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80章 美人去

第80章 第80章 美人去

「喜糖?要吃也是你我二人的,如何會扯上鄧佩雯?何況她比我大三歲,論理我應稱呼她一聲鄧姐,又怎會與她生出甚麼情愫。」沈硯青不可思議地挑了挑眉,太荒謬。

不說這個還好,鸞枝步子一頓,走得更快了。

京城第一衣庄定下的鳳冠霞帔,早已不知在銅鏡前暗自比量過多少回,眼看著肚子越來越大,喜服上落了灰,卻不見誰人主動提及過日子,就記著他的生意……幾次三番,先前的憧憬有多麼美麗,空盼望過後的落差就有多大。

那碎步疾走,不見回頭答話,沈硯青卻吃醋了……可惡,還說什麼忘記,明明一看見那人,她就怨恨上自己。

攥了攥掌心裡兩顆冰清無暇的白玉,忽然幾步走上去,扳過鸞枝的肩膀:「你還沒有和我解釋,為什麼又背著我出來見他?」

清偉的身形嚴嚴罩住鸞枝,表情冷肅,不讓她走。

他一生氣,連周遭的空氣也好似頃刻間都陰沉了下來。

還說以後都不對自己凶呢,瞧,這會兒都不知道有多霸道。

肩膀被摁得酸麻,鸞枝也生氣起來,用力撇開沈硯青的手:「跟著老太太的車,你說我還能出來見誰?…找不見你,反倒聽見別人都把她叫做老闆娘,連午飯她都給你備好,不給你借口回家和我一起吃,枉我還日日在家裡等你到飯涼。你呢,倘若讓人叫我一聲蕭娘子,也把我擋著不讓你見,你受得了嗎?」

沒想到還有這一出……個撓人的小妖精,竟然不打招呼就跑出來查崗。

沈硯青鳳眸瀲灧,忽然摟住鸞枝豐腴的雙肩:「受不了!…怪我粗心,以為不過是南邊的習慣,回頭就吩咐夥計們改口。那麼,你今後也不許見他了可好?我是你丈夫,他卻不是,我不允你再為他傷神。方才見他與你靠得那麼近、還握著你的腕,簡直想要衝上去揮他一拳頭,又怕看到你護他…」

…小氣鬼,天下間還有誰的愛比他更霸道嚒?

鸞枝心裡頭又酸又暖,被沈硯青箍得難受了,忍不住捶他:「冤家,你倒是敢揮?…還說什麼要替我補償,你看看你剛才那些言行,有多殘忍?我可警告你,如今整個人整顆心都掏給你了,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若是再在他面前雪上加霜,故意刺傷他,我可就真不和你好過了!」

嘴裡頭說狠話,想到鳳蕭方才打馬而去的寂寥背影,眼睛卻又澀。

沈硯青心中的醋意這才得了安慰,愛寵地把鸞枝身子扳過來:「不許紅眼睛,你一為他難過,我心緒就亂了!只要你答應我不與他見面,我自然會給他謀一條出路。如今布莊生意擴大,將來南來北往的貨物只會越來越多,沈家缺一支長期走貨的鏢隊,想來想去,我認為他是最為合適的人選。以他一身傲骨,若是直接施與他銀子,必然會觸傷他面子;這般互惠互利、各有所求的方式,只怕更樂於接受。」

想不到這廝面上不語,私底下原來已考慮得這般周全。

鸞枝抿著嘴角,惱了沈硯青一眼:「少來,他如今正在接鏢呢,才沒空理你!…那,鄧佩雯怎麼辦?一群夫人太太都把她當做你女人,只怕你家老太太已經動了心,打算捧她吶!還給我們娘兒仨抬什麼身份?不用抬了,反正一拖再拖。」

她口中氣話噎人,眼神兒愛理不理,卻分明在試探他心思。

…嘴硬的女人,原來擔心的卻是這個。

沈硯青暗生得意,精緻嘴角勾出一抹促狹:「祖母斷不是那見異思遷之人。退一萬步,即便她有意,我與鄧佩雯也是不答應的……你就安心等著做爺的沈太太罷。」

如若固執少年,指尖挑起鸞枝下頜,逼鸞枝去看他的眼睛。

鸞枝不看,他就親她的唇-瓣。點點輕啄,涌動的喉結迷人心魄。

大街上三三兩兩的行人歸家,見狀紛紛回頭張望……嘖,瞧這猴急,暴雨都要下來了!

只把鸞枝看得羞惱,頻頻地捶他肩膀:「氣完了又哄,沒得像你這樣無賴!…不過哄我也沒用,你們沈家出爾反爾已經不是第一回了。如今布莊的生意越做越大,多少人想挖走她那部分股份,老太太怎麼可能不打她主意?若是將來你真與她如何,一輩子也別想進我的房了,我堅決不和你好過!」

沈硯青不由眉峰一蹙,一貫只將鄧佩雯看做無性別搭檔,倒是沒有來得及思想這個問題。眼下的布莊,除卻自己經營,南邊的作坊乃是一大關鍵,若是當真被分出去,只怕生意也做不成了……

見鸞枝抬頭凝視,便暗暗斂藏起心思,捏了捏她粉嫩的臉頰:「傻女人,都說了不可能,你偏要頻頻瞎想。」

「沈老闆不用敷衍阿桃,若是他日膽敢再娶,她們娘兒仨本殿下一塊帶走就是~」話音才落,卻聽身後傳來一聲冷笑。

二人回頭看去,只見四皇子元承宇站在幾步開外的馬車旁,著一襲玄色夏綢長裳,腰束玉帶,英姿翩然。數月不見的功夫,那一身氣度看起來越發的器宇軒昂。

想到方才被沈硯青當街吃豆腐的一幕,鸞枝臉一紅,連忙低下頭屈膝一福:「民婦見過四殿下。」

「免禮。」元承宇隔著扇子將鸞枝輕輕一托,見鸞枝身形豐腴,臉頰暈粉,知道沈硯青將她照顧得甚好,心下暗自滿意。

不過,對著沈硯青卻很不客氣:「沈老闆見縫插針的功夫真是見長,年前才說要阿桃與你和離,這般迅速就已經迫她懷了孕。呵呵,果然應了那句『天下無商不奸』。」

這位四皇子心思極陰暗、手段極陰險,前番也不知哪裡得罪了他,竟然假借老太后之手把自己關在宮中,一連虐了幾夜沒合眼;後來京城裡的生意擴張,也沒少被他暗中打壓。沈硯青早已經恨得咬牙切齒,冷颼颼瞥鸞枝一眼:「接二連三……果然祖母說得不錯,不能隨便放你出門。」

轉了個身,卻對元承宇笑眯眯施禮:「哦呀~辦案四爺大駕光臨,幸會幸會!知道您有惦記良家少婦的愛好,草民怎敢不上心?自是快馬加鞭、夫妻好合則個……只不知四爺今日又看上了哪張畫里的美人?準備強搶哪家的娘子?草民或可指路一二。」

知道這貨嘴毒,元承宇也不理他,挑著眉頭將鸞枝上下一番打量,臉色頓時冷卻下來:「瘦了…,必然是哪個不識抬舉的又頻頻惹你生氣。若委實看他不順眼,本殿下領他回宮中小住幾日便是。老太后一副前朝山水古畫,上個月被蟲蛀了許多洞,正愁著沒人將它填補完整。」

原來不讓自己出門,竟是老太太算計、沈硯青默許,太可惡了。

雖不曾挑明關係,鸞枝卻已曉得這位四皇子於自己的無害,便站到元承宇身旁,委屈道:「他一天不氣我,他就不姓沈了!為太後娘娘效力,乃是沈家莫大的榮幸,殿下只管帶他走就是。回頭我與老太太說一聲就好。」

眼睛瞎了嗎?這般圓滾滾的肚子,一天四五頓的吃,重的自己都快要攬不動她了,瘦在哪裡?…明明就是公報私仇,拆人婚姻!

沈硯青暗暗沖鸞枝眯眼齜牙,威脅她立刻站回到自己陣地——可惡,怎生得這女人勾搭的全是些惹不起的貴胄?

鸞枝才不呢,偏揪著帕子留給他一個嬌影香臀。

那孕中的臀兒豐滿圓翹,越發撓得沈硯青醋火熊熊灼燒,卻又奈何不得。其實暗地裡也曾有過打聽,知道元承宇的母妃也姓朱,然而卻不確定鸞枝與他到底甚麼關係……畢竟不想參與進權勢紛爭,便只當作是巧合,不去刨根掘底。

捺著一腔憤懣,對元承宇違心鞠了一禮:「草民如今一屆商賈,渾身銅臭味道,思想粗鄙又俗氣。那填補『許多洞』的高雅畫技,早已經不復存在,只怕侮了古人遺作,擾了他們地下安歇。還請殿下以死者為大,海涵海涵。」

不去。

…忍了多少天才得今晚一頓伺候,瞧這小翹臀兒嬌的,不能輕饒了她!

好個『死者為大』……臭小子,只怕是心裡捨不得媳婦。

元承宇暗自好笑,他比沈硯青大三歲,其實若是排除鸞枝這一樁關係,對沈硯青的才幹確是委實讚賞的。即便自己在暗中頻頻打壓,沈家的生意卻依然蒸蒸日上,註定不是池中之物,關不住。

然而既娶了自己的表妹,就必然不能太過張揚……

元承宇執扇淺笑:「沈老闆生意才起步,那花邊新聞倒是越來越多……自己好自為之,若是下個月還不將阿桃扶正,不怪我將她母子三人整個兒領走,從此與你沈家再無瓜葛。」

…可惡,這分明是赤果果的仗勢欺人、強搶民婦!

沈硯青恨得磨牙,卻不動聲色,偏將鸞枝寵溺地攬進臂彎:「不敢不敢,今生能得阿桃為妻,乃是草民前世修來的福分。日子就定在下月十九,屆時還請四爺過來喝杯喜酒則個。虧得您一直惦記拆牆,我與阿桃才得了今日的如膠似漆。」

喂,誰與你如膠似漆了,沈硯青你臉皮能不能再厚一點?

氣得鸞枝打他。

他卻越發把她在懷中緊了一緊,那清雋面龐上鳳眸彎彎,有如春風沐浴,只恨不得將恩愛做得世人皆知。

「好。若是下月還未扶正,沈老闆那幾間鋪子也別開了,回去繼續畫你的香粉畫吧。」元承宇用扇柄敲了敲沈硯青清瘦的寬肩,難得這樣明目張胆地欺負傾慕多年的畫師,心中自是好生痛快。

因想起正事,便又皺眉問鸞枝:「煙膏可還抽著?…方才那個與你說話的男子,看起來好像在哪裡見過。你是如何與他認識的,可知他是做什麼的嚒?」

鸞枝不明所以,柔聲道:「謝殿下惦念,那煙膏早已經戒乾淨了。方才那位……是藥鋪的常客,聽說如今做著走鏢的生計。」

莫名的不想說出鳳蕭身份。

走鏢嚒?

元承宇不動聲色地凝了凝眉,又勾唇笑道:「戒斷就好。想不到區區一個京郊州縣,倒是麻雀雖小、五毒俱全……那人你最好離著遠些,希望此次的案子與你們沈家再無瓜葛。

身後有小廝打馬過來:「爺,那人已經下樓,可以走了。」

元承宇便對二人告辭。

沈硯青拱手相送,見馬車走遠,那眉目間的笑意頓地冷卻,眯眼看向鸞枝:「不過一個山頭土匪罷了,為何不與他說實話?」

鸞枝想起鳳蕭手上那個沉甸甸的錢袋,秀眉不由蹙起:「別鬧。我瞅著四爺剛才那話問得奇奇怪怪,只怕鳳蕭沒那麼簡單呢……硯青,你幫我查查他最近在做些什麼好嗎?不然,我這心裡總有點不安……畢竟是我欠他。」

好個沒心沒肺的小毒婦,剛才還負心叛變,這會兒人一走,又和自己軟磨廝纏。

奈何那一聲『硯青』叫得太難得,太清脆,太好聽……沈硯青又沒骨頭了,恨恨地啄了鸞枝一口,罰她吃痛:「就知你還是放不下他……罷,打聽倒是可以,不過爺可不白幫你,你且說說,準備怎麼報答我?」

那鳳眸濯濯,眼中之欲不遮不掩……當真被她曠了很久了,方才見她嬌影香臀,那裡早已經蠢蠢欲動,只恨不得立刻就把她一口吃掉。

曉得這個男人晚上定然又要將自己百般伺弄,鸞枝臉頰頓地泛紅,打他:「想的美你!若是不幫我,我可去求魏五了,你別後悔。」

扭身就走。

沈硯青連忙一把將她拉進懷裡:「別走。聽話,晚上只讓我進去兩回就夠了……已經憋了好多天,再不給我,真的快要想你想瘋了!」

一邊說,一邊擋著路人將鸞枝的小手兒往下面輕輕一觸……硬硬的戳著,滾-燙-滾-燙的……那麼大,果然已經綳得不行了呢。

鸞枝咬著下唇,莫名地渾身有些發-軟,臉兒如若染了桃花:「那,說好了……就進去兩回。你可要替我好好的查。他過的不易,自小沒有父親,老家還有個娘在妓院里沒有贖身,整日個被那老鴇惡語謾罵。我只怕他…為了快點攢錢,乾的不是正道,將來反誤了性命。」

沒想到那蕭兄弟身世竟是這般坎坷……還好昔日女人沒有隨了他走,不然指不定今生要多吃多少苦頭。

「好。你是我老婆,你說了算!」沈硯青攬緊鸞枝溫軟的腰肢,瞅著她瑩瑩粉嫩的雙頰,明明自己比鳳蕭更晚,竟莫名生出一股失而復得的后怕。問鸞枝餓不餓,要親自帶她去富春樓上吃大餐。

可知這世間最討厭的就是你了。

鸞枝心中酸酸軟軟,見街心無人,忽然踮起腳尖,在沈硯青俊逸面龐上印了一吻。拭著嘴角扭過頭:「我要你吃完了才能回去,可不許被某人中途叫走!」

那紅顏嬌俏,只看得沈硯青再按捺不住,傾身將鸞枝整個兒離地抱起:「小醋娘,吃完了爺和你一道回去,再憋下去當真要瘋了!」

「啊—,還有人在哪,不知羞!」鸞枝毫無防備,連忙回頭看春畫。

「……」春畫只是仰頭望天,假裝沒聽見。

轟隆——

天邊忽然一顆響雷,豆大的雨點啪嗒啪嗒掉落下來。

沈硯青撐傘疾走。

遠處卻一名藍衣夥計由遠及近,一邊用手遮雨,一邊大聲嚷嚷:「爺、爺您等等!老闆娘說一批貨數目對不上,馬上就要發往臨縣了,叫你趕快回去看看!」

陌生又熟悉的臉孔,滿臉為難。

又是剛才那個夥計,怎麼叮囑他依然還是叫錯。

鸞枝笑容一滯,似笑非笑地眯起眼睛:瞧,才剛說完就自己打臉了。

沈硯青不悅地皺起眉頭,語氣冷沉沉的:「吩咐下去,日後對鄧佩雯一律稱呼『鄧老闆』,倘若誰人繼續叫錯,錯一回,罰扣半日工錢。你先回去,只說爺今日不回鋪子了!」

把鸞枝攬緊,一道青裳翩翩欲行。

夥計很為難,頻頻地哈腰認錯:「是、是,沈老闆教訓得是!…那鄧老闆還說,老太太也在鋪子里等您回去呢,說準備去榮家接三少奶奶,有件事情要拜託您替她催催!」

「什麼事情?」沈硯青步子一頓。

「老太太沒說,只說讓您自己過去一趟,很急。」夥計擦著額頭上的雨水。

沈硯青眉宇便凝得更深了,只是攬著鸞枝不語。

瞧,就知沒那麼順利。

鸞枝掃興地笑笑,從沈硯青懷中懶懶地下到地上:「去吧,別為難了。不過就是一頓飯,我自己去吃也一樣。老太太的事兒要緊,只怕回頭知道是我不肯讓你過去,又不知該怎麼埋汰我吶。春畫,我們走。」

「是,二奶奶。」春畫吐了吐舌尖,連忙把傘接過。

沈硯青拭著鸞枝鬢間幾許亂髮,不無歉意:「對不起,總是太多事情。你先過去,回頭我去接你。」

鸞枝推他走:「行啦,又不是生離死別,搞得跟什麼似的。快走吧,回頭可別忘了幫我打聽鳳蕭的事兒!」

見沈硯青不走,自己先轉過身走。

那七個多月的身子,看起來嬌滿圓潤,走得慢,卻飄飄裊裊的甚是好看。怎麼看都看不夠。就好像她的所有壞脾氣,明明那麼虐他,他卻寶貝得不行,偏愛毫無底線的縱容。

呼~~

一道狂風將她海棠花兒裙擺吹得紅艷翻飛,那豐臃背影在黑壓壓的烏雲下,看上去竟莫名生出一股寂寥的詭氣。

沈硯青忽然叫住鸞枝:「阿桃。」

「啊?」鸞枝愕然回過頭,面色柔靜,假裝混不在意他的失約。

「哦,沒事。你先過去,我很快就來。」沈硯青又莫名恍惚,催促鸞枝快走。

真是奇怪,自己還沒生氣呢,他倒是先呆了。

鸞枝便笑起來:「那一會兒過來給我打傘啊,不然我可不回去了!」

「嘩啦——」一顆巨雷夾帶著閃電在天邊橫橫劃過,震天的響動。

不然我可不回去了……

那末了的一句話便被雷聲淹沒,聽得虛幻迷離。

「嗯。」

夥計再三催促,沈硯青說著就走。

雨下得越來越大,狂風妖嬈。

春畫撐傘艱難:「二奶奶,去那邊避會兒吧!」

拐一個彎,繞進一條巷子里先躲躲,忽然牆角卻伸出來兩顆麻袋。

西索——

油布花傘悶聲掉落在地,那美婦人才在屋檐下休憩,忽然一眨眼,轉身便失去蹤影。

三兩雙大腳印,急匆匆,鬼祟祟,頃刻又在雨水的沖刷中無了痕迹。

作者有話要說:史上最溫油最美麗最善良的一群小妖精們,無臉見人的葫蘆肥來鳥,啥也不說了,先群撲一個→←

以及謝謝【胖球球、felling】親有愛投雷,還有每次都等到半夜一點多的宿主,aoao,好慚愧,來吧,不要客氣地把葫蘆掄成大胖紙吧→←

胖球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04-0222:4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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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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