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叫老公
第二天早上吃早飯的時候,聽魏叔說老宅里養了一隻小邊牧,是前一天剛抱回來的,賀舟舟很是驚奇,吃了早飯就纏著厲晉淇去看看。
小邊牧才兩個月,因為剛帶回來,所以似乎還對陌生的環境有所警惕,賀舟舟和厲晉淇進房間的時候它縮在角落的一個軟墊上。
聽到有人進來,邊牧警惕地睜開眼看向來人,賀舟舟在屋子旁邊的架子上找了專門給它準備的幼年犬零食,遞給厲晉淇讓他幫忙打開,然後拿著稍微用點力就能捏碎的奶凍干慢慢靠近邊牧。
「乖乖,要不要吃零食呀。」賀舟舟朝邊牧晃了晃她手裡輕輕拿著的凍干。
小邊牧一開始先是想往後退,只可惜它原本就在角落裡,可以說是退無可退,等賀舟舟和它近到能把手裡的東西伸到它腦袋邊后,它似乎聞到了氣味,鼻子動了動,接著偷偷看了賀舟舟一眼,快速咬住她手中的凍干,然後叼著跑到另外一個角落去了。
賀舟舟像是想到了她第一次見可可的時候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厲晉淇,你說我們要不要也養只狗?」
「你要是喜歡也不是不行,只是如果要養大型犬,每天至少要遛兩次,保證運動量。」
賀舟舟想了想,要她每天陪狗一起出去遛兩次彎,她肯定做不到,況且家裡還有可可呢,也不確定可可怕不怕狗,會不會和狗狗相處不來,搖了搖頭說:「還是算了,我肯定堅持不了,而且萬一可可不喜歡新來的狗狗呢。」
這麼說著賀舟舟總覺得自己像是即將要二胎擔心老大老二相處不來的老母親。
「有我在你未必堅持不了,更何況你如果真的不願意遛狗,我去遛也是一樣的。」厲晉淇說。
厲晉淇這麼一說,搞得賀舟舟又有點心動了,但還是說:「那如果可可不喜歡呢,怎麼辦?」
厲晉淇看上去倒是不太擔心這件事:「可可性格這麼好,而且好好相處磨合,應該問題不大,如果最後兩個孩子真的合不來,就把狗狗送回老宅里讓人照顧也不是什麼難事。」
「欸……可是那樣狗狗多可憐呀,如果我們養了它,就是它的爸爸媽媽了,被爸爸媽媽送回爺爺…不對,是曾爺爺家,多可憐呀。」明明還沒養,事情也還沒發生,可是光是這麼想想賀舟舟就有些不忍心了。
「隔代親,更何況在老宅里有大院子,還有人專門照顧,說不定比在我們身邊過的還開心。」
兩個人正聊著天,賀舟舟突然感覺自己的右手手指被舔了一下,嚇了一跳,扭頭髮現是小邊牧正在舔她剛剛拿過凍乾的手指。
賀舟舟試探著抬手放在小邊牧的腦袋上一點點,見它沒有反感的意思,才慢慢地摸了摸它的頭。
「它性格真好,是不是還沒取名字呀,剛剛魏叔都沒說它叫什麼名字。話又說回來,爺爺怎麼突然想養狗了,之前都沒聽說過,是在哪裡買的嗎?」
「不是,是昨天魏叔去拜訪檢察院院長的時候,聽說他們家的狗兩個月前生了一窩小狗,正在找領養,魏叔見了覺得可愛,拍了照片給爺爺,爺爺也喜歡,就抱了一隻回來。」厲晉淇解釋道。
「檢察院院長?是有什麼事嗎?」
厲晉淇沉默了一下,沒馬上回答。
賀舟舟盯著他,眼神有些狐疑,回想起昨天吃完晚飯後爺爺找他單獨聊了些什麼事,問:「和你有關?還是不方便告訴我?」
「倒不是不方便,只是怕你聽了不高興。」
賀舟舟原本盤腿坐在地上,現在又往厲晉淇輪椅那邊移動了一點,挨著他沒受傷的右腿,戳了戳他右邊小腿說:「那我就更要聽聽了,快說!」
「之前查出綁架的事王儀也牽涉其中后,檢察官為了拿到王儀的證詞給王永安定罪,決定和她做證人免責協商,負責王永安案子的檢察官原本打算只起訴王永安和那兩個綁架犯的,而王儀則被定義為被脅迫參加犯罪,在這種情況下王儀大概率不會受到法律處罰。」
到這裡賀舟舟還聽的比較明白,點了點頭問:「然後呢?」
「我不覺得王儀是被脅迫的,我認為從證據來看她是假裝被脅迫參與犯罪,甚至可能是主犯,因此我給檢察院施壓,讓他們以綁架案從犯的罪名一同起訴王儀。」
「等等,可是王儀確實有受到王永安脅迫的可能,她一開始也是因為被王永安敲詐勒索才來向我尋求合作的,你為什麼覺得她有主觀意圖呢?」賀舟舟打斷了厲晉淇的話。
「付給綁架犯的錢是從王儀手上來的,你的相關資料也是,打款賬戶卻是王永安的,我如果是王永安,根本不會讓錢在自己手上經過,而是會讓王儀直接打給對方,這樣才是正常人的腦迴路。其次,綁架案的兩個關鍵要素,第一個是雇凶的錢,第二個是你的位置,都是王儀提供的,在這種情況下你還覺得是王永安脅迫了王儀嗎?」
這些都是賀舟舟此前沒聽說過的細節,她沉默地思考了一會才說:「或許你是對的,可是給檢察院施壓這種事,還是太超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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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賀舟舟再怎麼樣她還是覺得自己算是個守法公民的,因此聽到厲晉淇說這種話第一反應是覺得有點荒謬。
「我並沒有做什麼實質性的事,只是提醒了一下檢察官更加正確的做法。」厲晉淇如是說。
賀舟舟「嘖」了一聲:「所以魏叔昨天去是去賠禮道歉了?你昨天被爺爺罵了嗎?」
「沒有,只是提點了我兩句。」
賀舟舟撇了撇嘴角,又用手戳了戳厲晉淇的腿:「下次別做這種事了,影響不好。」
「嗯,聽你的。」
賀舟舟手中摸著小邊牧背上的毛,心下卻有些沉重,她要是一開始就沒有理會王儀,之後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了呢。
不過她以前從沒想過厲晉淇是一個會用自己的身份背景給別人施壓的人,如果不是因為她的事,或許他也不會那麼做吧。
厲晉淇見賀舟舟沉默,低著頭似乎在看趴在她腿上的小狗,右手伸向她,捏住她的下巴讓她仰起頭看向自己:「生氣了?」
厲晉淇坐在輪椅上,而賀舟舟坐在地上,兩個人高低差有些大,這種高低差容易帶來壓迫感。
賀舟舟搖了搖頭:「沒有,只是覺得我對你的了解有些片面。」
厲晉淇手指輕輕捏了捏賀舟舟的下巴:「我說過了,我正經只是因為正經這個特質好用,可是有時候有些事只用常規手段沒辦法解決的時候,我也不介意丟掉正經的面具,用一些特殊手段。」
賀舟舟感覺自己的心臟狂跳,但是也不是害怕,就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她抓住厲晉淇的手,拉到嘴邊咬了咬他的手指:「你就是不相信我自己能處理好,所以用這種方式想幫我更快地解決問題。」
說到底厲晉淇只是讓檢察官去起訴王儀,如果最後證據真的不足,那麼王儀還是不會被定罪的,可是看他那麼十拿九穩的樣子,明顯就是有證據的。
「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我只是怕你心軟,更何況那時候你失憶了,我認為身為你的愛人和監護人,應該暫時替你控制住事情的發展方向。」
其實賀舟舟的性格在厲晉淇看來是「最沒效率」的性格,她既不夠狠心,又不夠善心,她就像大部分人一樣,會動搖,會懷疑自己,會第一時間願意相信對方是好意的和誠實的,如果讓厲晉淇來選下屬,那麼賀舟舟這種性格是他絕不會選的。
可是也正是這種性格成就了如今的賀舟舟,他愛她的生動,她的溫暖,她的軟弱,可是也害怕她受傷。
那時候厲晉淇擔心賀舟舟會遲遲不恢復記憶,而一旦判決出來了,那麼在如今黑暗的一審終審制度中,王儀在被判無罪后是無法再被二次提告的。
他認為以賀舟舟的性格,不會希望他私下動手,那麼讓王儀罪有應得,受到法律制裁就是不二選擇,因此哪怕是現在他也沒覺得他當時的做法有什麼問題。
「那我們車禍這件事呢,現在查的怎麼樣了?」如果說綁架只是她一個人陷入險境而且只是為了要錢,她尚且沒那麼在意,而這次車禍就完完全全是想要她和厲晉淇的命了。
「別這麼心急,乖女孩。」厲晉淇的手指溫柔地撫摸著賀舟舟的頭髮。
賀舟舟忍不住吐槽道:「你這樣讓我感覺像是在叫狗狗!」
厲晉淇也忍不住笑出聲:「我可沒叫過除了你之外的任何生物,包括貓和狗,乖女孩。」
「你知道梁含玉以前也很喜歡這麼叫我嗎,然後我會叫他老師。」賀舟舟故意這麼說,還帶著一點幸災樂禍的意思。
厲晉淇看起來卻好像一點也不在意:「比起聽你叫老師,我更想聽你叫老……」
賀舟舟用力掐了一下厲晉淇的右邊大腿:「閉嘴。」
「老婆。」厲晉淇突然叫道。
賀舟舟耳朵一下就紅了,也不掐厲晉淇了,頭埋的特別低,不敢看他。
厲晉淇伸手過去撩開賀舟舟的頭髮,露出她紅得快要滴血的耳朵,手指劃過她的耳廓,食指和大拇指輕輕揉捏她的耳垂:「都結婚一個多月了,怎麼還這麼容易不好意思,看來我要多叫叫,好讓老婆脫敏。」
賀舟舟也不知道怎麼說,就是覺得又羞恥又尷尬,如果是在床上的時候叫一叫還算是情趣,日常叫就……有點叫不出口了。
「老婆?老婆……老婆大人……」厲晉淇見賀舟舟不理他,就接著叫。
「好了……別叫了!」賀舟舟扭頭瞪了他一眼,然後用右手撐著地板小心地站了起來,厲晉淇也伸手扶了扶她。
賀舟舟站穩后就甩開他的手,看樣子是要往門口走,頗有要逃跑的意思,結果還是被眼疾手快的厲晉淇拉住了右手手腕。
賀舟舟不防,被拉得踉蹌了一下,跌坐在厲晉淇的腿上。
「你的腿!」賀舟舟的手抓住輪椅的扶手,想從厲晉淇的身上起來,卻因為只有一隻右手,手腕又被厲晉淇抓著,用不上什麼力。
「沒事的,我受傷的是小腿,只要老婆乖乖坐著不亂動就好了。」厲晉淇把人摟在懷裡,下巴擱在賀舟舟的肩膀上。
賀舟舟能清楚地感覺到厲晉淇呼出的熱氣打在自己的頸側,讓她覺得有點痒痒的。
「別鬧了,我要起來了,待會害你腿二次受傷就不好了。」賀舟舟扯不過厲晉淇,只能嘴上服軟。
厲晉淇親了親賀舟舟的頭髮:「那叫一聲老公試試?叫了就讓你起來。」
賀舟舟簡直要被厲晉淇這無賴的話和理直氣壯的語氣給氣到了:「你!你……你這登徒子!流氓!」
厲晉淇在賀舟舟耳邊低低笑了一聲:「這就流氓了?看來舟舟是沒見過真的流氓。況且我親近我自己的老婆,怎麼就流氓了?」
賀舟舟想厲晉淇這傢伙現在在自己面前也是越來越過分了,可是她又沒有什麼辦法,況且說實話,她也不覺得討厭,只是會覺得不好意思罷了。
「老…公……」賀舟舟叫的磕磕巴巴的。
「嗯?你說什麼?我沒聽清。」厲晉淇話語裡帶著憋不住的笑意,明顯就是在逗賀舟舟,而不是真的沒聽到。
「老公!!!」賀舟舟這次叫的超大聲。
厲晉淇把臉埋到賀舟舟肩窩笑的背都在一抖一抖的。
「不許笑了!有什麼好笑的!你再笑我就和爺爺說你欺負我。」
厲晉淇勉強壓制住了笑意,手把賀舟舟抱的更緊了:「噢……小朋友要去告家長啦?」
賀舟舟生氣地咬了厲晉淇的手臂一口,然後氣呼呼地走了。
在樓下準備好點心正準備送去給賀舟舟和厲晉淇的魏叔在看到賀舟舟臉紅著私有怒氣地從安置小邊牧的房門出去后,氣呼呼地上了樓,還有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