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光合一中（二十三）
筆記在，筆記裡面的紙頁沒有了。
【全局警告，BOSS進入激怒狀態，能力獲得大幅提升，請各位玩家小心應對。】
「他沒事吧？」
一隻戴著藍色禮帽的貓貓蟲從聞人亦歡領口冒頭。
這是宮斥專門留給他用來交流信息的，藍禮帽黑貓與粉色項圈黑貓有心意相通的能力，能夠無視空間和任何阻礙進行交流。
「狐狐你在擔心他嗎？你放心他賊能抗揍喵。」小黑貓努力扶正自己的禮帽。
「呂西西那邊有收穫嗎？」聞人亦歡又問。
「沒有，粉崽說沒有發現有特殊能量或提示的卷子。」
藍禮帽黑貓有模有樣嘆了口氣，「不過你不要太著急，你們人類不是常說，只要思想不滑坡，困難總比辦法多喵。」
聞人亦歡緩緩摳出一個問號：「他們人類真的這麼說？」
「應該吧喵！沒關係狐狐，你不要著急，再想一想，我主人頭鐵，他很行的喵！」
另一邊，與藍禮帽黑貓此刻能互相交流的粉項圈黑貓默默翻了個白眼。
「貓貓善解人意，主人遲早自閉。」粉項圈黑貓碎碎念。
宮斥此刻剛把教室里亂飛的桌椅都砍成柴火，「它跟小狐狸說什麼？」
「沒什麼喵，你很行。」粉項圈黑貓默默刪掉「頭鐵」，發出敷衍的讚美。
呂西西跟舒梧手下那些沒有神智的鬼怪不一樣，誰會專門對她的死動手腳，除了喜歡她的李未，在學校里還會有誰有這個動機？
聞人亦歡看著已經呆若木雞的李未。
「我有話想問你，關於呂西西的。」
夜已過半。
女人把辦公桌推倒，想要找到具有魔力同時也帶著詛咒的來源，她握著紙頁的指節發白，眼中血絲透著疲憊與歉疚。
心理辦公室的燈被打開，女人顫抖了一下轉過身。
不是那個女孩。
她鬆了一口氣。
「能把那張紙給我嗎？閆圖老師。」聞人亦歡的表情複雜。
就在剛剛，李未說呂西西墜樓之前，心理輔導室值班的老師是閆圖的時候，聞人亦歡就有了個大膽的猜測。
閆圖和舒梧看起來針鋒相對。
閆圖表現出不太願意學生單獨和舒梧待在一起的傾向，是不是能說明閆圖早就知道舒梧有問題。
「是我對不起她。」
【玩家五月兔在BOSS被激怒狀態下與其對抗兩個小時喵，讓喵喵康康有沒有缺胳膊少腿……】
「呵，」五月兔冷笑。
【好像沒有呢咳咳……玩家五月兔獲得成就「放學約嗎？來做卷子啊」
本局結算扭蛋幣增加】
「現在是學習時間，是刷題的時間，你為什麼不學習，你好煩人……你好煩人！！我也想休息……」
你做個人吧，不對，做鬼也不能這樣，這都幾點了做什麼題，粉項圈黑貓直翻白眼。
披頭散髮的女孩全然不復白天的活潑可人，像是從黑暗中孕育出的女鬼，只剩下狂怒和怨憎。
「噓，如果不是想看看小狐狸的表演，我很樂意現在幫你安息。」
坐在勉強拼合略顯奇形怪狀的椅子上，宮斥手中的鐮刀刀刃嵌進呂西西的肩胛骨里，將已經沒有什麼人形的女孩釘死在牆上。
少年喘息的聲音落在耳邊。
「有點慢，小帽匠。」宮斥對門口著急趕來的聞人亦歡笑道，他看起來有些弔兒郎當，臉上有一絲血痕，添了幾分邪氣。
如果忽略身上幾處破爛的地方，根本不像是經歷了一場惡戰。
聞人亦歡走過去把紙頁展開，看到內容的宮斥收斂起笑容，眼中是不解。
上面寫著：我喜歡你。
「是李未寫給呂西西的。」聞人亦歡道。
「喵~你該不會以為是寫給你的吧喵！感情騙子！」藍禮帽黑貓從聞人亦歡頭髮里冒頭。
宮斥皮笑肉不笑，上前從聞人亦歡頭髮里拎起藍禮帽黑貓的后脖頸。
而小黑貓誓死不從抱著聞人亦歡一縷桜色長發，呂西西靠在牆上瞪著他們，場面看起來十分詭異。
「喵~迫害小喵咪了要！道具貓貓權什麼時候才能得到保障喵！」藍禮帽黑貓大聲控訴。
「嘶。」聞人亦歡摁住被拉起的頭髮，宮斥和藍禮帽黑貓同時鬆手松爪。可憐的小黑貓落在地上屁股著地滾了一圈。
粉項圈黑貓落在地上扶起一身灰的小黑……不對，小灰貓。
「喵喵……」眼看著一隻小灰貓要撲過來，粉項圈黑貓靈巧避開。
「不弄乾凈離我三十厘米遠喵，謝謝。」粉項圈黑貓優雅舔爪，拒絕貼貼。
「抱歉。」宮斥抬手幫他理順被某貓弄亂的頭髮。
他比聞人亦歡高一些，這個動作像是即將要把人攏在懷裡。
聞人亦歡盯著眼前人鎖骨處的咬痕微微愣神，宮斥趁機摸上他悄悄冒出來的獸耳，揉了一下毛茸茸的耳尖。
擼毛茸茸會上癮。
聞人亦歡抬頭看他，宮斥從那雙淺色寶石的眼睛里看到自己放大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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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處傳來微微的痛感，聞人亦歡踮著腳尖靠近他摸上了他的耳朵，他能感到對方溫熱的呼吸。
宮斥的眼中閃過錯愕。
他聽見聞人亦歡問他。
「摸耳朵很有趣嗎？」
可他卻覺得，那雙眼睛在問他。
「你要不要吻我？」
然後他看到聞人亦歡眼神變冷，抬手揮刀，刀鋒擦過他的發側，身後傳來哀嚎。
「你們？你們早戀！」
呂西西不知道什麼時候掙脫了鐮刀的束縛。
聞人亦歡推開宮斥，將呂西西逼到退無可退。
「怎麼結束？」聞人亦歡問擁有馭鬼書道具的宮斥。
「將紙頁釘入心臟的位置。」宮斥回答他。
聞人亦歡看了眼紙頁，將它展示給已經瘋魔的呂西西。
「喜……喜歡……」呂西西磕磕絆絆念著，好像恢復了一點清醒。
「嗯，李未說他喜歡你。」聞人亦歡的語氣溫柔。
「李未他很好……我……我殺了很多人……我找他們做題……做不出來……我很生氣……就殺掉他們……」呂西西捂住臉。
「你有什麼話需要我告訴他嗎？」聞人亦歡皺著眉頭。
「沒有……我的人生早就結束了，說什麼都會絆住他的，我沒有話想說。」
呂西西低垂著頭，看不清她的表情，聞人亦歡聽到她在抽泣。
「明天他就會忘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