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半夜喂玉米湯
柳之柏能和谷素儀的緣分續上,還得從十年前谷素儀跟他丈夫帶著兩兒一女來這裡下放說起。
一家五口,到了連山大隊沒多久,陶雨薇她爸就病死了。
母女四人無依無靠,在柳之柏的建議下,嫁給了因身體原因娶不了妻的柳大伯。
這樣,柳之柏就有了照顧白月光的理由。
沒過半年,原主外祖父陸雲歸在行醫路上暴斃而亡。
半月後,柳大伯也病死了。
柳之柏打著照顧大哥遺孀的名義,把谷素儀母女四人,接到陸家大院子來住。
為了不讓人說閑話,他把他小弟柳三斗一家五口也接到陸家住。
一開始,兩家人還顧及臉面,家裡活搶著干。
後來,在柳之柏的縱容下,所有人的衣服都是陸湘和三個女兒洗。
所有飯菜都是陸湘母女四人做,所有衛生也是她們打掃,豬和雞也是她們養著。
只有砍柴這個活,是柳三斗一家人干。
最可怕的是,陸湘乾的心甘情願,那些人也由寄居者,變成了洋洋得意的主人。
使喚原主姐弟四人和陸湘時,沒有一點羞恥心。
「盆給我吧。」
陸湘進屋后,接過陸朝顏手裡木盆去後院晾衣服。
陸朝顏把錢送進原主睡的屋裡,找一件舊衣服裹緊,拋到了房樑上。
接著,去廚房煮雞蛋。
有原主記憶在,燒土灶並不難。
她添柴生火,刷鍋加水,乾的十分順暢。
不一會兒,水開。
她把三個雞蛋磕進去,攪和攪和,成了雞蛋湯。
她盛起一碗,遞給進來的陸湘,「吃吧。」
陸湘沒接,「你哪來的雞蛋?留給你爹吃吧。」
「我從司家拿的,你不吃倒了。」
陸朝顏奪過碗,倒進灶台旁的潲水桶里。
看的陸湘心疼的要死,「你這孩子犯什麼傻,那是雞蛋啊。」
這個時代的農村人基本上沒錢,看病大多都用糧食雞蛋抵,所以陸家是不缺雞蛋的,只是輪不到陸湘母子五人吃罷了。
看陸湘趴在潲水桶邊,喉嚨不受控制的滾動著,陸朝顏又給她盛一碗。
「柳之柏曾經呵護備至的陸湘,是膚色如雪,美麗動人的,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又老又丑,我要是柳之柏,也會嫌棄你。」
陸湘的戀愛腦,源自於柳之柏沒有上大學前,對她的關心和愛護。
那時候的柳之柏沒有見過外面的繁華,陸湘長的又是方圓百里無人能及的大美人。
他自然喜歡,也願意呵護著愛著寵著她。
可男人是會變的,只有陸湘傻傻的,還沉浸在過去那段美好時光里。
為了柳之柏還能如過去那般對她,硬生生把自己逼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聽了陸朝顏的話,陸湘捧著碗,渾身發抖,眼淚也撲簌簌的落。
她心裡堵著千言萬語,卻無處發泄。
陸朝顏拍拍她的肩頭,柔聲道:「你想贏回柳之柏的心,我幫你。」
「什麼?」陸湘抬起頭,滿是迷茫的眼裡,夾著一絲希望。
「沒有男人不愛美嬌娥,今後,你就別去幹活了,在家裡躲著太陽把自己的臉養白,這頭髮用柳之柏賣的烏髮膏洗洗,多吃點好的,等你回到曾經漂亮的樣子,他自然回心轉意。」
戀愛腦所有的行為,都是為了向對方索愛。
若沒法治療,那就幫她換一種索愛方式。
陸湘聽完,沒好氣的瞪她一眼,實則眼裡藏著失望。
「娘都老了,還怎麼變回曾經?」
「後院的谷素儀比你還大三歲,她怎麼就能保持年輕?還不是這些年什麼活也不幹,只要你能堅持半年不出房門,絕對比她還好看。」
陸湘不是傻子,她看的出柳之柏對谷素儀有不一樣的心思。
一開始谷素儀母子四人住進陸家時,她排斥過,也鬧過,可她發現,她越鬧,柳之柏對她越反感。
於是,就換了卑微討好的方式,來換取柳之柏能多看她一眼。
她一口氣喝完雞蛋湯,眼裡噙著苦笑,「別胡說了,趕緊睡覺,明天還得去摘桑葉。」
隊里那麼忙,她怎能躲在屋裡偷懶?
「隨便你,反正從明天起,我不去上工了,我要跟柳之柏學醫,明早你別喊我起來。」
陸朝顏知道陸湘那畸形的三觀,不是她三兩句就能掰正的。
她慢悠悠的喝著雞蛋湯,思索著怎麼弄死給原主下藥的人。
陶雨薇司正楊,作為女中男女主,自然有天道保護,不太好搞。
先留著慢慢玩。
那就從蔣秀芹開始,不知道她吃了配種葯,會不會死?
陸朝顏喝完鍋里最後一口雞蛋湯,舀水洗碗,收拾完廚房才離開。
關上廚房門,她貼近正屋窗戶,看到陸湘已經睡著了。
秉著報仇不過夜原則,她從醫館後面的大窗戶翻進去。
憑藉原主記憶摸索一圈,找到了動物配種的葯,一共七包。
她倒出藥粉,又在裡面包上煙灰,省的柳之柏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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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帶著葯,從陸家後院小門溜出去,去了司家。
她從司家後門進去的,遠遠的聞到一股子臭味。
不用想,也知是司正硯拉了。
她本不想理會,可想到司正硯沒有欺辱過原主,還是個保家衛國的軍人,便有些不忍心。
轉身朝司正硯住的棚子去。
司正硯的房門沒有關,她進去后,那臭味愈加濃郁。
混過末世的陸朝顏,見過太多噁心的場面。
她沒有半分嫌棄,在屋裡看一圈,找到陸寒青給司正硯洗澡的盆和桶,又走了。
聽到動靜的司正硯,很想睜開眼睛看看是誰來了,可他做不到。
陸朝顏提了兩桶水來,還帶來兩節松油木,用來照明。
屋裡亮起來,陸朝顏熟練的脫了司正硯的所有衣服。
給他抱進大木盆里擦洗,換床單,換衣服。
中途沒有說過一句話,到底是剛睡過的男人,有點不好意思。
司正硯整個人都在震驚中,你是誰?
你到底是誰?
母親嗎?
不可能,他自小都沒有得到過母親的一點憐愛。
記憶里,小時候都是父親照顧他的。
反正不是三弟司正楊,他一直怨恨他搶了他的父愛。
可他也羨慕三弟有母親的全部寵愛啊。
難道是大哥司正松?
不,大哥的手沒有這麼秀氣,抱著他的人,像一個孩子。
到底是誰這麼細緻的照顧他呢?
別來了,別對他好,就讓他就這麼死了吧。
他不想這麼憋屈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