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思念流成河
沈念怎麼也想不到,在這生死關頭,有誰會出手救她。只見一身黑衣男人擋在沈念面前,將孟志豪派來刺殺沈念人打得落花流水。
驚惶失措時,沈念仍看到穿黑衣的男人動作乾脆利落,拳拳到肉,殺招接二連三,這身拳腳一看便知是多年訓練而成。
可此時,四面八方又衝過來十幾個人。男人見狀,拉起沈念的手就跑。雖然不知此人是誰,為何要救自己,可沈念此刻唯一的依靠便是他,也只有他。畢竟副官和保鏢們只關心陸岳霆的安危,無暇顧及她。
男人似乎對每一條街巷都十分了解,他帶著沈念躲避了追殺,躲進了石庫門中一間廢棄的破屋中。
衝進破屋后,男人小心翼翼關上木門,掏出腰間的手槍站在玻璃破碎的窗邊,氣若遊絲,待追殺沈念的人陸續跑過石庫門,停頓了許久,男人終於鬆了口氣,收起槍。
這石庫門的破屋裡光線昏暗,屋內破敗不堪,滿是灰塵。沈念靠在牆邊,右手捂著自己受傷的左臂,鮮血從指縫中涌了出來。
男人來到沈念面前,他黑布蒙面,戴著黑色禮帽,根本看不到面孔。
「你是誰?」沈念警惕地看著面前的男人,但她並不怕,因為他救了她。
男人不作聲,拉起沈念受傷的手臂,順著被割傷的衣袖口子撕開,露出了沈念深深的刀傷。他一看,傷口頗深,仍在流血,而沈念的呼吸急促,似在忍痛。男人忙環視四周,在窗下的桌上看到一個酒壺。
他立刻過去打開酒壺蓋聞了聞,確定裡面是白酒後,迅速來到沈念面前,拉起她的胳膊,將酒壺裡的酒倒在沈念的傷口上,疼得沈念發出嘶的一聲。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救我?難道,你知道要殺我的人是誰?」沈念繼續問。
男人依然默不作聲,他扔掉空酒壺,一手摘下蒙面的黑布,低頭用黑布為沈念包紮傷口,包紮過程手法熟練。沈念見狀,猜測這人定是經常受傷,一般人不會對處理刀傷如此專業。
包紮完傷口之後,沈念聽到男人明顯地吐了口氣,她看著男人,等待著黑色帽檐下的面孔顯現。
可男人並沒有抬頭,低聲道:「他們應該還在找你,暫時待在這兒,別出去!」
沈念突然有些恍惚,她懷疑是自己幻聽了,這男人的聲音好熟悉,像那個許久不曾聽到過的聲音。
就在男人準備轉身時,沈念突然開口:「等一下。」
男人停下了腳步,但沒有回頭。沈念看著這背影和身形,在這一瞬間,沈念多希望他是那個被埋葬在自己心底的人,但她知道絕無可能,當年,林獻河與89名雇傭兵全軍覆沒,他死了,三年前就死了。
「謝謝你!」沈念道謝。
男人沒有說話,就那樣站在原地,不離開,也不回頭。
沈念疑惑,她慢慢走到男人面前,可男人壓低了帽檐,像怕被沈念看到似的。此刻,沈念再也忍不住,她不知這男人為何刻意躲避,卻又奮不顧身相救。
沈念一想,便道:「你放心,你我素不相識,即便少帥問起,我也不會說什麼,不用怕!」
「傷口要用消炎藥。」男人仍低沉著聲音。
借著窗外暗巷中微乎其微的光線,那黑色帽檐下露出的薄唇,讓沈念驚詫,心頭一顫,一陣寒意席捲全身,心臟跳得更加急促。
即便三年已過,可她無論如何也不會忘記日夜思念的人。她忘不掉飛雲獻涼雨,落河終成海;更忘不了那句只護你一人周全。
不過瞬間而已,沈念的熱淚已奪眶而出,劃過臉頰,落地無聲。
林獻河,他是林獻河!沈念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更不清楚當年在林獻河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能讓他在一萬重兵的圍攻之下得以倖存,她更不知道他們為何在三年後,會以這種方式相遇。
「你……」
沈念剛開口,林獻河便打斷她。
「少夫人,保重!」
說完,林獻河與沈念擦肩而過,準備出門,沈念下意識一把拉住他的衣袖。
「你救了我,我會感謝你的,若需要幫助,就來陸少帥公館,說找沈念,便可!」
沈念知道,林獻河絕非平白無故出現,今日的事,定不是巧合,她希望他能來找她,她想知道這三年來,關於林獻河的一切,想知道如今的他,過得如何!
林獻河離開了破屋,沈念難以控制地抽泣起來,她不知是激動,是慶幸,還是遺憾,總之,沈念在這破屋裡哭了許久,將這三年來對林獻河的思念,流成了河。
可就算他還活著,就算他回來了,又能怎樣?如今的沈念已是少帥陸岳霆的人,她已經嫁給了少帥,即便對心中這一束難忘的月光再是放不下,她與林獻河終究只能落得一場擦肩而過。
哭累了,夜也深了,沈念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了陸家。剛來到陸公館外,便見陸岳霆的手下守在門外,副官心急如焚在指揮。
「再去找!一定要把少夫人找回來!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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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找了,都歇著吧!」沈念從他們身邊走過,淡淡地說了一句。
剛走進陸公館客廳,只見陸岳霆肩上纏著厚厚的白色繃帶,在客廳里焦躁不安地來回踱步,並沖兩名手下發火。
「一群廢物!少夫人要是有個什麼事兒,你們他媽的一個也別想活!」
陸岳霆話音剛落,只見沈念失魂落魄地從他身邊走過,朝樓梯走去。兩名手下和陸岳霆看著沈念,同時愣住。陸岳霆揮了揮手,手下見狀,悄悄退下。
陸岳霆大步走上前,一把拉住沈念的左臂,沈念疼得皺眉,一臉痛苦地看著陸岳霆抓著她的大手。
「放開,疼!」沈念聲音沙啞無力。
陸岳霆忙鬆手一看,沈念左臂受了傷,卻已被包紮,綁著黑布,他一把扯下黑布,血痂粘連在黑布上,本已凝固,被陸岳霆這麼一扯,血痂連同黑布被扯掉,傷口再次被撕開,沈念疼得喊出了聲!
可陸岳霆卻看著黑布,滿眼憤怒:「這是什麼?是誰幹的?」
沈念用哭紅的雙眼瞪著陸岳霆:「你是問,誰要殺我,還是問,誰救了我?有什麼關係呢?我這條賤命,不比少帥精貴!」
陸岳霆看著此刻的沈念,長發凌亂,旗袍染塵,胳膊上的傷口流著血,她那雙滿是恨意的雙眼,讓陸岳霆第一次心中感到刺痛,這是皮肉之傷所不及的痛楚。
他著實心疼沈念,更為今日混亂之下無人保護他感到自責。
陸岳霆用一隻手臂將沈念攬在懷中,緊緊抱著她,親吻她額頭:「對不起!對不起念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