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只護你一人周全
林獻河話音落下,兩人四目相對,沈念看著他,夜幕之下,襯得他雙眸如星河落眼底,清澈明亮,像閃爍的星星,那是林獻河對沈念的真誠與愛意。
因為每當林獻河負傷歸來,都是沈念小心翼翼為他清傷,縫針。沈念怕他疼,偷偷給他用軍營中緊缺的麻醉藥;她怕酷暑之下,他的傷口感染,又偷偷給他用昂貴的消炎藥。那次,林獻河帶兵在山裡埋伏,被毒蛇咬傷了手臂,沈念情急之下,用嘴一口一口將毒血吸出來。
每次為了救林獻河,沈念都不怕死,於她眼中,林獻河的命就是百名雇傭軍的命,林獻河的命也是華南地區百姓的命。
無須過多言語,沈念與林獻河早已心心相印,奈何這動蕩局勢,戰火連天,相愛之人近在咫尺,卻難訴衷腸。何況,沈念身上還背負著深仇大恨,她怎能拋下一切隨林獻河奔赴天涯?
無奈的淚水充滿眼眶,沈念笑著對林獻河說:「好啊,若戰爭結束了,你就隨我一起,只護我一人周全如何?」
林獻河的梨渦再次掛在臉上,他走到沈念面前,溫柔地將她攬入懷中,輕撫她的烏髮。
「好,只護你一人周全!」
可在最後一次突襲中,林獻河帶領八十九位雇傭兵,以身作餌引誘敵軍出現。本與司令部達成一致,待敵軍出現,我方三千援軍便進行包圍。可敵軍一萬重裝上陣,司令部的五千援軍已是戰備狀態,卻臨時接到撤退命令。
那次,林獻河帶領的雇傭兵,全軍覆沒,無一生還。
那段日子,和那場戰火中的愛情,如今唯一留下的,只有記憶中的黃冰糖,和沈念如今仍隨身攜帶的那把匕首。
隨著陸岳霆疲憊地倒在旁邊,點燃一支香煙,沈念已眼角濕潤。她穿上睡袍,進了浴室,打開水龍頭,水流嘩嘩的聲音,掩蓋著她的哭聲。
不知多少次,沈念在回想起那一夜,林獻河將她擁在懷中柔聲說著,只護她一人時,她便泣不成聲。林獻河終究成了水中月,鏡中花,終究成了沈念只可在夜晚思念的那一束月光。
隔日,安華葯堂的交接儀式上,陵海商會的老闆們均來道賀,沈會長攜夫人孟蘭和沈千語一同出席,他可不想自己的家醜讓外人看到。孟蘭和沈千語惺惺作態,虛偽至極。
合同簽署、儀式交接剪綵完畢后,在場眾人掌聲四起,沈會長看著沈念和陸岳霆,喜笑顏開:「念兒,咱們沈家這大醫精誠的家訓,還有那些傳世秘方,可就靠你來傳承下去了!」
沈念心想,這個沈玉坤真會放狗屁,沈家哪有什麼大醫精誠,哪有什麼傳世秘方,那都是從黎家搶來的,如今強盜卻成了正人君子,高高在上,真是黑白顛倒。
可沈念還是恭敬,不卑不亢:「父親放心,念兒定不辜負您一番苦心。」
說罷,沈念看向眾人:「打今兒起,安華葯堂定會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將曾經有過的失誤和弊端摒棄,制定更利於大眾的問診規則與藥材價格,以救死扶傷、治病救人為宗旨,服務與大家。若有不足之處,還望各位多多包容。各路生意都是為了賺個碎銀幾兩,但沈念希望人人平安康健,無事不登安華堂!」
眾人看著沈念,掌聲四起,在場的老闆與常常來安華堂的群眾都為沈念這番大愛之詞熱烈鼓掌。
就在陸岳霆與沈念在手下和眾人的簇擁下,準備離開時,他們卻不知,對面的屋頂上正架著一根槍管,瞄準了沈念。
此刻,站在沈會長身後的孟蘭與身邊的哥哥孟志豪對視,孟志豪瞟了一眼對面的屋頂。
一個身穿黑衣,頭戴黑帽的蒙面人手指扣在扳機上,準備向沈念開槍。
而另一根槍管正在黑衣人不遠處的房檐上,而他的槍管瞄準的,卻是陸岳霆。
兩根槍管,一個目標是沈念,一個目標是陸岳霆,蓄勢待發。安華堂外,眾人之中的陸岳霆與沈念正在與各位老闆們握手道謝,看似一片祥和。
突然,一聲槍響,瞄準沈念的黑衣人先開槍,可陸岳霆與沈念距離太近,子彈不偏不倚,擦過沈念的脖頸,正正地射進了陸岳霆的肩頭。
槍響之後,女人們驚聲尖叫,人群亂作一團,陸岳霆的警衛迅速地掩護少帥。眾人開始擁擠,沈念震驚地看著陸岳霆倒下,副官和手下們立刻上前掩護,而她卻被幾個人擠著,推推搡搡推到了人群外。
「陸岳霆!」
嘈雜之中,沒人能聽到沈念的呼喊聲。
而房檐上那瞄準陸岳霆的殺手此刻才發現,竟然還有人要在這場儀式上動手,便立刻背起長槍,身輕如燕從房檐上一躍而下,消失在小巷中。
開槍的殺手目標是沈念,可第一槍卻誤傷了陸岳霆,他立刻子彈上膛,繼續朝人群外的沈念瞄準,可副官此時已經發現房頂的黑衣人,立刻指向屋頂,讓手下抓捕。此人見無法繼續實施刺殺,便立刻逃竄。
受傷的陸岳霆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此刻,幾乎沒有一個人在乎沈念的安危。沈念無法再擠進人群看看陸岳霆傷勢如何。突然,方才將她擠出人群的幾個男人圍在沈念面前。
沈念看著這幾張陌生的面孔:「你們想幹什麼?」
沈念看著幾個男人拿著匕首就朝她而來,她轉身想跑,可身後也早已有人堵住了她的去路,沈念緊張地看著面前的人。
「來人!來人!救命啊!救命!」
就在沈念呼喊時,人群中的孟志豪為吸引眾人注意,大喊著:「保護少帥,一個也不許走!」
沈念的喊聲被眾人的驚呼、吵鬧、叫喊毫不留情地淹沒,而幾個高大的男人將她團團圍住,即便有人在尋找沈念的身影,也看不到她在何處。
帶頭的男人揮起匕首就朝沈念刺來,沈念急忙躲避,可匕首還是刺破了她的胳膊。就在男人繼續刺來時,突然有人將男人的手臂卡住,一個用力,男人的胳膊似被折斷,吃痛地大喊一聲,匕首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