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要是不愛了,想分手……
「這是天機樓的龍哨,憑此哨,能夠任意調動天機門麾下所有人馬,支配其所有財產。」
瓷白的骨哨,上面用精湛的雕工,雕刻出五爪真龍的紋路,龍眼處點綴著金色的寶石。
配上那樣奪目的一對眼睛,整條真龍仿若注入了生命,格外的威嚴霸氣,栩栩如生。
看不出是用何種動物的骨頭製成,被蕭玉祁貼身帶著,並不冰涼。
反而一片溫熱。
蘇見月低頭,看著掛在自己的胸前的骨哨。
沉甸甸的墜子,貼在了她的胸前。
那一瞬,蘇見月意識到了蕭玉祁對她的那份沉甸甸的心意。
「這麼重要的東西,你送給了我,那你自己呢?」
蕭玉祁的掌心捧在她的下顎。
粗糲的指腹,揉搓著她柔嫩的臉頰。
聞言。
他笑得開懷。
「月兒當真可愛至極。」
天機樓是他一手創立起來的。
他何須一枚骨哨來自證身份?
蘇見月意識到自己犯了蠢,白嫩的小臉染上一片羞人的緋紅。
要不是現在,不適合滾回現代。
她真的要把床縫扒開,鑽回去!
「依你所言,我們如今,並未到回去的時機?」
蘇見月點頭。
「其實,我也不確定。」
蘇見月的心裡頭,完全沒底。
她必須要確定,南山別墅裡面所有的醜惡,全部曝光在世人眼前。
那邊徹底亂成一團。
她和蕭玉祁才能趁機出現。
裴恆一定會死死地盯著監控畫面。
不會錯過任何一幀畫面。
如果,讓他發現了,她跟蕭玉祁兩個人,憑空出現在那張床上。
依照他的性格。
她和蕭玉祁兩個,只怕是都難以逃出南山別墅半步。
蕭玉祁再強悍。
可雙拳終究難敵四手。
裴恆在南山別墅裡面,不知道養了多少打手。
那裡就是他的大本營。
蘇見月在賭。
賭璀璨娛樂真正的實力。
賭謝氏集團謝宴昭會不會出手相助。
她也在賭謝晏城。
興許是因為謝晏城曾經見過她最狼狽不堪的模樣。
蘇見月對謝晏城,有一種天然的信任。
她堅信。
身為警官。
謝晏城跟別的警官,是不一樣的。
這一系列的可能,都是不確定的因素。
蘇見月完全無法保證,那些人真的會無條件地站在她這邊。
裴氏,是雲城第二大家族。
底蘊深厚。
雖然在商界略遜蘇家一籌。
可於政途,裴家的人脈,遠比世人想象的更多。
蕭玉祁清楚地感知到了蘇見月內心的忐忑。
他抬手。
將蘇見月攬入懷中。
「不要害怕,我會陪你一起回去。」
算算時間,應該也差不多正到亂時。
如果,那邊速度快的話。
蕭玉祁盤算著,顧清澤那邊,應當也做出了行動。
若是沒有。
那可真是,枉費他,堂堂帝王,豁出臉面來,為了替顧清澤出謀劃策,而去走秀。
「餓不餓?陪我吃些東西,晚一些,我陪你一同過去。」
寬厚的大掌與嬌軟的小手交合。
十指緊扣。
蘇見月忽然就不害怕了。
可她仍舊擔憂。
「你的身體……」
他才剛剛經歷過一場惡戰,長時間沒有休息。
剛才也只睡了大約兩個時辰而已。
「我是不是,給你添亂了?」
她垂眸。
眼睛裡面充斥著沮喪。
身為皇帝。
還是一個四面楚歌的皇帝。
蕭玉祁遠比她想象中更加忙碌。
現在,他還要為她的事情煩心。
蘇見月的臉,重新被蕭玉祁用雙手捧起。
「說什麼傻話呢?」
他的聲音,溫柔得可怕。
「能為觀音大士排憂解難,是鄙人之幸!」
溫軟的唇瓣,在蘇見月的紅唇上不輕不重的啄了一下。
蕭玉祁湊近了看她。
說出的話,卻欠得不行。
「你剛才還說,你當了我一回娘呢!咱倆如今這關係,複雜得緊,你遇見事情不找我,你想要找何人?旁人能弄得明白你我之間的情分嗎?」
蘇見月:「……」
小拳拳捶他胸口。
「真的,你還是不說話的時候,比較帥!」
明明蘇見月的眼眶還紅紅的。
眼睛裡面也氤氳著半汪水。
但就是猝不及防的想笑。
「噗嗤」一聲。
蘇見月沒忍住,笑出聲來。
鼻涕泡就這麼毫無預兆地噴了出來。
蘇見月趕忙抬手捂住。
啊啊啊啊啊啊!
她的形象。
全毀了!
蘇見月內心有多崩潰。
蕭玉祁笑得就有多大聲。
蘇見月氣得不行。
連忙下床,找帕子擦臉。
她錯了。
她真的錯了!
丟臉這事兒,是真不挑人,更不挑時候。
她就不該在蕭玉祁的面前傷春悲秋。
但凡蕭玉祁正常一點兒,她的也不會在他的面前,丟這麼大的人!
嗚嗚嗚嗚!
她完了。
她真的完了。
蕭玉祁要是因為這個,要跟她分手。
她也是接受的。
嗚嗚嗚嗚!
真的接受!
畢竟,沒有一個女孩子,能夠容忍,自己在最最親愛的男朋友面前,丟這麼大的人。
淚水打濕花手帕,她委屈但不說話!
下一刻。
她的肩膀從背後被人握著。
身後的人掰了掰。
沒將她的掰過身來。
身後的笑聲更大了。
蘇見月心如死灰。
她抬手,擦乾了眼淚。
聲音悶悶地說道:「你要是不愛了,想和我分手……」
哎喲,不行,好想哭。
但她得忍住。
「能不能……」
完蛋,根本忍不住!
「能不能不要這麼快就跟我分手?夢想中甜甜的戀愛,我才談了幾天啊!」
嗚嗚嗚……
就因為噴鼻涕被分手!
她得多冤啊?
她一定會死不瞑目的!
真的。
「分手?」
蕭玉祁完全不能理解蘇見月跳脫的想法。
「你如何就能想到分手上去?我不過是看了一次你的窘態而已,你想著,要同我分手了嗎?」
一想到這裡,蕭玉祁的笑卡在了喉嚨里。
根本笑不出來。
還笑還笑?
再笑下去,媳婦兒都要沒了!
蕭玉祁有些慌。
他掰不過來蘇見月。
乾脆俯身。
將蘇見月打橫抱起。
蘇見月猝不及防。
被男人放在了鋪著行軍圖的案几上。
案幾低矮。
男人半跪在她的身前。
姿態虔誠。
眼深似海,泛著洶湧的波濤。
「分手這詞,豈能這般輕易說出口的?」
他有些怒。
對上蘇見月那張委屈的臉,又無可奈何。
半點怒氣都不敢表露。
蘇見月卻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情緒。
她小聲說道:「可是,在你面前,我已經不是美美的小仙女了!」
蕭玉祁氣笑了。
「你在我眼中,永遠都是最美的仙女。」
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
很明顯,她不信。
不得已。
蕭玉祁只能使出殺手鐧。
「那……」
他沉下一口氣。
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倘若,我也同你說一件窘迫之事,你可否打消這個念頭?」
蘇見月的鼻尖也紅紅的。
大大的眼睛,盛滿了清澈的無辜。
「你說。」
蕭玉祁的耳尖有些紅。
「其實……」
他的眼神開始飄忽。
「上回,我洗你的床單,並非是上面染了血!」
耳尖越來越紅。
蘇見月問道:「那是什麼?」
「是因為……」
一股熱流,自他的體內升騰而起。
他羞於啟齒。
可已經到了這一步。
不說,只怕不能了事。
蕭玉祁閉上眼,認命地將唇,貼在了蘇見月的耳畔。
「其實是因為我……恰好做了一個夢,在夢中,你……」
蘇見月的眼睛越睜越大。
待蕭玉祁將話說完。
她已然變成了熟透的蝦子。
白皙的皮膚都泛起了粉。
她推開蕭玉祁。
對上的是同樣的一張大紅臉。
「你……」
她從案几上下來。
丟掉手裡的帕子,重新抬手,捂住臉。
「大流氓!」
蘇見月跺了跺腳。
埋頭衝出了營帳。
冰涼的風,從四面八方湧來。
吹散了她心底的躁意。
她大口地喘著粗氣。
直到臉上的紅暈消散得差不多了。
才沖著一邊,不知道盯著她看了多久的小將吩咐道:「陛下醒了,你去弄些吃食來。」
小將一臉的意味深長。
「是。」
他轉身,小跑離開。
蘇見月:「……」
你以為你轉身轉的夠快,我就沒看到你那一臉『磕到了』的表情嗎?
果然,吃瓜是人類本能,不分古今。
小兵的速度很快。
不一會兒就端了滿滿一托盤的吃食過來。
五張烤得乾乾的粟米餅子,一碟子鹹魚,外加一盤子肉乾。
都是些行軍必備的乾糧。
行軍打仗,想要吃得多好,那是不可能的。
食能果腹,夜能安眠,已經是頂好不過的了!
蘇見月接過托盤。
「我送進去就行。」
小將將托盤遞到了蘇見月的手裡。
蘇見月深呼吸了一下。
像是鼓起了勇氣似的。
重新回了大帳。
蕭玉祁已經換好了衣裳。
坐在案幾前整理著公文。
蘇見月端著吃食進來。
蕭玉祁恰好抬頭。
四目相對。
蕭玉祁的情緒倒是調整得快。
蘇見月再次鬧了個大紅臉。
一想到他方才說的那個夢境。
蘇見月就渾身不自在。
她一直以為,自己的腦子裡面,廢料滿滿。
不曾想,這個男人比她還過分。
「看什麼看?過來吃飯!」
蘇見月兇巴巴的一吼。
蕭玉祁十分上道的「誒」了一聲。
放下硃批,起身,來到了蘇見月的身旁坐下。
「方才,你說帶你來見我的人,是晉州陶家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