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貴族家庭
看得出,這些女子並不是普通採桑婦女。
這些女子從衣著上看來自貴族家庭,幾位端莊的中年婦人在前領頭,其他年輕女子大多十五六歲,均身穿錦緞服飾,或穿著寬袖的深衣,或兩色套裙,腰間掛著香水小包。整個房間散發著草木的香氣。
在整個古代社會裡,紡織的重要性堪比種植農作物。種田收穫的谷糧用來食用,而紡織出來的布匹作為衣服穿用,由此衍生出了「男耕女織」的文化傳統。
《商君書》里有這樣的描述:「積極致力於農業的人,能夠增加糧食產量的,免除勞役。」
自秦商鞅變法以來,國家始終鼓勵耕作與紡絲,並且明確規定凡是大量提供糧食和紡織品的隸民可以獲得自由;**賦稅包括糧食也包括布料,當貨幣短缺時常以布帛充當交換物品。
《禮記》中也記載了類似的做法:貴婦需在戒齋期過後,親自採桑於東方鄉郊;蠶繭完成後還需要稱絲量質,用於**廟宇服裝。
秦朝
繼續專心地從事繅絲和湅絲的工作。
過了一會兒,薄姝實在忍不住,她環顧四周,悄悄與身邊的兩位好友低聲說道:「管娥、趙檀,等會兒你們出去時,能幫我帶個口信給學室里的人嗎?」
管娥和趙檀愣了一下。
她們上下打量著薄姝,臉上露出一絲羞澀的笑容,好奇地問道:「咦?我們的玉姝竟然有了意中人?他是誰啊,竟能讓你如此主動。」
見兩人產生了誤會,薄姝臉上微微泛紅,急忙解釋道:
「你們誤會了。」
「我最近被禁足了。」
「我是想讓你們幫我給秦公子帶一句話。」
趙檀爽快地答應道:
「秦公子?」
「他就是你的意中人嗎?」
「不過我要說清楚,有些話我不幫你說,比如說《詩經》里的『南山有鳥,北山置羅。念思公子,毋奈……』這種話我可說不出來。」
管娥也在一旁附和著開玩笑。
薄姝臉頰上泛起了紅暈,瞥了二人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們別取笑我了。」
「我真的有急事。」
「要不然我也不至於求助於你們。」
看到薄姝認真的表情,趙檀和管娥收起了玩笑態度,好奇地問道:「你要我們幫你帶什麼口信呢?」
薄姝露出一絲難色,嘆了口氣道:
「我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前段時間我曾出門一次,恰巧遇到了秦公子,臨走前他送了我一塊墨寶。沒想到這件事情後來被母親發現,母親便追問了一些事情,我心裡緊張之下說漏了嘴。」
「開始我沒在意。」
「可是昨天有個小吏來問秦公子的事情,我怕他們會對秦公子不利,本來打算自己去提醒他的,可是家中將我禁足了,所以我只能請你們代我提醒一下他。」
「我不是故意讓你們為難的。」
說著說著,薄姝眼眶濕潤,滿是委屈的神色。
趙檀和管娥趕忙安慰她。
她們說道:
「放心吧,你的事情就是我們的事情,這件事我們會辦的。不過秦公子的具體相貌呢?」
薄姝擦了擦眼睛,想起了秦長青的樣子。
她輕聲答道:
「他身高將近八尺,長相端正,劍眉秀目,性格豁達真誠,言行舉止都十分洒脫自如,他酷愛讀書,手不釋卷,還有……」
聽到薄姝的描述,趙檀和管娥對視了一眼,眼中流露出幾分欣慰的笑容。
與此同時,學室里。
秦長青並未意識到自己已經引起了多方的關注,他全身心投入在課堂學習中。
經過了整整四個時辰的課程后,學室總算宣布了放學。
閬走過來對他說:「秦兄,我覺得你還是要小心一些,這個工師似乎已經走投無路了。他在強買強賣失敗后可能會用其他手段。要不然我和你一起回家吧?」
奮也贊同道:「秦兄,如果你住在這座城市裡面就好了,那樣他不敢輕舉妄動。現在他仗著你在城外而如此囂張跋扈。」
「可惜沒有任何證據。」
「否則我一定會陪著秦兄去申訴。」
「真夠煩人的!」
秦長青笑了笑:
「不必如此擔心。」
「既然他是工師,就該明白秦法。」
「即使再瘋癲,也不敢真的違背法律,更何況我作為史子,能夠進入學室自然有我的依靠。」
「如果他真的對我下手,必然不會有好結果!」
「你們不用替我憂慮。」
秦長青完全不將公師放在眼裡。
閬和奮點了點頭。
他們能進入學室是因為各自有一定的背景。
例如閬的父親是位醫者,奮的父親是一名市吏。其他的士子們或出身官員家庭或家中有爵位,都不是普通人。
同樣,秦長青能進入學室,顯然也有所倚仗。
想到這裡,閬和奮安心了許多。
閬說道:「你說得也是。」
「區區工師何足掛齒。」
等到我們畢
他們出身不錯,卻仍處於中下層社會,距離上流仍有段距離。平日接觸到的女孩多數膚色黝黑粗糙,頭髮凌亂油膩,有時工作回家,指甲縫裡還殘留著泥土。
相比之下,眼前兩位美麗少女顯然與眾不同。
儒生沈順望了良久,深情地說道:
「《詩經》中有言: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我原本以為這些都是誇大之辭。」
「沒想到今日得見。」
「看來我見識的確短淺,在這般佳人面前竟無話可說,真是愧於讀多年的詩書。」
「正如詩經所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少女對此僅是一躬行禮,並未多做回應。
秦朝是個自由戀愛的年代。儘管先秦有所謂「男女授受不親」、「男女不雜坐」、「叔嫂不通問」的概念,但在民眾中並未實行。當時的社會風氣非常開明。
男女混坐、飲酒嬉戲、玩樂遊戲,牽手並不受到責備,互相窺視也沒人管,耳墜落地、簪釵滑落都是常見之事。日暮之際,酒宴落幕時,男女並**杯,鞋子亂扔、酒桌狼藉、燈熄之際……
在這個年代,若是相愛直接表白就行。只要有心意相通,就能在空暇之餘一同散步於樹林。但是婚事還需遵循父母之命、媒人之言。
正當秦長青三人來到門前不遠處時,看到那兩位少女。
閬的目光頓時明亮,隨後似乎想到什麼,眼神變得低沉,嘆了口氣,神色愁苦。
奮也僅僅多看了幾眼便收起了目光。
聽見沈順誇讚,奮不禁諷刺:「這沈順真是臉皮厚,其他人也只是遠遠觀望,他卻上前獻殷勤,難道還以為能得到回應不成?」
「左方那位穿紫色衣服的是齊國人,因為齊國尚紫。」
「右邊那位身著紅色與藍色,應是趙國人喜之之色。」
「此二人的氣質高貴非凡,定非凡夫俗子,應該是六國外地的貴族。」
「六國的人向來看不起秦人。」
「尤其這些貴族呢。」
「沈順作為一名書生,一個學者,怎麼能攀上這樣的姑娘?」
「這種自作多情,只能算個笑話。」
「不過……好像我們也差不多吧。」
聞言。
秦長青心中思索。
閬與奮似乎並未想太多,但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隨即沮喪地跟隨秦長青一同走出學室。
就在三人離去后,兩名原本未有舉動的女子竟也朝這邊看來。
在細看秦長青幾眼后,兩人的目光閃現光芒並走了上前。
「是秦公子嗎?」
秦長青愣住,回頭望去,略感疑惑。
而另一邊。
目睹淑女竟主動打招呼給秦長青,沈順面色鐵青,顯得異常尷尬。
其他眾人也紛紛嘆息,彷彿心碎一般。
見秦長青轉首,兩少女微微鞠躬施禮,嘴角露出笑容注視著他。
秦長青還禮。
不解地問到:
「我們見過嗎?」
其中一位少女,趙檀道:「不曾相識,是薄妹提起過你的事情,她幾乎整日掛在耳邊稱讚你。」
「然而...」
「你確實英俊帥氣。」
被兩位佳人如此打量,即使秦長青個性堅強也紅了臉頰,但他也明白了她們是薄妹找來的緣由。他還隱約推測出她倆到來的真實目的。
隨即,問道:
「那麼薄妹托你們來找我的意圖是什麼?」
趙檀嚴肅地說:「近段時間薄姝受拘,說是她送給薄姝的東西被其媼發現了,昨日有小吏前來調查,怕有人會給你帶來麻煩,請我們將此事通知於你。」
「她實屬無心之過。」
「當阿姨一質問時就有些慌亂透露出來了。」
隨著她聲音的減弱。
秦長青輕輕地嘆了口氣:「不必擔心,如今事情如此定局了。」
「我從未指責過她,現在已經晚了,請早些休息吧。」
「這事我會自己處理。」
趙檀和管娥輕輕欠身表示感激,「謝秦公子諒解。」
兩人交換眼神,亦未再多講。再次行了個禮,便離去了。
看著兩個美女漸漸離開,奮沮喪地感嘆道:「秦大哥啊,你真是不同凡響,本來我還以為咱倆一個德性,結果......」
「原來只有我和閬屬於同類。」
「你不!絕對不一樣。」
「打住打住,別將我和你划
「你活了這麼多年,連姑娘的手都沒碰過,你知道什麼是夫妻之事嗎?你懂得男女之情嗎?」
「啥都不懂,竟還敢與我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