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二章 於文娟、沈雪、伍月(一)(5)
「費老,我們是走激的平安大道,還是走理性的四環路?」
費墨看著窗外不理人。***嚴守一隻好閉上嘴,埋頭開車。等車上了四環路,費墨果然開始遷怒了:
「老嚴,我不是說你,沒事也坐下來看點書,知識欠缺,是會誤事的。」
嚴守一一愣怔:
「我又誤什麼了?」
費墨:
「昨晚播出的節目你看了嗎?」
昨晚《有一說一》播出的節目叫「如今我們沒明」,也是費墨策劃的,講我們這個民族的惰性和懶性。五千年的文明史,除了會自己跟自己打架,不會別的。宋朝之前還明過火藥和指南針,宋朝之後到現在,從洗衣機、電冰箱,到汽車和飛機,沒有一樁是我們明的,但還無恥地用著。但昨晚嚴守一又跟人吃飯去了,沒看。嚴守一看著費墨,搖搖頭。費墨:
「裡面有硬傷,你知道嗎?該揮的時候你不揮,不該揮的時候你瞎揮。昨天我在電視里看了一眼,就這一期我沒盯著,你就出了問題,你怎麼把蒸汽機說成是牛頓明的?」
嚴守一吃了一驚:
「不是他?那是誰?」
費墨:
「瓦特,瓦特知道嗎?」
嚴守一恍然大悟,但也知道昨天晚上費墨家裡很不平靜,不管是牛頓或瓦特,擱在平時,費墨都不至於這麼大脾氣。但他不敢將這層意思戳破,只好檢討自己:
「怪我與這些人不熟。」
費墨:
「單是怪你就完了嗎?策劃上打著我的名字,知道的,是你沒文化,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的明呢!」
正在這時,嚴守一突然想起一件比瓦特和牛頓更重要的事,不再理費墨,打起右側的轉向燈,躲著身邊駛過的車流,從最裡面的快行道靠到外邊的慢車道,停到臨時停車帶上。費墨瞪了他一眼:
「又搞什麼名堂?」
嚴守一:
「手機落家裡了。」
費墨順著自己的緒一陣煩躁:
「那怕什麼?該錄像了,顧不上了,下午我還有事。」
嚴守一雙手把著方向盤:
「今天於文娟在家。」
費墨明白了嚴守一的意思,是擔心他的手機被於文娟拿到,現他手機里有問題,這時忘記了自己的緒,點著嚴守一:
「我說吧,你冤枉瓦特不是偶然的,這些天你一直心神不寧,證明心裡有鬼!我不是說你,你整天在外邊胡鬧,早晚會出事!」
又瞪了他一眼:
「你怎麼就料定,『鬼』今天恰恰會來電話呢?」
嚴守一用手指磕著方向盤嘆氣: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呀。」
費墨掏出自己的手機:
「通知那『鬼』一聲不就完了,用不著折回去。」
嚴守一:
「還是帶在身上踏實,不然一會兒主持節目時又亂。」
接著將車從立交橋快速往回盤,費墨在旁邊又一陣煩躁:
「你來往的那些人,說好聽點叫『蜜』,說句實話就是破鞋!
「麻煩,為搞破鞋,多麻煩呀。」
3
嚴守一的妻子於文娟今天倒休。於文娟在一家房地產開公司上班。嚴守一回家拿手機時,她正在家練氣功。於文娟是南京人,愛吃鹽水鴨;嚴守一是山西人,愛吃刀削麵。兩人除了在吃食上有些衝突,結婚十年來風平浪靜。十二年前,嚴守一還不是主持人,在電視台當編導,那時北京還風行交誼舞,兩人是在舞會上認識的。於文娟後來說,當時看上嚴守一,是喜歡聽他說話,說他說話逗,嚴守一一說話她就笑。嚴守一恰恰相反,找她是因為喜歡她不愛說話,說起話來慢條斯理,還有臉上淺淺的笑容。最後兩人結婚了。周圍的朋友,都對這婚姻很滿意。惟一的問題是,結婚十年,兩人夜裡從無採取措施,但一直沒有孩子。到醫院檢查,不是嚴守一的問題,是於文娟的問題。於文娟便開始一罐一罐地喝中藥。後來見了一位氣功大師,開始練氣功。別人練氣功是為了治癌、為了來世,嚴守一他老婆練氣功是為了這世懷孕。一陣氣功一身汗,於文娟從容不迫。看她孜孜追求,嚴守一感到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