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呢喃夢（11）
攤主額頭的冷汗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眼神躲閃著寧從聞逼人的目光，含糊不清地嘟囔著。
「我、我這是家傳的寶貝，怎麼就成假的了？你們這些明星了不起啊，想訛人啊！」
寧從聞輕笑一聲，語氣里滿是嘲諷。
「老闆，訛人？就憑你這點伎倆，也配讓我訛？說吧，這東西是從哪兒來的？」
他手上微微用力，攤主頓時疼得齜牙咧嘴。
攤主眼珠子亂轉，眼神閃閃爍爍，不敢直視寧從聞的眼睛。
他掙扎著想把手抽回來，嘴裡卻還在狡辯：「這位先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可是正經商人，童叟無欺，你別想訛我！」
寧從聞輕笑一聲，彷彿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手上卻絲毫沒有放鬆的跡象。
「正經商人？那你倒是說說，這明代的青花瓷瓶，你是從哪兒收來的？」
攤主心虛地不敢說話，支支吾吾半天，愣是沒憋出一個字來。
周圍看熱鬧的人群中開始有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我看他就是心虛了，不敢說！」
「可不是嘛！真要是真品，他還能藏著掖著？」
「就是！我看啊，他就是想騙人！」
……
直播間的彈幕更是爆炸式增長，滿屏都是「寧老師威武霸氣」、「江千歲火眼金睛」、「支持打假，抵制贗品」的字樣。
直播間里，彈幕也跟著炸開了鍋。
「寧老師這招太妙了！直接就問到點子上了！」
「攤主這反應，一看就有鬼！」
「我就說嘛！這年頭，哪有那麼多寶貝流落民間？肯定都是騙子！」
然而，白嬌嬌的粉絲們卻不願意了，她們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瘋狂地叫囂著：
「切，肯定是劇本！故意安排好的吧，為了立人設也是拼了！」
「就是啊，說不定這攤主就是他們找來的演員，演戲給誰看呢！」
「別以為我們不知道，娛樂圈裡這種炒作手段多了去了，噁心！」
……
江千歲看著攤主那副心虛的模樣，嘴角的弧度越發明顯。
她故意提高音量，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道：「老闆，您要是不說清楚，我們可就要報警了！到時候警察來了，可就不是我們能說了算的了！」
攤主一聽「報警」兩個字，頓時就慌了神。他本來就是個膽小怕事的，這要是真進了局子，那他這小本生意可就徹底玩完了！
他眼珠子一轉，心生一計。只見他猛地一拍大腿，指著寧從聞和江千歲就開始哭天搶地。
「冤枉啊！你們這兩個年輕人，仗著自己有點名氣就欺負我這個老實人啊！我辛辛苦苦擺攤賺錢，你們卻想訛我！這還有沒有天理了啊！」
周圍不明真相的群眾們被他這番哭訴給唬住了，看寧從聞和江千歲的眼神都開始變得懷疑起來。
直播間里，白嬌嬌的粉絲們也趁機帶節奏，污衊寧從聞和江千歲是在故意炒作。
「我就說嘛！他們兩個肯定是在作秀！故意找茬，好上熱搜！」
「就是！博眼球也不是這麼博的吧？真噁心！」
「白嬌嬌才是真正的女神！人美心善，不像某些人，心機深沉，就知道欺負人！」
路人們當然不會坐視不理，立馬就懟了回去：
「樓上的腦子是被驢踢了嗎？沒看見寧老師都上手了，這演技也太逼真了吧！」
「就是，你們家主子自己沒本事，就別在這兒酸別人了！」
「白蓮花粉滾出直播間！這裡不歡迎你們！」
……
眼看著輿論開始倒戈，寧從聞卻絲毫不慌。
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慢步走到攤位前，拿起一隻顏色鮮艷的陶俑，狀似不經意地問道：「老闆，這個多少錢？」
攤主還沒從剛才的慌亂中緩過神來，下意識地答道：「五百，不，一千！這個一千塊錢！」
寧從聞挑了挑眉，語氣中帶著一絲戲謔：「哦？這個也要一千塊錢？我記得上次在潘家窯古玩市場，好像也看到過一模一樣的，才賣二十塊錢一個。」
攤主聞言，臉色頓時變得慘白。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改口道：「不不不，先生您肯定是記錯了！我這個可是正宗的唐三彩，怎麼可能才賣二十塊錢呢？」
寧從聞卻沒有再理會他，而是轉頭看向圍觀的群眾們，將手中的陶俑高高舉起：「各位，你們都看到了吧？這位老闆，為了牟取暴利，用高仿的贗品來欺騙消費者。像這樣的黑心商家，我們絕對不能姑息！」
寧從聞的聲音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彷彿帶著一股魔力，瞬間就將周圍的議論聲壓了下去。
眾人面面相覷，看向攤主的眼神都充滿了鄙夷和憤怒。
直播間的彈幕也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短暫的寂靜過後，是更加洶湧的聲討。
「卧槽！原來真的是騙子啊！還好意思說別人訛他？」
「我就說嘛！寧老師怎麼可能做那種事？肯定是這攤主有問題！」
「支持寧老師打假！這種黑心商家，就應該曝光他！」
……
眼見事情敗露，走投無路的攤主索性撕破了臉皮，惡狠狠地瞪著寧從聞，破罐子破摔道：「沒錯！我就是賣假貨的！你能把我怎麼樣？你以為你是誰啊？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傅嶼年一個冰冷的眼神嚇得噤了聲。
人群中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只見幾個穿著制服的警察撥開人群走了進來，為首的警察走到眾人面前，敬了個禮，沉聲說道：「我們接到舉報，說這裡有人售賣假冒偽劣產品，請您配合我們調查。」
攤主看到警察，頓時嚇得腿都軟了。
他臉色慘白，渾身顫抖，想要逃跑，卻被兩個警察一左一右地架住了。
江千歲看著眼前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她走到寧從聞身邊，低聲說道：「寧老師，你這招也太厲害了吧？你是怎麼知道警察會來的？」
寧從聞轉頭看向她，眼眸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山人自有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