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演員難做19
在美國誰都知道這麼一個道理，那就是一件事情與托尼·斯塔克沾邊，那註定與「低調」無緣。
一部由斯塔克工業基金支持的獨立電影，而且導演還是一個剛剛二十歲出頭、曾經飾演過瑪利亞·斯塔克的年輕演員，想擺脫開媒體的目光，那是不可能的。
對於這完全不需要的關注，潼恩聽從了伊斯特伍德導演的建議。
「為什麼要拍這樣一部電影？」對著鎂光燈，潼恩只是笑了笑，故意露出神秘的表情，「去西伯德女士的網站或許就明白了。」
而與此同時，搬了新伺服器的網站，也正式換了名字——「幸運」。這樣電影為網站造勢的同時，網站也為剛剛進入拍攝工作的電影換來了真正的人文目光。
不過任何輿論，放在拍攝面前，那都是小問題。
「不對。」潼恩擰起眉頭，喊了停止后，對著垂頭喪氣的安妮開口，「感覺不對。安妮你今天不在狀態。」
「是你叫我再將恐懼表現得明顯一點的嘛。」安妮看起來委屈極了，蹭到自己的好友身邊，一邊用可憐兮兮地眼神看著潼恩，一邊小聲開口。
從小和她一起長大，潼恩可不吃她這套：「對，我讓你表現得像再一次看到歹徒，而不是再一次看到哥斯拉。」
與安妮對戲的阿德里安聞言，當即忍俊不禁地插進嘴來：「身為那個『哥斯拉』，我很榮幸，海瑟薇小姐。」
潼恩卻笑不起來，她橫了一眼阿德里安，把安妮拉到了一邊。
今天的女主角，簡直可以用發揮失常來形容。之前和約瑟夫對戲的時候，兩個人拍戲之餘鬥鬥嘴開開玩笑，拍攝工作順利的讓潼恩都覺得自己太適合當導演了。然而事實證明，第一次工作，註定是不可能順利的。
倒是是哪兒出了問題呀，潼恩頭疼地揉了揉額角。
「一定是阿德里安的緣故！」安妮氣鼓鼓地開口，「你見過長這麼規整的罪犯嗎，我很難入戲啊。」
「明明是你演……不……」潼恩的話，隨著她擰起眉頭看向阿德里安時，停了下來。
她把安妮按到椅子上，走到阿德里安前，仔細地端詳起青年來。面前的阿德里安，穿著色彩暗沉的外套，黑色的頭髮被刻意弄亂，因為妝容的緣故五官看起來比平常更深，再配上他本來就有點陳郁的氣質，整個人都很是陰沉。
但是他還是很有魅力，這樣的阿德里安看起來脆弱又病態，仔細看來，不僅沒有她想象中一個罪犯應有的威脅感，反而讓人挪不開目光。
「阿德里安。」
「什麼？」
潼恩抬起了頭，她眼中的端詳在瞬間換成了震驚，那之中還包含著被克製得很好的恐慌，她站在阿德里安前面，下意識地退後幾步，抱住了雙臂：「……是你。」
……她要代替安妮和自己對戲。阿德里安立刻明白了潼恩的意圖，臉上的無辜迅速收斂起來，換上了非笑似笑的神情，他操著低沉的聲線開口：「你叫艾麗斯。」
那雙淺色的瞳孔幾乎是撞到了潼恩的心裡，她愣了半晌，猛然泄了氣：「是你的問題。」
阿德里安有些錯愕，不過他還是虛心地問道：「哪裡的問題？」
「你太帥了。」
「……」
青年無可奈何地笑起來：「我該謝謝你的誇獎嗎？」
「我很嚴肅的。」潼恩的表情和語氣一樣正經，她抬著頭看向阿德里安，「你這兒哪裡像是個罪犯，明明是個落魄憂鬱的藝術家。」
聽到潼恩的話，阿德里安沉思了一會：「一個罪犯，不會把罪犯兩個字寫在臉上。麥迪遜這個角色，他首先是個人，再是個罪犯。潼恩，你不能因為他對女性下毒手，就覺得他是個猥瑣又下流的人。」
「不不。」潼恩依舊抬著頭，清澈的碧綠雙眼認真地盯著阿德里安的眼睛，「不是角色的問題，是你的問題。你的表演里……嗯，『你自己』的氣質太突出了。」
「你覺得我演的不好？」
「當然不是了！」潼恩差點跳起來，她才不是這個意思！滿心想法不知道該怎麼說出來，又怕阿德里安誤會，一時間潼恩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你怎麼可能演不好，要是不相信你我就不會讓你來演了，你……」
阿德里安被她坐立不安地模樣逗樂了，青年舒展開眉頭，輕輕拍了拍潼恩的肩膀：「好，我知道了，你別著急。」
他的語氣就像是在安慰小孩，不過的確是管用。聽到阿德里安平靜的話語，潼恩就跟被碰到開關似的迅速冷靜下來。
身為導演還要演員來安撫……有點丟人。潼恩有點不好意思，稍微撇開頭：「我的意思是說，你把你自己的魅力賦予到了角色身上。」
說著她再一次看向阿德里安，表情認真：「阿德里安，你很紳士，對每個人都很溫柔，而且又有著能讓人心安的氣質，這是你特有的，不是因為角色應該是活的就與你一樣擁有的。剛剛看著我的應該是麥迪遜……可、可是我感覺看著我的卻是你。」
這個青年，看過來時根本沒有罪犯的感覺，反而……反而像是生氣的男人看在自己的戀人。那種帶著審視，帶著危險和佔有的目光膠著在自己身上的錯覺，潼恩和安妮一樣，立刻就出了戲。
想到這兒潼恩的臉瞬間變得通紅：「總之就是這個意思，你自己再想想。」
說著也不等阿德里安做回應，便轉過頭飛快的跑開了。
阿德里安：「……？」
青年望著潼恩的背影一臉茫然，他甚至還沒來得及喊住對方，潼恩就跑到了安妮的身邊。只留他一個人呆在原地。
不過疑惑歸疑惑，她說得也很在理。兩個姑娘面對著自己都齣戲，那問題也只能在阿德里安自己身上。想到這兒的青年，轉而考慮起自身的問題。
阿德里安不明白潼恩為什麼跑開，安妮可明白。她一臉「我什麼都看見了」的表情看著潼恩跑過來，故意拉長語調問：「你們是來工作的，還是來**的？」
潼恩好不容易恢復正常的臉又燒了起來：「你胡說什麼！」
「我說真的，潼恩。」安妮稍微收斂了玩笑般的語氣，「搞不好他的魅力就是展現給你看的呢。你懂得，男孩子都這樣，就跟花孔雀似的。」
「他都快三十歲了，你以為人人都像是當年追你的橄欖球隊隊長一樣嗎。」
安妮很不優雅的翻了個白眼：「我可以和你打賭，三百歲的男人面對喜歡的姑娘也是一個德行。說真的潼恩，傻子都看出來他對你有意思，你至少也得表個態吧？」
說得就跟你見過三百歲的人類似的。潼恩在心底默默吐槽道。而且表態什麼的……不是她不想，而是阿德里安完全沒有捅破這張紙的意思，青年完全止步於比友情更高一點的距離，再也沒有了進一步的行動。
哥哥對自己說的話，潼恩雖說表面上常常和他吵嘴，其實私下裡還是很認真的在考慮的。他不想現在讓自己找娛樂圈的戀人，不代表以後不行。況且她剛進大學不久，還要工作就夠忙了。這樣的關係剛剛好。
或許阿德里安也是明白這一點，才不著急繼續拉近距離吧。
想到這兒潼恩又恢復了往日的自持，再看向安妮時完全沒有了之前惱羞成怒的意思，她眨眨眼，將話題帶回到工作上來：「這個收工再說，別以為你就能逃過一年，咱們來討論討論你身上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