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電影主角(1)
范生在這所省城的大學里毫無生氣地過了一年。***暑假裡看到復讀的盧靜高考估分不太理想時,就一個勁地攛掇她報考自己所在的大學。名字叫靜,其實她一點也不見靜,男孩子一樣,瘋瘋癲癲的。沉靜的倒是他的另一個死黨亞楠,語不多,有點象電視台里的中年主持人,保持收視率靠的是經驗與智慧。亞楠的估分還可以,超出重點線20多分。
大學這一年,他沒有找到能象他和盧靜亞楠在一起時有感覺的女孩子。無論在哪兒,范生總有一種自然而然地接近女孩子們的訣竅。也許因為個頭小,性格外向容易接近的緣故吧。要說感,范生是偏向盧靜的,覺得他們有共同的愛好,相近的性格,很適合的。但是,那種很熟的感覺,還有不把他當男生去避諱的意識,讓范生又不敢輕舉妄動。他常在心裡自問,盧靜只是把他當成沒有性別的哥們還是她的天性中對誰都這樣?他怕自己再前進一步連朋友也沒得做。
亞楠的重點報得偏大,結果和盧靜一道被范生的學校錄取。三個人匯在一起放下了緊張了十多年的心思,然後聚集在范生淮河邊的家裡呆了幾天。每到傍晚,范生的父母趁天涼去地里幹活,他去河裡洗澡,亞楠滿臉汗水地坐在廚房裡朝灶堂里添火,盧靜則象范生房子里的主人,幫他收拾衣服。盧靜身著淡淡的細碎小花連衣裙的背影,讓范生彷彿看到了多年以後家的氣氛。她喜歡看一眼就能一覽無餘的盧靜,象一張單純而透明的紙。復讀時她寫來的信都是「生哥……」,而亞楠的卻是冷冰冰的「范生……」。也正是因了這樣的稱呼,讓他拿不准她對他的好是否摻有愛的成份,唯恐她只是無心地把他當成了親意義上的哥。
事的轉機生在新生入學的第二天。范生去找她們,在盧靜被蚊帳圍著的床頭,無意中看到了那頁翻開的日記本:「每有fs的日子,我的日記就顯得那麼擁擠、豐滿……」范生又激動又緊張地合攏它,臉變得熱。fs,范生拼音的縮寫!
范生開始自然而然地單獨約會盧靜。亞楠不得不常常遊離於早已形成的三人組合,些許的失落。他們在一起也不過是吃吃飯,逛逛超市,甚至連一句甜蜜膩人的話都沒說過。只是,牽她的手時沒有了局促與不安。
夜自習時,盧靜和亞楠先去的時候總是在閱覽室里佔下三個位子,范生則有意無意地漏掉亞楠。她也不生氣,有時候還會主動去找范生,和他一道去聽他們中文系的課。她喜歡寫些風花雪月的故事,很理想很唯美的愛。
國慶長假三個人在公園裡泡了兩天。范生牽著兩個女孩子的手,感受著女孩子的溫軟。亞楠的手心卻是汗涔涔的,儘管已經秋意盎然了。照像的時候,兩個女生半蹲著,范生的手臂搭在她們的肩上,他不想讓照片上永久地留下一個男人的弱小。
在別人艷羨的眼神里,他讀到了自己的幸福。
假期的最後一天盧靜忽然沒有了影蹤。亞楠告訴他盧靜回老家了,聽說她們復讀時的班主任方世病得不輕,她回去看看。還小心冀冀地提醒范生都是過去的事了,別在意。范生就更急著追問怎麼回事,亞楠方才??吐吐地說,同學們都傳著盧靜一直暗戀著方世老師。
范生根本沒法相信:「瞎說什麼呀!我知道她一直是喜歡我的,我看過她的一篇日記:每有fs的日子,我的日記就顯得擁擠、豐滿……」
亞楠怔了怔,怯怯地回道:「也許吧。可是方老師的名字拼音縮寫也是fs呀!」
范生就有些堅持不住的感覺,悵然若失。
盧靜10:00多回到學校時,見范生依然在女生樓下守候著,眼眶一熱,旋即就偎到范生的懷裡,眼淚無聲無息地滑下來。范生搞不清楚她此刻的心,甚至有些擔心她說出些什麼,就這樣靜靜地相擁著。范生第一次貼近一個異性,她的體香,她的溫熱,卻沒有喚出他曾經想象過無數遍的激。
女生樓就要關門了,盧靜神色黯然地告訴范生:「我和方世的關係,亞楠最了解,還是讓她告訴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