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是不是嘛，師尊～
姬若黎回來的時候就看到玄祁站在門內，庄通則被陣盤攔在門外，雖然兩人的臉上都帶著笑意，可總覺得不到眼底，氣氛看著怪怪的。
庄通回頭見著提著餐盒的姬若黎，心中一喜，沉聲道，「若黎，玄師弟也不是故意將我攔在外頭的，你既回來……」
姬若黎卻是和庄通擦肩而過，庄通演戲給了瞎子看，姿態一下就僵住了。
這不對啊。
姬若黎不該維護於他，斥責玄祁不尊重師兄嗎？
怎麼竟像是看不到他一般？
姬若黎往前走了兩步，忽然頓住了腳步。
庄通就立刻收拾了表情，恢復了往日的溫和朗逸，心中不屑道：果然，剛剛只是沒看見而已。
卻見姬若黎回頭，半點沒有給庄通找場子的打算，只是目光微沉好似敲打，「庄通，你與其來這裡關心我的弟子，卻不如去去管一管那些新進門的門人子弟。」
「我不過是去飯堂一趟，那些人竟然要我一道菜一個靈石，就連我這長老一月也收不到一個靈石的月供，飯堂的價格倒是讓人稀奇。」
語畢，她揮手開了陣盤。
庄通雖被她斥責的語氣惹的有些不舒服——
不是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所有人都千方百計的從姬若黎手中扣好處的，姬若黎該是早就習慣才對。
但思及自己來落雲峰的目的，庄通終於還是忍下，抬腳就要跟她進屋。
然後姬若黎剛進去陣盤就已封閉，半點沒有給他留門的意思，他吃了個結結實實的閉門羹！
庄通心中越發惱怒，卻又忍不住的心慌：姬若黎之前明明待他極好，怎麼忽然就如此防備？
難不成是她發現了什麼？難不成是……
她的目光落在姬若黎腰間的蘭花殷紅荷包之上。
庄通眼底翻滾著黑雲，卻強撐著溫潤，「若黎說的是，我定好好教訓他們。」
庄通是宗門選出的核心弟子，核心弟子名義上都是有勸誡弟子的職責——雖說沒幾個核心弟子會去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姬若黎神色不明的點頭，忽然又回頭，「我剛剛回來的時候榮婉在外面等著，是在等你？」
她意味不明的道，「你和榮婉的關係倒是不錯，夜色深深也要來尋。」
姬若黎知道上一世庄通和江榮婉廝混到一起去了，只是如今看來，現在他兩關係就已經不簡單了……
庄通眼皮不安的一跳，又想到今日答應江榮婉的事情，不由心中暗罵了一聲江榮婉犯騷壞事。
面上卻是俊逸瀟洒的調侃：「江師妹哪裡是來尋我？怕是來粘你的，既然門外有人等著你，看來我也只能長話短說了。」
「若黎……今天午後我見你帶著玄祁歸來，他身上好似有傷？宗門附近什麼時候竟有連你五階靈師都護不住人的地方了？」
庄通隱晦的目光落在沒什麼傷勢的玄祁身上，目光中閃過懷疑。
江榮婉的消息他自然是信的，可玄祁看起來確實不像是有傷的，莫不是姬若黎當真在那邊找到了什麼古族的傳承？以至於重傷都能痊癒？
玄祁本要動筷子，聽了這話，嘴角輕輕勾了勾。
圖窮匕見了。
江榮婉怕是在姬若黎之前已經帶著庄通去了那小屋，兩人興許發現了一些東西，卻沒有找到進入傳承之地的方法，這才留意著姬家祖宅的情況。
自然也留意著最可能知道傳承之秘的姬若黎動向。
今天姬若黎帶他回來的時候沒有遮掩，江榮婉和庄通要是留意他們動向的話，自然不可能不知道他今日渾身是血的歸來的事情。
玄祁故意撒了個一戳就破的謊言，蹙眉無辜道，「師兄是在哪裡看到的？今日師尊帶我去熟悉了一下宗門，遇上了一階的紅崖獸，我剝了那獸皮故而染了血，哪有受傷？」
一階紅崖獸，在宗門的附近確實常見。
甚至是神道宗強者故意不殺的，就是為了給新入門的弟子練手，順便做肉食供應。
庄通深深的看了玄祁一眼，見他不似說謊，雖有懷疑，但因被玄祁和姬若黎聯手下了面子情緒翻滾，於是心中責怪江榮婉蠢貨，連人血和獸血都分辨不出來。
他僵硬一笑：「原來如此，宗門附近確實會有妖獸出沒，師弟日後要出門可千萬要和同門結隊。」
玄祁端著笑，眉目親和看著姬若黎的眼神滿滿都是信任和依賴，「多謝師兄擔心。」
「今日師弟確實被嚇著了，所以師尊說日後她要與我形影不離，我出宗門她還要一路相隨，為我護道。」
他扯了扯呆愣旁邊姬若黎的衣袖，撒嬌似的晃了下，「是不是嘛，師尊？」
姬若黎呆若木雞：「啊……好，都、都行。」
她是這麼想的沒錯，但是被玄祁這麼一說怎麼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好像，不太對勁啊……
她的腦袋木木的想著。
庄通臉上的表情愈發難看了，一雙眼睛都要噴出火來了，直覺自己綠雲罩頂，卻也只能強撐笑意：「是嗎？若黎這一番拳拳愛徒之心，你可千萬莫要辜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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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兩句，庄通生怕自己憋不住怒氣翻湧，直接將玄祁那個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的崽子宰殺當場，於是飛快離開了。
姬若黎在庄通離開后看向玄祁，一臉正色：「小祁兒，你說謊？」
玄祁橫了她一眼，姬若黎立馬不說話了……
想到江榮婉和姬若黎這兩個演員都湊齊了，玄祁探著腦袋到窗前——
外頭有好戲可看。
門外，江榮婉見庄通出來，當即眼神如水一臉春意的迎了上去，「庄哥哥。」
前些日子庄通說今日要帶她去看莊家那一隻會跳舞的紅崖獸的，夜色遲遲，她不見庄通來尋，就打聽了庄通的動向自己來找他。
庄通將先前的怒意都轉到了江榮婉身上，低聲呵斥，「滾！」
他一甩衣袖，身形已經隱沒於黑暗之中。
江榮婉看著庄通鑲了金線的衣袖與她的指尖擦過，滿眼錦繡富貴，心中嗤笑一聲：煮熟的鴨子哪兒能叫他飛了？
黑夜之中，她沉著黑眸回頭掃了山巒之上透著昏黃光暈的小屋子，目光之中全是算計和打量。
卻忽然，玄祁從門口探出頭來與她四目相對。
江榮婉想要將臉上的表情從猙獰換做溫柔，於是一時間，那張臉皺成了一片難看的很。
玄祁仗著自己現在年紀小，故作天真道，「江師姐，你是在練習什麼絕技嗎？」
他扯了兩下自己的臉，黑眸之中的嘲弄被掩藏在夜色之中。
江榮婉溫溫柔柔的說，「是……」
又道：「天色也晚了，我就不和若黎說話了。」
說完滿心陰沉的走了。
她惦記著勾搭庄通，姬若黎這個腦子簡單的傢伙，回頭一哄也就好了，
看完庄通和江榮婉的好戲，玄祁嘴角譏諷，心道：姬若黎啊姬若黎，你得有多蠢才能叫那些人在你面前露了如此明顯的馬腳，卻是找補的事都不做？
玄祁離開窗，一轉身就對上了姬若黎。
她手裡拎個勺子，勺子裡頭是滿滿一大勺的元雲獸的獸肉，軟糯無骨，香氣四溢。
看上去是要給他……喂飯？
「你做什麼？」玄祁不信姬若黎真要給自己喂飯。
只有那種穿著開襠褲的小子才需要追著喂飯，他已經是個成年人了。
姬若黎神色平靜，目光卻好似帶上了責怪：「和那兩人說兩句話，竟然都能忘記吃，來張嘴……」
「啊……」
玄祁：「……」
他努力的避讓開已經要戳到自己嘴巴的勺子，半捂住腦袋很是無言，「姬若黎，你發什麼瘋？」
姬若黎蹙眉奇怪：「怎麼不叫師尊了？」
玄祁默然。
剛剛叫師尊是為了噁心庄通，私下裡叫是要噁心他自己嗎？
嘆息道：「姬若黎，你這樣看著格外不聰明。」也難怪被騙得團團轉。
姬若黎蹙眉不解，手中的勺子下意識的送到了玄祁的嘴邊。
咕嚕嚕~~
肚子的叫聲在深夜顯得格外悠長——
……
夜色沉暮。
江榮婉躲在庄通回軒宇峰的必經之處，夜色薄涼，她卻只著一層輕紗。
山風嗚咽，薄紗輕浮，流光溢彩之間將她胴體好似添了層朦朧月光。
見庄通行來，江榮婉怯怯的從合抱樹木後頭探出腦袋來，雙目潤的要拉出情絲來，「師兄……榮婉，榮婉真的想看那個會飛的紅崖獸。」
紅崖獸只能在崖壁之上緩慢的蠕動，連走跑都不成，哪來會飛的？
庄通先前還怒著，急急的行了一段路程，氣也消的差不多，姬若黎的事情不急著處理，倒是此刻有別的事情要好生處理處理、教訓焦旭。
他見了江榮婉這般姿態已然是心領神會。
當即眉目一揚，心中的猛獸早已急不可耐的跳出籠來。
撕拉——
熟練撕裂了佳人身上的薄紗，負壓下去之時，庄通重重喘息道：「小騷婉，看什麼會跳舞的紅崖獸？我看你是想它了。」
江榮婉嗚咽了一聲，語不成調的呼著庄通的名字，一會兒又變成了好哥哥……
不遠處，草葉微微起伏。
一個三角眼的少年眼中滿滿驚喜，心道：原來庄師兄和江師姐竟是這樣的關係，我或許可以利用一二……
此人正是當時石階之上滿口葷話那王若的弟弟，也是這一批神道宗新入門弟子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