民百姓,慣了,想找相好的就找個平民百姓,好男人有得是。」
八音立刻取笑她:「不准你再找七子!」
女裁縫說:「那就找你!」
八音說:「又亂來了,我是女的,你找我沒用的。」
女裁縫說:「女人在一起也有另外的滋味,你不懂。」
八音看她說得認真,有些吃驚:「你真的找過女人?那是咋回事呀?」
女裁縫看她當真,說:「逗你玩的。我哪找過女人?不過我知道女人找女人一定也有趣的。」
八音偏偏更認真了,說:「你怎麼知道有趣?」
女裁縫不想過早袒露自己的心思,忙岔開話題說:「你別問了,以後再告訴你。現在該說說你的秘密了。」
八音臉紅起來:「我沒有秘密。」
女裁縫揪住她:「不行!你答應過的。」
八音笑起來,身上被她摸得有些癢,說:「真的沒有,你快放開我!」
女裁縫笑道:「那就說說你做的夢吧,你上次說過的,老做一個夢,那是個什麼夢?」
八音的臉越紅了:「不能說不能說,說了你要笑話我的。」
女裁縫越不鬆手,說:「不說不行!我不笑話你,你不是也沒笑話我嗎?」
八音看住她:「真的?」
「真的!」
「也不告訴別人?」
「不告訴別人!以後我們兩人的事只我們兩個人知道,不告訴任何人。」
八音抿抿頭,張張口,又笑了,說:「真是的,咋就老做那一個夢呢?」胸脯就起伏得厲害。
女裁縫說:「啥夢呀,都急死人啦!『』
八音壓低了聲音:「我老是夢見大哥哥,他老是趴在我身上,搓我揉我,舒服死了……」
女裁縫說:「哪個大哥哥呀?」
「就是柴知秋大哥哥唄!」
「天!你怎麼會喜歡他的?」
「我也不知道,就是喜歡他,白天想他,晚上睡覺也想他,就老做那一個夢,他輕手輕腳脫去我的衣裳,他的手可輕了,像個女人的手一樣。」
女裁縫說:「這個夢你做了多久啦?」
八音說:「我從十五歲就做這個夢。」
「怎麼?」女裁縫詫異道,「在隱山鎮你就認識他?」
八音有些慌亂,支支吾吾說:「他和我……爹是好朋友,他們是做生意認識的。」
八音不想說得太多,事實上她已經感到自己說得太多了。但女裁縫已經大體知道柴知秋和八音家的關係了。八音漲紅了臉:「你說過不告訴別人的。」
女裁縫攬住她的腰,輕輕搖晃著,說:「你還不放心哪?咱們互守秘密,永遠都是好朋友!」
八音點點頭,忽然感到女裁縫的手正像蟲子一樣慢慢往上爬,從她腰間一路爬上去,爬到她的前身,又碰到她的**上。
那時八音渾身都在哆嗦。
她不明白女裁縫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