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個大生意
賀家寶問道:「什麼意思?你能拿到這筆生意?」
田安然道:「不敢說有十成的把握,七成還是有的。」
賀家寶聽了更加疑惑:「你一向身居內宅,平時做的也都是些吃喝玩樂的事兒,哪來的七成把握拿下這樣的生意?」
田安然覺得,以前可以瞞著賀掌柜,時機到了把他殺了就完事了。
可如今只怕是瞞不得他了,不然自己就被攆出去,一旦自己對任何人來說都毫無價值,那等待自己的只有搖尾乞憐,而這些人難道還有活菩薩?
哪一個又會心慈手軟?
田安然打定了主意,要先保住自己,於是便說道:「咱倆是好是歹的,也是幾十年的夫妻,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本來不想告訴你,是想事成了之後再說,這事兒是南安侯府牽的線,我怕你心裡介意。」
說到這兒,她看著賀家寶,發現他認真在聽,但卻並不表態,一聲不吭。
於是田安然接著說道:「六王爺和王妃想接這筆生意,而且也十有八九了,他們接手之後定是要轉包出來的。」
接下去她本想說,南侯府的侯爺容若知已經投靠了六王,是六王爺的人,正在替六王找這筆生意的下家,於是就找到了她田安然。
可下一刻,她又覺得要抬抬自己的面子,而且南安侯府與六王勾搭在一起這事,只怕是不能說的,於是這話就變成了:
「南安侯府的侯爺容若知不知怎的知曉了一些內情,也知道六王王府自己並沒有做布料成衣的生意。
於是,」她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賀掌柜,才繼續說:「就替我們綢緞莊和六王府牽了個線。」
賀家寶明白她這意思,就是看在她的面子上,容若知才牽的這個線唄,怎的,要他這個當丈夫的表示感謝?
忍著心頭的惡寒,他聽田安然說道:「為了將來我們賀家綢緞莊能更好地接下這個生意,我才想著先在陛下和皇后以及諸位貴人那混個臉熟。
若是能拿下皇商的封號,將來六王爺將這筆生意交給我們時倒也順利些,也不用顯得,是早先就跟我們聯繫好了。」
說到這又忍不住埋怨賀家寶道:「哪知道你衝到皇宮去攔著我,還把那兩匹布料的缺陷全都告訴了宋瑛。
這下好了,不但皇商的封號沒拿著,我還鬧了個終身殘疾。
我一心為著咱賀家綢緞莊著想,最後卻落到了這步田地。
被你貶妻為妾,入了賤籍,還在眾人面前挨了一頓杖責。我丟了臉,丟了人,還跛了腿。」
賀家寶聽了,心中狐疑,如果真是這樣,這件事上倒是委屈了她。
只是,她和容若知勾搭成奸多年,究竟是一心為著賀家綢緞莊著想,還是另打的什麼主意也不好說。
田安然看著他,心裡想:若不是你告知宋瑛壞了事兒,如今你的命和你一輩子打拚下來的綢緞莊都是我的了。可惜可恨。
賀家寶雖未全信她的話,只是說到底,這筆軍服生意的誘惑太大了。
賀家寶便道:「若真是這樣,那是委屈你了,只是我事先也並不知道這些。」
沉吟片刻又道:「如今你提這事兒又是如何想的?可是還有把握做成,但是你有什麼條件?」
田安然佩服他做生意人的敏銳,於是笑道:「我想人家王府既然早先想著與賀家綢緞莊合作,如今貿然起了變化,他們臨時去另找一家,再從頭談合作也是麻煩。
可如今咱綢緞莊的名聲不太好,要想把名聲重新立起來不外乎兩件事。
一是舍財,二是比爛。
咱只要捨得花錢,人收了好處賺得便宜,總是要說些好話的。
再就是,如果有人比我們的事鬧得大,名聲更差,那我們這點事兒也就不是事兒了。」
賀掌柜點點頭說道:「若是舍財倒是好辦,這些年我修橋鋪路,往廟裡捐錢也是辦了不少,生意人嘛,總是有得有舍,求個平安順遂。
如今不外乎再多往善堂里捐些,二十幾家綢緞莊分鋪也可以讓利,施粥派餅,免費贈窮苦人家一些低檔的布料都是可的。」
田安然覺得這賀掌柜一點就通,十分的上道,點點頭又說道:「當家的以前就做了許多善事,那是最好不過,如今請這些收了咱的錢,修橋鋪路的寺廟和善堂都站出來為咱說說話。」
賀掌柜被田安然這句當家的,叫的心裡多少有點受用。
穩了穩心神又問道:「可第二件事就難了吧?現在誰家還會出比咱家更大,更讓街頭巷尾議論的事兒?」
這幾句話說完,心頭不舒服的感覺又升了起來,終究還是這個女人,被他養著又不安於室,紅杏出牆給自己惹來的亂子。
田安然心裡卻沒來由的又想起了宋瑛,心裡又氣又恨,那臉上也不由得帶出了幾分狠戾,說道:「這事兒我來琢磨,你就先甭管了,不如你做第一件事,我來做第二件事。」
賀掌柜道:「若真能拿到軍服的生意,少不得要感謝,既然以前你們已和六王談妥,那六王要的是什麼?如今你又要的是什麼?」
田安然心道:這就到重點了,可六王要的是什麼,如今倒是不能明說,六王在軍服上圖的可不是利,但先要利吧,免得這人起了疑心。
於是說道:「六王要一成的利。至於我嘛,這個年紀了又跛了一條腿,只想過個好好的日子,還請賀掌柜把我的身份和名分都提上來,我不要在賤籍里,我也不要當妾。」
賀掌柜飛快地在心裡盤算了一下,這麼大的一筆生意盯著的人肯定不少,雖然有六王爺牽線搭橋,但如果真能拿下這筆單子,價格肯定也是要說得過去的,不能太高。
這種情況下還要分一成利出去,自己綢緞莊的獲利不會太多,但是難得這筆單子的體量巨大,再薄的利,這麼大的走量也是不少了,若能穩穩地吃下來,那就是一筆長期的穩定的豐厚的利潤。
於是說道:「既是你們已經答應了六王,如今要繼續這事兒,那肯定不能出爾反爾的改口,一成利就一成利吧。
單子都從六王那來,總不能還駁了六王的話。
你這個事兒倒是麻煩,若是平常我便能做主,可將你變為賤妾是皇後娘娘的口諭。
按我朝律法,你若想免了賤妾的身份,改了皇後娘娘鳳旨,那就只有舍了這條命去搏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