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整裝上路
呦呵！想不到這個古代文學女青年不但會吟詩作賦，還具備一定的軍事素養吶，肯定是家教淵源，實在是難得一見呀，佩服啊，佩服！
道明微笑著點頭稱讚道「不錯，小姐姐這招烽火傳遞消息確實挺快捷的，不過，我還有一點點個人的想法，你聽一下。我們隱藏在這裡就是不想讓羯族胡人發現我們的存在，否則將後患無窮。點燃烽火傳遞消息是很快，可是，我們看到的同時，羯族胡人也會看見啦，這不是引火燒身，自我暴露了嗎。」
聽到這裡，趙月娥小姐一下子就坐不住了，這確實是一項非常危險的舉措，自己之前怎麼沒有考慮到呢，如果真的這樣安排下去了，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趙月娥小姐這時有點慌了神兒，她六神無主的望著道明，眼睛里充滿了乞求的光芒。
看到小姐姐楚楚可憐的小模樣，道明不忍心繼續為難她下去了，他建議道「小姐姐，我們是否可以把烽火傳遞消息，換成用消息樹進行傳遞呢。」
趙月娥小姐不明所以的問道「消息樹，消息樹是怎麼回事呢，在山裡它是如何進行傳遞消息的呢？」
道明老神在在的說道「消息樹嘛，就是我們在每個傳遞站上埋設一棵樹，這棵樹兩個相鄰的站點可以互相看到，一旦發現敵情，就可以把它推倒，這樣就可以把發現的敵情迅速傳遞下去了。你看，這個消息樹是不是特別的安全吶，只有我們自己人明白它的意思，敵人就是看到了也不會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聞聽道明這樣一解說，趙月娥小姐豁然開朗，她一雙美麗的眼睛放出崇拜的目光盯著道明久久不能離開。此時此刻，道明的光輝形象在她的心目中豈止是高大那麼簡單，完全近乎於神明一般了，若不是了解道明喜歡油嘴滑舌，她很有可能就要頂禮膜拜他了。
「主人，你的這招實在是太高明了，既安全又實效，我們就按照你的指示辦事。」
聽到趙月娥小姐如此的當面表決心，道明差一點隨口接上一句：嘿嘿，按照我的指示辦事，接下來還要做我的好戰士吧。道明實在是不適應對面的小姐姐眼睛里那道亮晶晶的目光，始終不變的緊盯著自己。不就是一個消息樹嘛，在後世，幼兒園的小朋友都知道消息樹是怎麼一回事。於是，他示意趙月娥小姐繼續闡述下去她的那些生存方案。
趙月娥小姐喝了一口水遮掩一下自己的失態，然後繼續說道「主人，你也看到了，我們這四十多人，只有兩袋子糧食和幾十匹死馬肉，其他必備的生活物資一點也沒有，眼下具有的茅屋和那麼一點可憐的被服，這些都無法讓我們度過這個寒冷的冬天。所以，當務之急，我們必須出去採購被服和糧食，一旦大雪封山了，我們將寸步難行。我已經清點過了，我們眼下從羯族胡人那裡繳獲了有一籃子的金銀首飾，我們留下一些進行儲備，以應付不時之需，其餘的都拿出去到百里之外的集鎮去採買生活必需品。」
道明馬上首肯道「這個計劃我同意，出去採買的人員你是如何安排的。」
趙月娥小姐接著說道「我們這次出去採買，必須是到南面百里之外東晉的集鎮去，其他方向的集鎮基本上都被後趙的羯族胡人搶光燒光了。南下這期間很有可能要通過羯趙與東晉的軍事交戰區，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要想存活下去，必須得冒這個風險。我打算請主人親自出馬，我和小翠隨從，咱們三人九馬，盡量的多帶回一些生活物資。」
道明上下打量幾眼趙月娥小姐說道「其實，你們兩個不用跟隨的，給我指明方向即可，畢竟，多去一個人就多一份風險，我還得分心照顧你們的安危，實在是不划算的。」
趙月娥小姐接過話茬說道「主人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南方的集鎮我曾經去過，可以給主人帶路，小翠稍微會一點武功，關鍵時刻可以成為主人的幫手。再說了，採買那麼多的生活物資，怎麼的也得有人幫襯照顧吧，所以說，去三個人一點也不多。」
既然趙月娥小姐這樣決定了，道明也不好多說什麼，他只能默默的準備起此行的裝備。在一堆箭鏃中，道明精心挑選出足夠裝滿兩壺的羽箭，他一邊挑選一邊不住的暗贊小翠真是一把持家的好手，這麼快就領著眾姐妹把羯族胡人屍體上的各種物件全部收集了回來。這兩壺羽箭至少有五十多支，道明掂量了一下，覺得不能僅僅依靠這些羽箭自衛，他指使小翠領人再去溪水邊收集拳頭大小的鵝卵石。這次在山溝里阻擊羯族胡人，那些鵝卵石發揮了很大的作用，所以，這次出行採買，道明打算進行兩手的準備，誰知道在這兵荒馬亂的年代，路途中會遇到什麼突發的意外情況呢。
這次外出，道明他們特別挑選出來的都是上等的好馬，他們打算快去快回，所以，天剛蒙蒙亮，三個人就策馬揚鞭的踏上了路途，這樣跑下去，大約百里的路程，相信傍晚就會到達。可能是因為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吧，道明此行心中所需求的與趙月娥小姐和小翠那是大不相同，兩個女孩子考慮的都是買些物美價廉的生產生活用品，而道明只是想著換一身舒適的衣服穿就阿彌陀佛了。他現在一身上下穿的衣褲，也不知是桑還是麻編織的，僅僅不合體還說得過去，主要是它的款式和顏色看起來很彆扭，穿起來也是相當的不舒服。就沖這一點，道明那是相當的同情古人了，這種缺吃少穿的日子，真的很懷疑你們都是怎麼熬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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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馬由韁的跑了大約小半天，道明他們不得不重新考慮更換一個路徑了，因為迎面而來的災民和傷兵那是越來越多，從他們那種憤恨和火辣辣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再不遠離這裡，他們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成為他們搶劫的對象了。
更換路徑后，仍然還會遇上逃難的人群，好不會容易遇上了一家看似知書達理之人，趙月娥小姐跳下馬，把自己身上的吃食分給他們一些，然後問道「這位老伯，打擾了，請問前方現在還有戰事嗎？」
那位滿臉疲憊之色的老人嘆了一口氣說道「感謝姑娘的贈予，我們已經好幾天沒有飯吃了，看你是個心腸好的姑娘，我勸你還是不要再往前走了，小心被那些如狼似虎的潰兵抓去吃掉，他們真是一群牲口哇，只要可以填飽肚子，什麼都敢吃呀！」
道明走過去遞給老人家一袋水問道「老伯，敢問前方是哪家的軍隊在打仗啊？」
這位老伯連續喝了幾口之後又遞給了自己的家人，這才回答道明的問話「這位小兄弟，謝謝你的水了，我們一家人自從逃出來之後就沒有喝過一口乾凈的水，唉，這個年頭啊，活下去真的是太難了。聽你的口音就知道是外鄉人，跟你說吧，前面不遠就是羯族的後趙國與漢族的東晉國的邊境了。兩國軍隊在幾個月前就幹上了，雖說各有勝負吧，總的來說還是羯趙佔據了上風。」
道明不明所以的問道「看你們都是漢家子弟，東晉兵敗，你們應該隨軍逃往南方啊，現在你們怎麼朝北方逃來了？」
老伯無奈的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唉，說來話長啊，我們原本是居住在羯趙的領地，今年七月，東晉的大將桓溫和褚裒聽聞羯趙皇帝石虎去世，便厲兵秣馬，準備北伐。褚裒將軍率先行動，率軍三萬一路披荊斬棘的向彭城開進，我們就是那時與數以千計的故國百姓歸附於漢家軍隊的。當時不僅是我們這些老百姓，就是當地的魯郡各家地方武裝也相互結盟，起兵響應東晉，褚裒派遣手下將領王龕與李邁二人率領精兵三千前往迎敵，大戰羯族的後趙軍隊。我們原本以為這回可以回歸東晉漢家的懷抱了，哪裡想到，之後的幾場戰役中，晉軍皆敗，領軍的王龕被俘，李邁被殺。這兩個人都是褚裒手下的驍勇將領，如今卻落到了這個境地。褚裒因而畏懼趙軍，不敢繼續推進，就率軍退往廣陵，我們這些歸附東晉的百姓就再次成為羯趙的子民了。現在，我們唯一的出路就是盡量的遠離戰場。」
聽過老伯的這一番敘述，道明沉吟了許久再次問道「老伯，想不到羯趙的軍隊能如此的驍勇善戰，不知領軍的是哪一位將帥呀？」
老伯不加思索的回答道「聽說羯趙的領軍大帥叫李農，是一個文武全才的人物，他可是漢家子弟，曾經是乞活軍的將領，不知道為什麼成了羯趙的大將軍了。唉，這個亂世啊，認賊作父的人比比皆是，有什麼辦法，能夠活下來就不錯了。」
李農，道明對這個歷史上的人物一點印象都沒有，他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趙月娥小姐，希望在她那裡能夠得到更多的關於李農的信息。沒有想到的是，這個見多識廣的古代文學女青年也是茫然的直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