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呢喃夢（10）
寧從聞不著痕迹地將溫溪護在身後，眼神凌厲地掃了一眼那個攤主。
語氣淡漠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這位老闆，我們只是發現了問題，想請你解釋一下，你這麼激動做什麼？做賊心虛？」
「你！你血口噴人！我看你們兩個小年輕就是故意來找茬的吧！」
攤主被寧從聞的氣勢鎮住了一下，但很快又梗著脖子狡辯道。
「我在這裡擺攤幾十年了，從來沒有人說過我的東西是假的！你們這兩個小毛孩懂什麼叫古董嗎？就敢在這裡胡說八道！」
周圍看熱鬧的人本來就喜歡看熱鬧不嫌事大，再加上攤主這番義正言辭的表演，更是紛紛開始指責起溫溪和寧從聞。
「就是就是，一看這小姑娘就是個沒見過世面的，被人騙了還不知道呢！」
「現在的年輕人啊，就喜歡不懂裝懂，人家老闆在這古董市場擺攤多少年了，還能騙你不成？」
「小姑娘，我看你長得挺漂亮的，怎麼凈幹些不靠譜的事兒呢？趕緊走吧，別在這兒丟人現眼了！」
「就是，現在的年輕人啊，一點都不懂尊重人，人家老闆在這裡擺攤這麼多年了，怎麼可能賣假貨呢？」
「我看啊，他們就是想趁機敲詐勒索，現在的騙子真是越來越多了！」
「報警！報警！把他們抓起來！」
……
直播間里的彈幕更是炸開了鍋，各種難聽的話語層出不窮，幾乎要把溫溪和寧從聞淹沒。
「什麼玩意兒啊？這兩個人是來搞笑的嗎？故意找茬蹭熱度吧？」
「就是！一個三線小明星，一個過氣影帝，為了紅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節目組也不管管，就讓這兩個人在這裡胡說八道，敗壞我們古玩市場的名聲！」
「炒作！絕對是炒作！這年頭為了紅，真是什麼事兒都幹得出來！」
……
只有兩人的粉絲還在努力地為他們辯解，但很快就被鋪天蓋地的謾罵聲淹沒了。
「溪寶和寧老師不是那種人！他們一定是發現了什麼問題才會這樣說的！」
「我相信溪寶和寧老師的眼光，他們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地冤枉好人！」
「那些說炒作的人，你們的眼睛是長在屁股上嗎？溪寶和寧老師需要靠這種方式炒作嗎？」
「溪溪別怕！我們相信你！」
「聞哥別理那些黑子，你是最棒的！」
……
兩邊的粉絲在直播間里吵得不可開交，眼看著事態就要失控，這時，人群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借過一下，借過一下……」
隨著人群自動分開，兩個身影出現在眾人面前。
「千歲！傅老師！」
溫溪看到來人，原本有些慌亂的臉上頓時露出了驚喜的神色，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來人正是和溫溪一起錄製節目的江千歲和傅嶼年。
江千歲看到眼前這幅劍拔弩張的架勢，連忙上前拉住溫溪的手，柔聲安慰道：「溪溪別怕，有我在呢。」
說罷，她轉頭看向攤主，語氣淡然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勢：「這位老闆，能不能讓我看看這件瓷器？」
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幾圈，突然靈機一動，指著溫溪和寧從聞大聲說道。
「我憑什麼給你們看？你們這兩個小年輕一看就沒什麼見識，萬一不小心把我的寶貝碰壞了怎麼辦？我告訴你們，我這件寶貝可是價值連城的！」
「老闆，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我們只是想看看，又不會真的把你的寶貝怎麼樣。」
江千歲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還是說，你根本就是心虛，不敢讓我們看？」
「就是！你們要是真的賣的是真品，還怕別人看嗎？」
「我看啊，他們就是做賊心虛！」
圍觀的群眾們本來就容易被煽動，再加上江千歲和傅嶼年的身份地位擺在那裡，自然而然地就偏向了他們這邊。
攤主被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的啞口無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還是梗著脖子不肯鬆口。
江千歲也不急，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眼神卻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一點點地剖開他的偽裝，直達他的內心深處。
……
攤主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傅嶼年一個冰冷的眼神嚇得把話咽了回去。
江千歲拿起那隻青花瓷瓶，仔細地觀察了一番，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喲，這不是景德鎮今年的新款嗎？怎麼就成了明代的青花瓷了？」江千歲似笑非笑地看著攤主，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
直播間里的粉絲們看到這一幕，頓時又炸開了鍋：
「卧槽！江千歲這是在搶鏡頭吧？溪寶還沒說話呢，她插什麼嘴啊？」
「就是啊，她以為自己是誰啊？還敢質疑老闆的眼力？」
「白蓮花！心機婊！就知道裝好人！」
……
白嬌嬌的粉絲們更是氣焰囂張，在直播間里瘋狂刷屏，各種人身攻擊的言論層出不窮。
而江千歲的粉絲們也不甘示弱，紛紛回懟：
「我們千歲女神是專業的！她說是假的就一定是假的！」
「白嬌嬌的粉絲們就別在這兒丟人現眼了，你們家主子自己沒本事，就別怪別人搶鏡頭！」
「支持千歲女神！打假！打假！打假！」
……
直播間里的氣氛再次劍拔弩張起來，眼看著一場罵戰又要一觸即發，江千歲卻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瓷瓶，轉頭看向寧從聞。
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寧老師，你說呢？」
寧從聞淡淡一笑，接過話茬：「我倒是覺得，比起明代的青花瓷，我更想知道，這『假』字，究竟是誰刻上去的？」
說著，他轉頭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攤主，眼神銳利得像一把刀，彷彿要將他整個人都看穿一般。
攤主被他這眼神看得心裡發毛，下意識地想要躲閃，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老闆，你跑什麼？我們好好聊聊？」
寧從聞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股讓人不寒而慄的壓迫感。
攤主額頭上冷汗直冒，臉色蒼白，眼神躲閃，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