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遭遇胡人

辭別老伯后，三個人再次踏上征程，這時，他們的心情不像剛剛出發時的興奮與嚮往，多多少少都有些沉重，由於羯趙與東晉的戰事焦灼，這一路上肯定會經過多少道兩國犬牙交錯的防線，還不知道遇上什麼麻煩事兒呢，道明此行深感前程渺茫。

看到主人和小姐都在緊皺眉頭，小翠神秘兮兮的說道「主人，小姐，我有一個秘密，一直沒有跟別人說過，你們兩個想不想聽。」

道明白了小翠一眼，沒有搭理她，心說一個小丫頭，即使有什麼秘密也都是小孩子的玩意兒，別在這裡瞎耽誤功夫，所以只是繼續埋頭趕路。趙月娥小姐知道主人因為前面的軍情複雜而有點煩悶，為了緩和氣氛，她示意小翠說下去。

得到自家小姐的允諾，小翠鄭重其事的說道「小姐，你還記得許多年前，我曾經有一個教授武功的師父吧。」

看到小姐有些發懵，一時沒有想起來，小翠提醒道「小姐，就是在咱家打短工的那個叫山裡娃的人，不愛說話，看見咱們就臉紅，長得敦敦實實，憨憨厚厚的那個。」

經過小翠這麼一提醒，趙月娥小姐終於想了起來，她不僅好奇的問道「小翠，他不是走了很長時間了嗎，這個時候你提他幹什麼？」

小翠再次神秘兮兮的回答道「小姐，剛才那個老伯不是提起了乞活軍嗎，我的那個記名師父離開咱們以後，就是去投奔乞活軍去了。」

聞聽小翠提到了乞活軍，道明勒緊馬韁回頭問道「小翠，對於這個乞活軍，你了解多少？」

小翠吱吱唔唔的說道「我只是聽過山裡娃說過，乞活軍是由被逼上絕路的漢家子弟組成，是專門對抗侵入中原的胡人的隊伍，尤其是近前的羯族胡人，他們血拚過多回了。」

正如小翠說的那樣，歷史上確實存在著乞活軍這個武裝力量，乞活，顧名思義，亂世中乞求活命自保也，其悲壯凄慘情形可見一斑。他們是五胡十六國時期，活躍於黃河南北的漢族武裝流民集團，被認為是中國古代最兇猛強勁的農民部隊。它是這一特定歷史時期的一個特殊產物。部隊的組成既不屬於官方招募，也不是民間自發，卻又兼具官方、民間兩種特質，它是由官方組織起來的集體流民，是流民中團結力最強、活動範圍最廣、歷時最長久的隊伍。

「這麼說，你與乞活軍里的這個山裡娃還經常的有聯繫吧，他們的軍隊平時都部署在什麼地方？」道明十分感興趣的問道。

趙月娥小姐也馬上幫腔的說道「是啊，小翠，如果你知道山裡娃他們經常在哪裡活動，我們這次就走靠近他們的道路，那樣會安全許多，既然乞活軍是咱們漢家子弟兵，相信他們一定不會搶劫我們的。」

看到主人和自家的小姐都對乞活軍這麼感興趣，小翠雖然挺高興，但是，她已經好久沒有山裡娃的消息了，更不會知道這股乞活軍布防在哪裡，所以，她只能無奈的連連搖頭說道「我現在真的不知道他們躲在哪裡，山裡娃已經很久沒有與我聯繫了。在我們村莊被毀之前的兩個月，我好像聽過有人議論過，說他們可能投靠當地的官府了。如果真的是這樣，乞活軍有了吃的，山裡娃自然就不會再派人到我們這裡討要吃食了。」

正如傳聞說的那樣，乞活軍有著官府的背景是因為，在官府看來，一則將流民收編，使這些人有所依靠；二則形成了一支強有力的武裝，便於謀食。沒有財產住所，只為活命乞食，這樣的部隊打起仗來無後顧之憂，十分勇敢強悍，這樣，乞活軍自然而然的成為官府麾下的一支重要軍事力量。

聽到小翠這樣說，道明長長舒了一口氣說道「不管他們投靠了誰，在這兵荒馬亂的年代，活下去才是硬道理，這是無可厚非的人性。就如同現在的我們，本來都是些未經世事的孩子，被羯趙軍隊逼得走投無路了，只能奮起反抗，即使我們殺掉了那麼多的胡人，難道就可以因此說我們不善良嗎，就說我們缺少人性嗎！記住了，誰要是這麼說我們，逮住就是一頓大嘴巴子，使勁兒的烀，看他還站著說話不嫌腰疼！」

當然，羯趙統治中原時期，乞活軍迫於形勢，為求活命自保，也曾一度被迫暫時與羯趙妥協，但是其民族反抗鬥爭一直未熄滅過，一有機會就起來反抗胡人的殘暴統治。據史料記載，公元349年，羯族後趙皇帝石虎死後，其國大亂，漢族官員李農被朝廷新貴密謀誅殺，得密報連夜逃奔廣宗，被當地數萬家乞活軍推為首領。這個李農就是之前道明路遇的那個老伯所說的大敗東晉軍隊的那個羯趙領軍大帥。李農這次大勝之後，所造成的民間慘劇，就是趁此戰自北方向南遷徙歸附東晉的二十餘萬士民因晉軍退去，無人接應，滯留異鄉，幾乎全部死亡殆盡，道明路遇的那個老伯一家的遭遇就是屬於此列。

快馬加鞭，繼續前行不久，道明一行這個長途跋涉的採買小組就遇上了一隊羯趙的巡邏小隊，這個巡邏小隊大概有五十多人，他們的胯下戰馬以及戰馬的配飾鞍具皆與道明這個採買小組的馬匹一模一樣，所以，他們一下子就被人家盯上了。

幾番周璇之後，仍然沒有逃脫羯趙巡邏小隊的圍追阻截，道明無奈的瞅了一眼身旁的趙月娥小姐和小翠，心說，若是沒有你們兩個累贅，這夥人怎麼可能堵截住我呢。現在道明只能暫時勒住馬韁，看看是否可以花點買路錢讓他們放過自己。

在幾番周璇中，道明已經看好了再次逃跑的路徑，所以，他一邊假裝掏出懷中的金銀獻給這些羯族胡人騎兵，一邊暗暗示意趙月娥小姐和小翠躲在自己身後，聽候自己的號令，隨時準備打馬狂奔。

道明掏出懷裡的金銀之後，驅馬走向羯族胡人的騎兵小隊，他擔心對方這些少數民族聽不懂自己在說什麼，就笑嘻嘻的示意胡人騎兵，這些錢都是給他們的，只要放行我們幾個即可。哪裡想到，對方就有人用清晰的漢語喝道「呔！對面的那個小賊，你們胯下的戰馬是得自於哪裡，快快招來，如若不然，小心砍下你們的腦袋！」

聽到如此熟悉的漢語喊話，道明有些發愣，原來羯族胡人隊伍里還有漢人吶，也是的，日軍侵華時不是也有幾十萬的漢人甘願認賊作父，充當傀儡偽軍嘛。道明一邊點頭哈腰的應承著，一邊暗自腹誹著，靠！即使是招來，你們也不可能放過我們的。老子只能先盡量的麻痹你們，然後再擇機幹掉你們這幫癟犢子，基於這種打算，道明盡量提馬靠近胡人的騎兵隊伍，這樣更便於他一會兒的暴起發難。別看胡人巡邏小隊還有五十人之多，其實道明一點也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按照自己現在的功力，幹掉他們不會太難，如果不是因為他帶著兩個累贅的牽扯，這些羯趙的軍人早就被他弄死了。

隨著越來越接近這伙胡人騎兵，道明這才頭一次有心情仔細打量他們的長相，嗯，確實與大漢中原人相貌迥異，說白了，就是一個個長得金髮碧眼，類似於現在的日耳曼人。其實，羯族從某種意義上說還不能成為一個真正的民族，因為它只是當時匈奴族的一個分支（或部落），是晉代入塞匈奴十九種之一的羌渠人。

為了更靠近一點這些胡人騎兵，笑嘻嘻的道明一邊掂量著手中的金銀，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一邊故意胡言亂語道「哦，你是說這些馬匹嗎，它們都是我的一個生意上的朋友贈送的。」

就在一個胡人騎兵舉刀架在道明的肩膀上，一個胡人騎兵伸手抓過道明手中金銀的時候，道明突然大聲喊道「快跑！」微笑還在他的臉上蕩漾著呢，道明已經已經發難，他一手按住一個胡人騎兵的腦袋，使勁兒的往一起一撞，只聽「砰」的一聲，這個對對碰的後果就是兩個胡人騎兵雙雙翻身落馬，眼睛翻白，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趁著胡人騎兵愣神兒的檔口，道明揮起戰刀衝進敵群中，只見他戰刀掄的如風車一般，只見光影，不見刀影，左劈右砍，所向無敵，轉眼之間，就有十多個胡人騎兵喪命於他的戰刀之下。戰果如此的顯赫，全部在於道明的眼疾，手快，力大。由於剛剛脫胎換骨不久的道明身體的各種機能不那麼給力，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宕機或者短路，所以，他必須盡最大的努力在短時間內結束戰鬥。因此，他每劈出的一刀，基本上都是一刀劈斷胡人騎兵格擋過來的戰刀，同時隨便也把胡人騎兵的身體劈成重傷，甚至直接劈成了兩半。這時，他在特種兵訓練的磨礪中積累的實戰經驗得到超常的發揮，根本就沒有任何一點花架子，每一刀都會見血，每一刀都會傷敵，胡人騎兵根本就抵擋不住道明潑瘋般的攻擊，往往是胡人騎兵還沒有反應過來，道明的戰刀已經當頭劈到了。

拼殺到這時，胡人騎兵才完全反應過來，他們被威風凜凜有如殺神降臨一般的道明所震懾，紛紛打馬一鬨而散，沒有一個人敢正面與道明廝殺。胡人騎兵這一逃散，道明就無法追殺下去了，不過，他準備的那些拳頭大小的鵝卵石就派上了用場。他隨手掏出兩塊石頭，沖著跑出二十多米遠的胡人騎兵就投了過去，由於此時的道明內力澎湃充盈，飛出去的石頭力道巨大，一下子就把兩個胡人騎兵砸落馬下。隨手再次掏出兩塊石頭，如法炮製的再次砸翻了兩個胡人騎兵。

這群胡人騎兵原本打算避其鋒芒，躲閃出去后再次列隊集結，發起一次決死的集團衝鋒，即使道明的武功再高，也很難抵擋住騎兵的這種有如旋風一般的集團衝鋒的。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道明打出去的飛石快如流星，力大且准，這些胡人騎兵根本就無法躲避，中者不是骨斷筋折就是當場斃命，如此巨大的殺傷力讓他們一時目瞪口呆，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