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演員難做18

「你又見了美國隊長，還進了復仇者大廈！」安妮眼巴巴看著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好友，乾脆利落地伸出手，「照片呢！」

「……什麼？」

「美國隊長和復仇者大廈內部裝潢的合影啊。」安妮·海瑟薇一如既往的活潑開朗，「按照你一貫的套路，不應該拍個照來向我炫耀一下？」

潼恩哭笑不得：「這次真沒照片。」

「那你摸過隊長的胸肌了嗎。」安妮還是不依不饒地開口問道，「我想試試看很久了，手感一定很不錯的，對吧？」

對個頭啊，等你和休·傑克曼合作時摸他的吧，這都什麼跟什麼。潼恩伸出手戳了戳安妮的腦袋：「怎麼原來沒發現你這麼八卦？改行當狗仔得了你。」

被戳腦袋的安妮也不生氣，反而嘻嘻哈哈地湊向前：「我要是當了狗仔，那你就要小心了，我肯定第一個把你小時候的照片全抖出去。」

「哼哼，你以為我沒有你的？」

在一旁看不下去的肯輕咳幾聲：「……我說，二位小姐，你們沒忘記你們是來工作的吧？」

當然是來工作的！潼恩瞪了一眼安妮：「聽見沒有，女主角就應該有女主角的樣子，這麼嘻嘻哈哈的像是來挑男主角的嗎？」

肯：你有資格說別人？

事實上，今天也不是正式選男主角，只是潼恩把信息通過西伯德女士的網站發上去后，短短的兩個星期之內就接到了不少電話——這還是在她把限制了有一定表演基礎的條件下。而潼恩今天特地把肯和安妮都拉出來，是為了見見這些聯繫人中最特殊的一個。

這個傢伙是用網路聯繫的。倒不是他在故作神秘，而是因為，這個傢伙直接從西伯德女士網站的下掛著的內部論壇直接聯繫到潼恩。要知道當網站瀏覽量越來越大時，彼得就把網站上內部論壇的鏈接取消掉了，知道有這麼個論壇的，都是網站的老用戶——他的id甚至還是個位數！比潼恩自己的還靠前呢。

「沒想到網站里竟然這麼早就有同行在關注。」潼恩感嘆似的說道，「但願這次洛杉磯之行不會白費。」

她的話音剛落，咖啡館的大門處傳來好聽的鈴鐺聲，有人進來了。潼恩幾乎是立刻抬起了頭，看到一個個子不高的青年站了門口。

哦我的天啊。潼恩吃驚地看著他：「不會是他吧……？」

安妮：「……誰？」

那個看起來有些纖細的青年環繞四周，同樣地也發現了正在吃驚中的潼恩。他笑起來，露出兩個酒窩，一點也不見生地打了個招呼，走向前拉開椅子：「嗨，凱斯勒。不用自我介紹了吧？」

潼恩還處在震驚狀態中：「我可是一點也沒想到，網站的老用戶竟然是你啊，萊維特。」

坐在她面前對這個青年，正是約瑟夫·高登-萊維特，今後在諾蘭的《盜夢空間》和《蝙蝠俠：黑暗騎士崛起》都有出色表現，這個傢伙可是個不折不扣的文藝青年……雖說他的確和同齡的演員一樣愛玩網路，但潼恩實在是沒想到，主動聯繫自己的會是他！

「當時真意外你竟然會落選，我是說《對面的惡女看過來》，我還以為咱們能演個情侶什麼的呢。」潼恩在1999年的時候到《對面的惡女看過來》劇組試過鏡，不過沒選上，自然也和出演男二號的約瑟夫擦肩而過。

那段時間潼恩正處在低谷期，她可是落選了很多個角色。這邊她還沒開口，安妮總算是反應過來這個自來熟的青年是誰了：「啊！我想起來你是誰啦！」

約瑟夫也不介意，反倒是笑眯了眼：「承蒙公主殿下的關注，我可真是太榮幸了！」

安妮嘿嘿笑了幾聲，擺了擺手：「哪裡哪裡。」

她看著安妮可愛又親切的笑容，潼恩總算是從震驚中笑出聲，輕輕推了推身邊的好友：「行了，你可真是不謙虛。」

說著，她轉頭看向約瑟夫：「你怎麼會這麼早註冊網站的？」

「西伯德女士之前就在博客里提及到想開設一系列活動，我一直在關注著。」約瑟夫答道，「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辦好了網站，那個沒有署名的攝影師的照片非常棒，你認識他嗎？」

你真的是來應徵男主角，而不是討論網站入伙的嗎。不過潼恩倒是蠻高興的，至少幾句話的功夫，就能確認約瑟夫是真的在關注這個問題。阿德里安的提議果然不錯，能從網站找過來的演員，一定是真正關心女性問題的年輕人。

約瑟夫和自己一樣大，很陽光也很開朗，的確很符合劇本中那個法學大學生的氣質，也和潼恩想象中的角色不謀而合。

「我可以把他的電子郵件給你。你既然在關注西伯德女士的博客，肯定看過她的《幸運》吧？」

「那是當然，我可是倒背如流。」約瑟夫往椅背上一靠，露出迎接挑戰的神情，「有什麼考驗，儘管來吧！」

潼恩眼珠一轉：「那好，你說說看書里第三十七頁第三行第一個單詞是什麼？」

「……喂。」

「你不是說你倒背如流嘛。」

「好好，算我錯。換個簡單一點的吧。」

對面的青年舉手投降，潼恩這才肯放過他，稍微收斂起玩笑的心情：「我前幾天去找贊助商，那個傢伙問我，你不是以為一部電影就能改變整個社會觀念吧。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回答？」

聞言約瑟夫也收起了笑容，他側著頭想了想：「幾十年前的美國，黑人和白人還不能坐在同一輛車上，現在威爾·史密斯可是都拿到金像獎的提名了。奧斯卡·王爾德因為同性戀而判罪，如今的英國演員，哪個不是靠演同性戀出名？所以我想說……」

他一揮手：「去他的社會觀念！總得有人打破玻璃的那個，憑什麼被侵犯的女性沒有被殺害就叫『幸運』，如果我有那個本事，我非得叫那一個個罪犯明白，什麼叫生不如死！」

就是這個意思！潼恩當初對托尼·斯塔克拍桌子時道出的也是這個思想。聽到他豪氣十足的話，潼恩不禁叫好：「沒錯，咱們也當一回馬丁·路德·金，就算是不會掀起什麼風浪，也要讓他們知道，有人敢站出來！」

安妮：「那個，馬丁·路德·金最後被刺殺了。」

「……幸虧這裡沒有黑人，不然你就等著被告上法庭吧。」

在一邊旁觀的肯，實在是不能理解這些年輕人的衝動想法，在他看來這些念頭天真的很：「我得提醒你，現在資金還沒著落呢。」

真是一盆涼水潑到頭上來，潼恩立刻就蔫了：「對，我得事先提醒你，如果拿不到錢，或者錢不夠，估計不會有多少報酬。」

不過約瑟夫倒是不在意，他本就不是沖著錢來的：「拍個小短片放到網上這個主意也不錯，我和哥哥一直在籌劃弄個類似的藝術網站。如果這次可行，我們大概也有了經驗。」

「也不知道斯塔克那邊會不會記得這件事，要是——」

後面的話，被再一次響起的鈴鐺聲打斷，這家咖啡館是約瑟夫特地選的，環境優雅而且文藝范十足，平時根本不會有多少人。

所以當門再次被推開時，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進來的男人西裝革履，手中拿著一大籃子……向日葵。這個畫風奇怪極了，他倒是也不尷尬，環繞四周，看到了潼恩，便不假思索地向她走來：「凱斯勒小姐？」

咦？

潼恩不認識這個人，她有些茫然地站起來：「是我，您是……？」

「我是斯塔克工業基金的管理人，恭喜您，今年斯塔克工業的基金，將有一部分支持您的電影。」

潼恩眨了眨眼，半晌沒想起該怎麼說話來。這是……讓基金的管理人專程把消息傳達過來了？

「這是……嗯……您是來送錢的？」潼恩一呆起來就犯傻，她無辜地看著西裝革履的商業人士。後者忍俊不禁地搖搖頭：「那估計我得帶輛車來，我是來送花的，維吉尼亞·波茨小姐特地囑咐我親自交給您。」

說著他指了指桌上的向日葵，潼恩掃了一眼，然後拿起了上面的卡片。

卡片上用娟秀的字體寫著短短的一行字：「——向我的女性同胞致以最高的敬意。」落款是斯塔克工業現任ceo維吉尼亞·波茨，小辣椒的名字。

潼恩習慣性地將卡片反過來，果然後面還有一行字，這行字張狂多了：「原來她早就把花準備好了，這個叛徒。」

這沒有署名，潼恩也知道是誰。她止不住地揚起嘴角，這個托尼·斯塔克的簡直就像個沒脫離中二病的少年：「謝謝您，先生。」

送走斯塔克工業的人，潼恩把花抱到一邊，剛好撞上約瑟夫笑起來格外燦爛的臉：「真好，我和海瑟薇小姐的薪水有著落了。」

雖然在潼恩心底，男主角的這個位置一準是他的，不過她故意擺出高傲的表情：「誰說男主角就是你了？還有製作人伊斯特伍德先生那一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