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複診
賀舟舟在老宅的日子可以說過得相當滋潤,一日三餐都有人準備好,甚至還有下午茶和夜宵,當然她也可以在任何她嘴饞的時候向魏叔尋求幫助或者自己遛進大的像為一個學校供餐的廚房裡自助。
作為一個傷還沒痊癒之前又經歷了許多危險的病人,她有充分的借口想睡多久就睡多久,不過唯一的問題是在最開始幾天之後賀舟舟發現如果白天睡太久她晚上就會睡不著,然後就不能和厲晉淇同步作息了,因此她還是試著控制了一下白天睡覺的時間。
因為左手手腕受傷,賀舟舟現在無法做她平時最常打發時間的活動,打遊戲了。
白天除了拉著厲晉淇一起去喂餵魚逛逛園子,就是招貓逗狗了,小邊牧來了家裡幾天後已經逐漸適應了,變得異常活潑,一點也不怕人。
而賀舟舟擔心的可可和它相處不來的情況也並沒有發生,可可似乎對這個和她差不多大但是懵懵懂懂的小弟非常滿意,不僅帶著它一起玩,還會給它舔毛,賀舟舟看到的時候被萌壞了,拍了好幾張照片。
爺爺給小邊牧取了名字,叫做芝麻,經過這幾天它已經能聽懂自己的名字了,現在一叫就過來了。
除了這些,賀舟舟也就只能和厲晉淇縮在觀影廳里看看電影了。
老宅的觀影廳比家裡的影音室大了三倍不止,和一般電影院里小型的貴賓廳的大小差不多,裡面的沙發特別軟,賀舟舟好幾次在看電影的時候靠在厲晉淇肩膀上就睡著了,睡醒以後發現電影都放完了,厲晉淇也不叫醒她,就安靜地在旁邊陪著她。
不得不提的就是每次看電影的時候魏叔都會給他們準備好爆米花、可樂和各種小食,讓兩人充分體會到在電影院看電影的快樂。
晚上賀舟舟會去找老宅里的女傭小姐姐幫她洗頭髮,賀舟舟以前特別不愛洗頭就是因為她頭髮太長了,洗起來很累,吹起來也累,可是小姐姐的手法非常的好,她有時候躺著洗頭也會舒服到睡著。
不過幫賀舟舟吹頭髮這件事厲晉淇還是堅持讓他親自來,他似乎不太放心讓別人來保養賀舟舟這頭秀髮。
還有賀舟舟手腕每日的換藥他也是親力親為。
賀舟舟一開始特別不喜歡敷在手腕的葯,是一種中藥,葯氣比較重,可是聞了這麼多天也開始習慣了。
厲晉淇每天幫她把舊的繃帶拆掉,把前一天敷的藥用濕潤紗布輕輕擦乾淨,然後再敷上新的葯,用繃帶小心地纏好,最後在繃帶末尾綁上賀舟舟喜歡的蝴蝶結。
賀舟舟抬手看了看自己小臂上的蝴蝶結,誇了一句:「你的蝴蝶結綁的越來越好了。」
「嗯,是老婆教的好。」厲晉淇說。
賀舟舟這兩天聽厲晉淇叫多了,還真有點脫敏了,也不害羞了,點了點頭一點也不謙虛地說:「那是,不過你要學的還有很多呢。」
厲晉淇贊同道:「要成為一個合格的愛人的確需要持續不斷的學習。」
賀舟舟翻了個白眼:「不用每天強調一次我們的關係吧,老公~。」
厲晉淇笑著拉著賀舟舟的手,讓她從床上起來坐到他的腿上。
一開始賀舟舟不小心坐到厲晉淇腿上的時候是特別擔心的,可是次數多了,她也發現只要不碰到厲晉淇左邊小腿,的確沒什麼影響,然後她就無所謂了。
輪椅很寬,賀舟舟可以跨坐在厲晉淇的腿上,厲晉淇摟著她的腰:「我看你很喜歡芝麻,芝麻和可可也相處的很好,要不然等我們搬回家裡的時候,把芝麻一起帶回去?」
賀舟舟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不了,爺爺難得願意養個小生命在身邊,就讓芝麻和爺爺一起生活吧,芝麻能獲得更好的照顧,爺爺也有個陪伴。」
厲晉淇一向是聽賀舟舟的:「老婆說的對,我們已經有可可了,芝麻在老宅能得到更好的照顧,而且你如果想它了我們回來看它也不遠。」
賀舟舟揪著厲晉淇的耳朵,湊到他耳邊說:「你這樣真的很像耙耳朵。」
「耙耳朵是什麼意思?」厲晉淇並沒有聽過這個詞。
「是我老家那邊的方言,意思就是妻管嚴。」賀舟舟一下笑開了。
厲晉淇抓住賀舟舟的右手,先親了親她的指節,又親了親她的掌心,接著是手腕、小臂、肩膀……
「家學淵源,聽老婆的話,才能家門興旺。」厲晉淇把賀舟舟整個人抱起來,兩個人貼的很緊,賀舟舟能感受到厲晉淇身上的溫度。
「就你會說話。」賀舟舟哼了一聲,要把手從厲晉淇手裡抽回來,從輪椅上下去。
厲晉淇摟著她腰的手卻更用力,把賀舟舟往自己懷裡按:「老婆,我們已經一周沒有夫妻生活了……」
賀舟舟剛想說什麼拒絕,嘴就被厲晉淇堵上了,再後來兩個人在輪椅上胡鬧了許久。
幸好這個輪椅的質量夠硬,不然賀舟舟都擔心輪椅會散架了。
*
曹卉帶了好吃的來探病,可是她來的實在不太是時候,正好是賀舟舟午睡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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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賀舟舟醒來聽說曹卉已經在樓下等了自己快兩個小時,嚇得急忙從床上下來,還差點絆倒了,被厲晉淇拉住才沒受傷。
她迅速收拾了一下下樓,走進茶廳卻發現狀況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樣,曹卉正在和爺爺聊天,而且聊的似乎很投機。
「哦?真的?沒想到舟舟開公司是因為這種原因,不過我聽說你們同舟現在做的很好,不少公司都想投資入股你們呢。」
「爺爺您謬讚了,同舟現在在業內也只是個小體量公司,經銷的也多是舟舟自己喜歡的一些小眾產品。」
「你們在聊什麼?」賀舟舟走到曹卉旁邊的位置坐下。
「舟舟來啦,我和小曹隨便聊聊,既然你來了,那你們坐一會好好聊聊,正好也到了我散步的時間了,」厲老爺子站起身,站在身後不遠的魏叔上前遞上了他的拐杖,「小曹待會留下來一起吃晚飯吧。」
曹卉說了聲「好」,和賀舟舟一起站起來看著厲老爺子和魏叔離開后才重新坐下。
「抱歉,讓你等了我這麼久,都怪厲晉淇,你來了他明明知道也不叫醒我。」賀舟舟不太好意思地說。
「沒事的,是我說不用叫醒你,反正我下午也沒事。」曹卉寬慰道,又看了看她的手,「你的手傷恢復的怎麼樣了?」
「都過去兩周了,下周三就能去複查了,如果恢復的好之後就不用再敷藥了。」賀舟舟說。
「不會留下後遺症吧,那你額頭上的傷口呢,看上去恢復的不錯,但是會不會留疤?」曹卉有些擔憂地看向賀舟舟的額頭。
賀舟舟的額頭傷口縫合時使用了可以直接被人體吸收無害的美容線,現在那個疤已經長出了新的皮膚,看起來比旁邊的皮膚顏色更淺。
賀舟舟搖了搖頭:「厲晉淇說只要按時塗修復藥膏,之後能恢復到幾乎看不出來的地步,別擔心了。公司怎麼樣了,一切都還好嗎?」
曹卉點了點頭:「嗯,一切順利。」明明嘴裡說的是一切順利,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表情看起來卻有些低落。
賀舟舟試探著問:「這是怎麼了?你的表情看起來不像是一切順利的樣子。是公司之外有什麼問題嗎?」
「我……」曹卉似乎有些難以說出口,深吸了一口氣,「之前一直沒人知道你被綁架的時候綁匪是怎麼知道你的位置的,直到你出了車禍后,厲晉淇給你換了新手機,導入數據的時候才發現是以前你當藝人的時候安裝的和工作人員的共享定位,原本你從景星離開就該刪掉的,我當時卻因為太忙讓小甘去處理這麼重要的事,我沒想到她會……」
「哦……原來是這樣,難怪,我被綁架之前那段時間都和厲晉淇在一起,我還在想怎麼會我一去同舟,綁匪就能知道了呢,原來是這個緣故。別放在心上,要害人的話只要有心,即使沒有這個機會,也會有別的機會的,和你沒什麼關係。」賀舟舟顯然沒怎麼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畢竟她百分之百相信著曹卉。
誇張點說,有時候賀舟舟連自己都不相信,可是還是會相信曹卉。
「要是你當時有什麼事,我……難辭其咎。」
賀舟舟伸手抱住曹卉:「我這不是沒事嗎,我這叫做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曹卉伸手回抱住賀舟舟,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嗯,我們舟舟就該是享福的命才對啊。」
賀舟舟噗嗤笑了出聲:「說的就是呀,即使有一天我什麼都沒有了,我還有厲晉淇,即使沒有厲晉淇了,我還有你,再不濟我也能靠自己,在哪都會幸福的。」
曹卉稍微平復了一下情緒,喝了幾口剛剛魏叔送上的果茶。
賀舟舟也捧著杯子輕酌了幾口,然後手裡拿著杯子,輕輕壓低身體往曹卉那邊探,像是想看她的表情:「沒哭吧,卉姐?」
曹卉一下就被她逗笑了:「你啊……下周五王永安和王儀的案子開庭審理,你和厲晉淇應該會去吧?」
賀舟舟確認了曹卉沒再因為剛剛說的事不高興,懸著的心放了下來,點了點頭,放下了茶杯:「要去的,我是證人之一,雖然不一定會傳喚我上庭,但是我需要到場。」
「這個案子雖然是非公開審理,但是王儀涉案的事已經傳出去了,受害者又是厲氏總裁和你,熱度現在越炒越高,我估計到時候法院外面會有不少記者堵著,雖然我到時候也會去,但是不和你們一起,你還是要小心一些。」
「我知道,你放心吧,爺爺早就幫我和厲晉淇安排好了。」
聊完正事後,賀舟舟又帶著曹卉去看了芝麻和可可,去餵了魚,逛了園子,然後曹卉留下來用了晚飯才離開。
周三,厲晉淇和賀舟舟一起去了醫院,兩個人都複診了,賀舟舟的手腕恢復的很好,手腕已經完全不腫了,輕輕轉動也不會有明顯疼痛感覺,醫生開了噴霧,只要每天噴兩次就好了,不需要再繼續敷藥綁繃帶了,只是一個月之內還是不能提重物。
厲晉淇那邊又去拍了片子,醫生說恢復的也很不錯,斷的地方已經開始長起來了,而且對的很正,目前看來問題不大。
來都來了,賀舟舟還約了一次心理諮詢,和她的心理醫生說了她最近曲折的不行的經歷。
賀舟舟覺得心理諮詢對她來說的確是個很有用的釋放情緒的窗口,就像她即使對厲晉淇心懷愧疚,覺得是她做了錯誤的選擇導致他受傷,可是她也不會在對方面前表現出來。
而對著心理醫生她就沒什麼負擔了,暢暢快快地說了一通,醫生又給她話療了一通,從診室出來的時候賀舟舟感覺自己整個人都神清氣爽的。
走之前還拿了好幾顆她許久沒吃的海鹽薄荷糖。
從醫院回老宅的路上,賀舟舟一邊吃糖一邊靠在厲晉淇肩膀上玩手機,玩著玩著她突然坐直了,看向厲晉淇,有些驚奇地說:「我發現你已經兩周沒有工作了誒!」
厲晉淇說:「嗯,不是你說的嗎,養病期間不許我工作。」
賀舟舟的手指點在自己下巴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點著:「我說是這麼說,可是你如果真的要工作我也不會說什麼啦,而且我以為你是那種一天不工作就渾身難受的人呢,就像我一天不吃甜食就心情不好那樣。」
「工作只是生活的一部分,它存在的意義是為了讓自己和家人更好地生活。既然現在公司有人管不需要我操心,那我覺得我的確應該多花點時間在家庭上。」
賀舟舟咳了咳清清了嗓子,試探著問:「我最近都沒見到厲子源,他在公司里是不是忙的腳不沾地,連每月一次回老宅陪爺爺吃飯都錯過了。」
「怎麼問起這個?」厲晉淇挑了挑眉。
賀舟舟有些語塞,主要是不知道怎麼表達:「我就是…就是在想,你是不是因為……所以和厲子源……」
你是不是因為恢復了上輩子的記憶,所以和厲子源離了心,或者說是在生他的氣,賀舟舟想問,可是又覺得這麼問有點奇怪。
「我只是有點不知道怎麼面對阿源。」厲晉淇很誠實地回答道。
他的確有些氣惱厲子源上輩子居然會瘋魔至此,甚至害賀舟舟丟了命。可是賀舟舟自己也說過,她覺得那件事她也有錯,她的確是為了保護自己和攻略任務,欺騙了厲子源的感情,雖然在厲晉淇來看著根本不是錯,只是她保護自己的手段。
可是如果連賀舟舟這個當事人都不怨恨厲子源了,他身為兄長卻耿耿於懷,似乎又有些說不過去。
感情本來就不講道理,他會擔心厲子源再次傷害賀舟舟,也會因為他上輩子做的事對他心存芥蒂,但同時,身為兄長,他也不願意多加苛責自己的弟弟,更覺得是自己沒有照顧好厲子源。
厲晉淇有一件事沒有告訴賀舟舟,在上一世,她去世后沒多久,厲子源也在牢里自殺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厲晉淇做不到再因為厲子源上輩子的錯誤去怨他。
賀舟舟雙手握住厲晉淇的手:「或許你只是需要一些時間,不過哦,」賀舟舟靠到厲晉淇耳邊小聲說,「我從來沒有想過要你為了我捨棄和厲子源之間的親情,我和厲子源從來不是一個選擇題,我知道他對你來說也是很重要的家人,所以,別想太多啦。」
厲晉淇一隻手抓住賀舟舟兩隻手,但是不敢太用力,畢竟她的左手還在恢復期:「我知道,舟舟,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