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知父莫若子

「媽，又來了。」

「鵬程我跟你說，書書家人真不錯。我見過她姐，也是雷厲風行。書書呢真誠，大氣，有才。我們真的期盼你能給我們找一個這樣的兒媳婦。」

「爸，先不說別的，人家一家來這就工作，工作完人家就回湖城了。人家一家人怎麼會看上我們這的人。而且我是不會離開咱們這裡的。」

「都什麼年代了，你小子怎麼思想這麼老舊。」

「爸，我可不想像你一樣。不想耽誤人家任何人。」

兒子一句話，丁老立馬沉默了。

「鵬程，你不要老怪你爸，當時其實是我看上了他，自願跟他來這裡的。干我們這一行，得有題材，我老是在大城市，怎麼進行自己的創作。你爸剛開始不同意，勸我離開。我就是不走，纏著他，這才有了後邊的事。至於我的病。是我自身原因，跟你爸沒有關係，我即使不來這裡，身體也會生病。而且我現在不是好了。身體好的很。」

「媽，你比以前老了很多。」

「傻孩子，你都三十多了，我能不老。你不覺得我的狀態很好嗎？我即使留在城市，我想我不會像現在這麼快樂。」

「媽，你原來多漂亮。」

「傻孩子，女人光漂亮沒什麼用。關鍵找到自己所愛，愛的人，愛的事。即使吃苦我也願意，跟了你爸我雖然物質生活條件差點。但是我身心都是健康的。住在這村子里，每天都能呼吸新鮮空氣，比用啥化妝品都管用。不要老埋怨你爸，他比我大，替我承受了很多，本來這種年齡差的愛情，容易讓人臆想。每次對別人都說他追的我，其實是我看上了他的畫，還有他的人。他真的很好。年輕時，他多次勸我，讓我回城，我都沒同意。我就這麼死乞白賴留下來了。我們結婚後，你爸完全承擔了一個做丈夫的責任。我生病，心情不好，他為了讓我心情好起來，才把你，拜託給姥姥姥爺。帶我四處採風，鼓勵我進行新的創作。再後來，我們在這裡找到新的方向，所以才決定紮根這裡。我們想接你過來，你姥他們不同意。我們才自己留下來，繼續帶領這裡的人找出路。雖然苦點，但是我們真的活得很充實。至於後來，大學聘請你爸，你爸沒去。因為他們不是請你爸去講他的專業，是讓他充門面。你爸不想過那種名不副實的日子。我也不想，那樣他活得沒有靈魂。他是一個真正的藝術工作者，你不知道，他在這裡生活的多快樂。我就是被他感染，慢慢融入了這裡。你看看我的畫，這幾年也獲了不少獎。」

媽媽拉兒子進入自己的畫室。

鵬程看著滿屋子的畫。每一幅都像活了一樣。生命是那樣恣意。

「媽，這都是你畫的？」

「嗯。我在這裡找到了我新的生命。」

「畫的真好。」

「這就是我留在這裡的理由。沒有被你爸蠱惑，沒有人脅迫。都是我自願的。你對你爸多了解些。他不是那不負責任的人。他就是眷戀這片土地。」

「媽，我一會找爸爸好好聊聊。」

「這就對了。父子有什麼隔夜仇。我嫁給你爸時，你爸名氣已經很大了。除了我有的是小姑娘喜歡他，比我小的，漂亮的多的是。我還是競爭上崗的。當時你爸跟你一個想法，根本沒有成家的想法，他滿腦子都是他的創作。要說耽誤還是我耽誤他了。他是一個藝術家，他的生命就是他的創作。但是他為了我選擇世俗，我們結了婚，還有了你。我覺得自己很幸運。」

「媽，你不用這樣。」

「這是事實。鵬程，你爸是一個很出色的人。他是你爸爸，你要學會尊重他。他這輩子收了那麼多弟子，在徒弟面前，很有面子，也就你敢給他下不去。」

「媽，以前的事，不要再提了。當時我不懂事。我們現在關係還行，只是道不同，各自保留。」

「那就好。去吧。他又鑽他那工作室去了。我們倆在這裡，各自有各自的工作室。你爸還建了個圖書室。方便查閱資料啥的，剩下的房間還很多。」

「媽，我去找我爸聊聊。」

鵬程站起身，走幾步路。進了一樓那頭的屋子。

輕輕推開門，丁老，正在選木頭，摸索著哪根木頭合適。

「給姥姥姥爺做椅子？」

「嗯。」

「買兩把吧。現在網上購物也挺方便的。」

「那也不比不上親手做的舒服。」

「爸，我來幫你。」

「好。」

「爸，對不起。」

「不用，爸有些事做的確實不對。你說得都對。既然做錯了事，就得承受住指責。不用道歉。」

「爸，我不了解當時情況。」

「無論什麼情況，我不應該帶你媽來這裡，這是我的錯。或者不應該同意和她結婚。是我管不住自己，也心動了。你媽，生完你身體不好，心情也不好，我就出主意，帶她四處轉轉。結果這一出來就沒回去，這麼多年也沒好好照顧你，也沒好好孝敬老人。都是我的錯。為人父，為人子我都沒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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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別這麼說自己。」

「這是事實。我確實沒做到。鵬程，你記住，做一個男人要頂天立地，我做的不好。你一定要做到。」

「爸，媽都跟我說了。」

「那是你媽的想法，如果我當時堅決反對，也沒有後來的事。你媽這一輩子跟我吃了很多的苦，這是事實。我得認。但鵬程你不一樣，你不要因為我影響你正確的人生觀，婚姻觀。」

「爸，我剛才是為了應付媽才拉你擋劍。真的沒合適的。我現在就想做出些成績。」

「那就好。我呢只希望你以後生活恣意，工作順利就成。不要為了結婚而結婚。也不要為了我們的事，耽誤你正常的生活。結婚這事，自己看著辦就成。爸不干涉。」

「謝謝爸，那幫我勸勸我媽唄。」

「你媽我可勸不了，她那個人執著的很。沒看到我也掉溝了去了。」

「爸，我看你是自願掉溝里的。」

「知父莫若子。」

「爸，我回去也好好勸勸姥姥姥爺。」

「謝了，他們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罷。我都受著，這次我跟你一起回去，親自請他們來。」

「爸，沒你想的那麼嚴重，我姥姥姥爺其實也是表面看你不舒服。你和媽一走，他們老兩口，立馬就恢復原樣。每次都會說。「這次咱們裝的像吧。一定讓丁經緯心裡有愧，加倍對咱女兒好。」」

「我知道，每次我們去，他們都對我冷言冷語，但是飯桌上，從來不虧待我，我知道，老人們的用意。我從沒怪過他們。你爺爺奶奶死的早。我還能有爸媽指責，我覺得是一種幸福。我們也想多回去幾次，但是以前交通條件太差了。現在條件好了，我們又忙了，但是我們爭取一月回一次。看看老人，心裡也覺的有人疼。」

「爸，以前是我錯了。」

「沒錯。你跟姥姥姥爺住一塊，跟他們是一邊對著呢。要不然讓老人以為養了個白眼狼。」

「爸，我做錯了，就是錯了，我跟你道歉。以後呢，咱們一家人要好好相處，別老這麼彆扭。大大方方關心身邊的人。這工作我來做。」

「鵬程，我以前沒覺得。老覺得你是毛頭小子，現在我才覺得我兒子長大了。有擔當了。」

「爸，你不會忘了我現在的歲數吧。我三十多了。」

「人總是活在回憶了，所以這就是不住在一塊的不好的地方。你姥姥姥爺對我有啥意見，我都接受，這是我欠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