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三章 於文娟、沈雪、伍月(二)(7)
李燕愣起眉毛:
「天天我洗碗,你就不能洗一次?家是我自己的?」
費墨張張嘴想說什麼,但知道再多說兩句,又起風波,便將氣憋回肚子里,拉著京巴出了門,到樓下散心。狗在樓下也不爭氣。這是條公狗,看到另一條公狗過來,也掙著趴到了人家身上。另一條狗的主人是個穿皮褲打口紅的年輕女人,皺著眉扯自己的狗:
「討厭。」
費墨也扯自己的狗,照自己狗身上踢了一腳:
「人家也是公的,盲目!」
那年輕女人以為費墨話中有話,瞪了費墨一眼:
「討厭。」
拉著自己的狗走了。這時於文娟的電話打了過來,張口就問:
「老費嗎?在哪兒呢?」
費墨正在氣頭上,一時也沒聽出於文娟的聲音,隨口答:
「誰呀?在樓下遛狗呢。」
於文娟在電話里:
「遛狗呢?我是於文娟,嚴守一呢?」
費墨:
「嚴守一……」
這時腦子突然清醒過來,想起嚴守一清早回家取手機,心中有鬼,便知道他晚上出了岔子。費墨的腦子開始高速運轉,努力替嚴守一找詞兒,支吾半天說:
「他晚上好像要參加一個什麼活動。我想起來了,是一移動公司的老總,晚上要請他吃飯。上午錄完像,我好像聽他說了那麼一嘴。」
沒想到於文娟在那邊半天沒有說話。費墨也開始慌張:
「文娟,你聽著呢嗎?怎麼了?」
這時於文娟在電話里冷笑一聲:
「上午,移動公司,我晚飯前給他打電話,他還說跟你在一起,你們晚上在一起討論話題!」
接著「啪」的把電話掛了。
據李燕後來講,於文娟告訴她,掛上電話,於文娟氣得頭都蒙了。嚴守一如此大膽地撒謊,肯定有大問題。於是又拚命撥嚴守一的手機,一直撥了兩個小時,但次次都關機。這時腳盆里的水早涼了。於文娟清醒過來,打了一個寒戰,一雙濕腳直接從腳盆里拔出來,踏到地上,開始像沒頭蒼蠅一樣在屋裡亂走。回過身再看,地板上留下了一趟趟濕漉漉的腳印。腳印的水跡馬上蒸變形,顯得支離破碎。看著這支離破碎,於文娟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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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文娟哭的時候,嚴守一剛把伍月送回去,正開著車往家裡趕。費墨後來告訴嚴守一,這期間他給嚴守一打過十幾個電話,想告訴他出了岔子,讓他提前作好思想準備,但嚴守一的手機一直關著。費墨牽著狗又不敢上樓,怕李燕知道了電話的內容又節外生枝,於是這狗也遛了兩個小時。最後氣得又踢了狗一腳:
「愚蠢!」
但這時嚴守一擔心的不是手機,而是他渾身的香味。剛才在郊區狗叫聲中沒留意,等伍月下了車,他突然聞到車裡、自己身上,還有伍月殘存下的頑強的體味和香水味,擔心這香味回家后被於文娟聞到,或者於文娟明天坐車在車裡聞到。這時嚴守一對著馬路也罵了伍月一句:
「愚蠢!」
接著一邊開車,一邊按動車窗按鈕,將四扇玻璃全部落下,想讓外邊的風將車裡和身上的香味吹散。雖然是冬末,但夜裡的風還很硬。寒風灌進來,嚴守一凍得打了一個寒戰。他只好一邊開車,一邊將自己的棉猴穿上,又將棉猴的帽子戴到頭上。一輛輛緊閉車窗的車輛從他車旁駛過。他看到一輛車中的一對男女,看著他怪誕的模樣在笑,兩人嘴裡還在說著什麼。從口形看,那女的似乎在說:
「瘋子!」
那男的似乎在說:
「傻Γ
接著兩人好像認出了嚴守一,對他指指戳戳一陣,車才加速開走了。嚴守一氣得重新打開自己的手機,給伍月撥了一個電話:
「傻Γ瞪稀⑸砩先悄愕南闥叮嫦牒ξ已劍俊
伍月:
「那你再回來。我媽沒住我這兒,又到我大姨家去了。」
嚴守一:
「我把車窗全打開了,正吹呢,凍死我了。」
伍月在電話那頭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