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她能入朝為官?
趙嬤嬤眼疾手快的拉過了薛行文,逗笑著帶走了哭鬧的的小少爺。
薛玉蕘瞪了一眼李絮絮后還想再說些什麼,見薛行淵臉色不滿,便只能壓下火來,也跟著走了。
李絮絮還愣在原地,直到薛行淵走近,她突然問:「你弟弟怎麼回事?」
薛行淵只對李絮絮說過自己有一雙雙生弟妹,卻未曾說明薛行文心智有恙,此刻李絮絮問問,他莫名有些心虛。
當時隱瞞,的確是有怕李絮絮會因此對他生了嫌隙。
「阿文幼時發過高燒,落了病根,不過你別擔心,他還是很乖的,只是心智一直停在了五歲。」
李絮絮皺起了眉,這薛行文心智短缺,薛行淵又是長子,想來今後幾十年都要管著這傻子。
「所以,今後我在府里便要一直照顧他?」
薛行淵一怔,有些意外的看著李絮絮,大抵會沒想到她這麼抵觸。
問完這句話,李絮絮就有些後悔了,她低下頭,藏住眼裡的嫌惡,語氣哽咽:「我是說,你早該告訴我,讓我有個心理準備,不然惹了阿文生氣就不好了。」
薛行淵心裡暗自鬆了口氣,他還以為李絮絮是嫌棄弟弟。
「是我的錯,不過你這麼善良,阿文一定會喜歡你的,且府里有她的奶娘,你照顧起來不會很麻煩。」
李絮絮心中苦澀,面上卻揚了笑容,「那倒也是,你放心,我自然會照顧好他們。」
兩個人到了前廳,薛老夫人正在上座,神色肅穆。
李絮絮今日一早便來拜見這位未來婆母,世家夫人格局自然是要有,儘管討厭李絮絮,卻還是穩穩地接了這安。
不過李絮絮自然能看出來這老夫人話里話外的諷刺,無非就是怪她欺負走了林挽朝,又覺得她不懂大宅規矩。
她若是跟林挽朝一樣,從小嬌生慣養,這些勞什子破規矩,她學的定比林挽朝還要好。
可老夫人卻知道,林挽朝七歲被送去邊城養病,十四歲回京都,不過也就學了一年的規矩罷了。
李絮絮微微福身請安,可不想讓這老東西揪出半分錯處。
可老夫人看都沒看她,只是對薛行淵說道:「還未成親呢,就帶著這沒出閣的姑娘滿城亂轉,成何體統?」
薛行淵也是沒想到李絮絮會跟出來,可還是偏向著她,解釋道:「我求娶絮絮,那是京都人人皆知,孩兒覺得沒什麼不妥。」
「簡直胡鬧!」
李絮絮在旁靜靜聽著,不由得感慨,這深宅的女人,不僅要端莊賢淑,還要賢惠持家,更加要有大度規矩,否則就要遭人恥笑,活的憋屈。
她才不要這樣,只有林挽朝那樣的窩囊廢才會被甘願裹挾!
若是這老女人知道,薛行淵早在一年前便和她在漠北圓房,豈不是就要氣死?
薛老夫人長嘆了口氣:「罷了,我看如今你是當上了將軍,我也管不住你。今日叫你來是想跟你交代一些事。」
「母親請說。」
「挽朝如今孤苦無依,可我與她三年婆媳情分不能坐視不理,將軍府若是見死不救可不真成了鳥盡弓藏?她是我的義女,不管你成親與否,都應幫襯著些。」
薛行淵一怔,看來這林挽朝還是沒有真的下定決心和離,說什麼義女,想來也是怕自己孤苦無依,便就攀附著將軍府這最後一根稻草。
還有一種原因,就是她還是不捨得這麼輕易的和自己斷絕關係。
李絮絮卻冷笑了笑:「林姐姐現在可用不著我們幫襯,剛聽說她父親被追封伯爵,哥哥也被追封驃騎將軍了。」
聞聽此言語薛老夫人有些驚喜的站了起來:「當真?」
薛行淵神色深沉的點了點頭。
薛老夫人點了點頭:「好事,這是好事。」
且不說忠勇伯爵是何等地位,就連這驃騎將軍都是和薛行淵平起平坐的存在。
「菩薩會眷顧心善之人,挽朝啊,這是終於苦盡甘來了!」薛老夫人激動地紅了眼眶,她本來已經林挽朝做好了打算,如今卻峰迴路轉。
李絮絮瞧著他們之間的對話,更加斷定林挽朝這次怕是比將軍府還要尊貴了。
回了東院,李絮絮忽然叫住薛行淵,試探問道:「林府如今,很是尊貴嗎?」
薛行淵也不說話,點頭應了應。
「有多尊貴?」
「大慶自立國以來,只封賞過九位忠勇伯爵,伯爵之子女,可在朝中從五品之下任為一職。不過對林挽朝而言也沒什麼用,她那樣的心性眼界,哪裡做得了官?」
李絮絮關心的不是這些,而是……
「淵哥哥,那,她爹可以追封伯爵,是因為什麼?」
李絮絮想問的,是自己的父親,也是李氏被流放,一族皆亡,是不是也可以追封個什麼伯爵?
「林廷尉在當今聖上還是皇子的時候就為幕僚,登基后便立為廷尉,后被奸人一夜之間屠戮殆盡,想是陛下感念,才特此追封。」
李絮絮繼續問:「如果是我爹,會追封嗎?」
薛行淵一怔,看向李絮絮。
他有些想笑,卻又知道是因為他的絮絮常年在漠北,不懂這些朝中官律,太過單純,便不忍笑。
「林廷尉這樣的,百年之間屈指可數。不過伯父也算得上為國捐軀,待我再立下顯赫軍功,必會為伯父平反,追封官級。」
李絮絮眼睛亮了起來:「果真?」
「嗯。」
李絮絮靠在薛行淵懷裡,如此一來,有薛行淵在,到時父親追封起來,肯定也比她爹尊貴。
「你說林挽朝可以入朝為官?女子也可以做官?」
「是,你瞧軍中都有女將,各部自然也有女官,不過能做的了女官的,都是女中豪傑,屈指可數,林挽朝……」薛行淵想起了她的眼神,記得她明眸如星,只可惜臉毀了,「她那種柔弱性子,做不了女官的。」
——
「做!」
林挽朝放下聖旨,妥善收了起來。
「這官,我必做。」
細細想來,皇帝追封父親伯爵,定不是因為感念父兄功績。
他怕是留了一隻看不見的手,想推她一把。
蓮蓮垂眸,思慮萬千:「小姐,朝堂之事女子踏入便是深陷泥潭,怕是寸步難行,您若是當真要為官,不如選一個清靜的閑職。」
「不論是陛下,還是我自己,都不想只做個閑職。」
「那……」
「我要做能查滅門之案的官職。」
企圖靠男人復仇,是她林挽朝做過最大的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