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二章(6)
小喜子下意識地用雙手捂下去,同時把眼睛向茶瞄了一下,立刻又滑開了。***他頓時變得局促不安。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茶放聲大笑起來,笑得渾身顫動。
小喜子的臉變得紫紅了。他驚慌地盯住茶。
茶的臉上升起一抹紅暈。這使她顯得更加年輕,更加光彩照人。一絲羞窘在茶的臉上泛起,那是一種已經陌生的感覺。可她很快就坦然了。她站起身,走到小喜子旁邊又蹲下身子。她的活潑而堅挺的**幾乎觸著他的臉。她伸出手輕柔地撫摩著他,喃喃地夢囈般地說:「小喜子,這沒啥,這是沒辦法的事……你看我都能做你的母親了……」
「母親?」小喜子眼裡湧出淚來,晶瑩地看著她。
「哦……不,還是做你的姐姐吧!」
「姐姐,茶姐!」
小喜子一下撲到她的懷裡,失聲痛哭起來:「啊啊啊啊!……噢噢噢!……」
茶緊緊摟住他,兒子兄弟小男人……不管他是什麼,她必須摟住他,再不讓他走掉。兩串淚水掛在腮上。
柴姑把自己編織的一條草裙扔過去:「穿上!」
巨人接過,看看柴姑,又看看自己,有些不願地穿上了。他對這個救了自己的女子有些害怕。她老是冷冷地做這做那。從他一睜開眼,就看到她在忙。她給他喂水、喂炒麵,給他按摩全身的筋骨。
漸漸地,他的血脈通暢了。只是覺得渾身軟。夜晚,當他還沒有完全醒過來時,就在迷糊中感到一個溫軟的身子緊靠著他。那時他全身緊巴巴地感到冷。溫軟的身子給了他熱量。當他清醒過來,抬起手試圖更緊地抓住那一團溫軟時,她卻迅疾閃開了。而且之後的三個晚上再沒有靠近他。
柴姑知道她成功了。她救活了他。
但她對他保持著足夠的警惕。這是一個巨人。一頭尚未完全恢復體力的雄獅。她欣賞而且讚歎他的身體,但對他潛在的野性卻心存戒備。她希望能征服他。在她的廣闊的土地上,他抵得上一頭公牛。
他是一股巨大的力量又是一個巨大的危險。
她還摸不清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三天後她開始和他搭訕,漫不經心的。
巨人口訥,說話不怎麼清楚。而且腦子不怎麼好用,說了前頭忘了後頭。柴姑想也許和他死了幾天有關。
他說他叫老佛。
柴姑就笑了,說看上去你也就二十幾歲,怎麼叫老佛呢。老佛說我從小就叫老佛。我沒有爹娘。柴姑說你沒爹娘從哪裡出來的。老佛說我是從沙土窩裡扒出來的。
柴姑說你幹什麼要尋死呢。
老佛半天沒吭氣,看著面前歪倒的碾盤和巨大的石碾,現出痛苦的表。老佛厚嘴唇翕合了幾下。兩眼瞪著天,不再說話。他似乎陷入對往事的回憶。
柴姑也不打擾他,窸窣地編著草裙。她有點噁心他兩腿間那個泥糊糊的物件。
那天夜裡,我一個人推石碾,就我一個人推石碾,他們都睡了。
柴姑有些吃驚,怎麼……你推石碾,這石碾是你家的嗎?你推石碾……這石碾是幹啥用的?
老佛忽然笑了,笑得有些狡黠,說石碾是我主人的。人家都把我主人稱為先生,先生對我不好。先生娘子對我好。她每天夜裡都來看我一趟,叫我摸她的**。
柴姑愕然。說我問你這石碾幹啥用。老佛說你這也不懂?石碾是軋黃豆,軋成扁。放蒸籠里蒸熟了再放進槽子里打油。打成豆油,黃燦燦的,你吃過嗎?老佛眉飛色舞,比比畫畫。他感到平生第一次有了炫耀的資本。在二十多年的生涯里,他一直被人當成一頭蠢豬。他的主人先生從來就沒有正眼瞧過他一眼。
柴姑搖搖頭,說我沒吃過豆油。她真的沒吃過豆油,她只吃過各種各樣動物的油。柴姑沒有掩飾她對豆油的無知。她感到老佛是個有趣的人,他沒有多少心眼。
她專註地聽著。她覺得這個可憐的巨人需要尊重。
老佛重又回到過去。老佛說我一個人推大碾,累得夠受。我不要工錢,只要管我吃飽飯。主人娘子真好,每天夜裡都到碾房來,讓我摸她的**。只摸一次。她說你好好乾,不聽話趕明兒就不讓你摸了。我天天盼的就是這件事。我不怕累。主人娘子比主人先生小一半才二十多歲。她的**真好,又肥大又軟柔,一走路晃晃蕩盪的。我老想抱住她。有一天晚上她又到碾房來,我把她抱住了,剛放到地上就被她用棍子敲蒙了。我醒過來時一身一臉都是冰水。她又用冷水把我澆醒了。那會兒先生娘子拎個棗木棍還站在旁邊。她把我的頭敲得啷啷響,說畜生!蹬著鼻子上臉,還想好事?對你說,往後再撒野我敲死你!好啦幹活吧,罰你三天不準摸我**。主人娘子走了,我接著推石碾。那會兒我想我也沒怎麼的呀。老佛自自語的,至今還有些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