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嚴懲西夏細作
從時間上來看,秘捕頂勝幫幫主楊侖一點不易,齊子心直到下午才把楊侖和饒有兵抓來。
這兩人是頂勝幫的中樞,把他倆秘捕了,頂勝幫那幫蝦兵蟹將也就不堪一擊了。
林哲卻志不在此,想從楊侖口中套出更有價值的東西,譬如是哪位高人教的這一招去開封府門口靜站。
頂勝幫此舉不可能只是為了開賭坊么?或許還有其他什麼企圖,都必須交代出來。
不為別的就你們開賭坊的,哪一個不是血債累累?
然楊侖的堅強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楊侖扛住了所有酷刑什麼也沒招,這就讓事情變的麻煩起來,酷刑之下仍沒有口供,那不啪啪打臉么?
於是乎林哲只能把希望寄託於饒有兵的身上,希望重刑之下饒有兵會招,可誰也沒想到的是饒有兵比楊侖更堅強,他受刑連哼都不哼一聲。
林哲便覺奇怪了,這饒有兵如此堅強,齊子心如何能從饒有兵的口中套出楊侖的下落了。
齊子心見林哲奇怪,忙解釋一下。
「大人,抓饒有兵時順帶抓了他的跟班,楊侖的下落便是跟班交代的。」
林哲於是讓帶饒有兵的跟班過來,等跟班一過來,林哲便清楚了。
跟班比較的矮瘦,不扛揍但口才好,拍馬屁的工夫更是一流,這樣的人做了饒有兵的跟班一點不奇怪。
只是跟班交代的都不是林哲感興趣的,林哲索性親自去刑房看饒有兵。
此刻的饒有兵被縛於一柱子,雙手則被吊著,這種受刑姿勢按理來講比較難受,可饒有兵臉上並無一點難受的樣子,這讓林哲非常的驚奇。
林哲於是湊近看了看,並沒有看到什麼,只是看到饒有兵的手臂上有一道亮眼的花紋。
林哲初看這花紋並沒什麼感覺,可抬腿剛這麼一走,林哲覺得不對勁,這花紋常出現党項族男子的手上,莫非這饒有兵是西夏人?
林哲猛地一驚,忙命葉修立刻將饒有兵用鐵鏈鎖好,切不可讓其跑了。
葉修看林哲神色慌張,忙安排人上鐵鏈,又問林哲。
「大人,出什麼事了?幹嘛用鐵鏈,這廝跑不了。」
林哲答道:「葉統領,這人是西夏人,看緊了。」
林哲語罷沒等葉修有所表示便匆匆去看楊侖了,頂勝幫副幫主是西夏人,頂勝幫幫主十有八九也會是西夏人,不過林哲還得看那標誌性花紋,如有花紋那肯定就是西夏人了。
齊子心看林哲匆匆奔來,他以為出事了。
「大人,怎麼了?」
林哲小聲說道:「齊捕頭,那個饒有兵是西夏人,你去把楊侖的衣袖撩起。」
「大人,饒有兵是西夏人?那這楊侖肯定也是。」
齊子心很是吃驚,不由分說便去撩楊侖的衣袖。
楊侖躲閃著似乎不願衣袖被撩開。
齊子心火了,忙命衙役強行抓住楊侖的手臂,然後撩開看。
楊侖手臂上果真有和饒有兵一模一樣的花紋,這說明楊侖也是西夏人,現在也不用他招什麼了,單這西夏人的身份就夠他受的了。
林哲內心一陣竅喜,這便宜真是撿的爽,東京汴梁城第一大幫頂勝幫正副幫主居然是西夏人,這是在搞笑么?
由此看來西夏在東京汴梁城布置有不少的細作,得採取行動一網把這些西夏細作打盡了。
林哲暗想片刻后便開始吩咐齊子心了。
「齊捕頭,你立刻知會程通判和周捕頭,調集開封府所有捕快由外至內將在開封府外靜站之人統統抓了,同時還要查封頂勝幫在東京汴梁城的各大窩點,頂勝幫的人也必須抓完,一個不許放過,人抓到之後開始甄別,凡是西夏人一律單押關押再戴重枷鎖,先這麼辦吧。」
齊子心聽完林哲所講頓感任務艱巨,京城第一大幫可不是吃素的,他們的正副幫主雖然被抓了,可他們的骨幹還在。
萬一這消息走漏了,那抓起來就費勁了,因此必須趁他們還沒開始防備就開始大抓特抓。
齊子心當下不敢耽擱,響亮答應林哲后便開始行動了。
林哲也沒閑著,要葉修立刻集合大理寺內的禁軍跟衙役,除部分留守大理寺外,其餘人一律配合開封府的行動。
至半夜時分該抓的人似乎都抓完了,從所抓之人中甄別出十八名西夏人,加上已抓的兩名西夏人,此次行動共抓獲了二十名西夏人,至此京城第一大幫頂勝幫土崩瓦解。
林哲有點高興,特意寫了奏摺分送宮裡和中書門下,開封府和大理寺聯合辦了這麼一件大事,林哲豈能不告訴陸知心。
中書侍郎郭亦鎮第一個看到這份奏摺,他看完便沉思了蠻久,這事太出乎他意料了,京城第一大幫居然是西夏人創辦的,這可能不?
是不是還有這種可能?這是林哲為了對付頂勝幫而故意杜撰出來了,假如真是這樣就好辦了,可如果頂勝幫真是西夏人創辦的,那就比較麻煩了。
林哲必定會進行瘋狂排查,看哪個跟這些西夏人打的火熱,也不排除這些西夏人會扛不住酷刑自己老實招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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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種無論是哪種都對郭亦鎮不利,因為郭亦鎮跟楊侖關係匪淺,郭亦鎮很多麻煩事都是楊侖辦的。
中書侍郎郭亦鎮現在就必須想好對策,否則很容易被林哲攻到,中書侍郎郭亦鎮想好對策之後才把奏摺轉給陸知心。
陸知心對開封府呈上來的奏摺一向有興趣,這回他看罷奏摺沒跟往日一樣保持沉默,而是問郭亦鎮:「郭侍郎,你覺得這事可能嗎?」
中書侍郎郭亦鎮看陸知心明顯不信,他當然要對林哲提出質疑。
「中書大人,頂勝幫是開賭坊的,剛好開封府出了一個禁賭令,要求各賭坊關張轉行,頂勝幫一時轉不過這個彎來,他們便在開封府衙外靜站,在這節骨眼上暴出頂勝幫是西夏人辦的,這不拿大夥當猴耍嗎?開封府為對付這個頂勝幫可謂是煞費了苦心,咱們可不能助紂為虐。」
陸知心想想也是這麼一回事,又問郭亦鎮。
「郭侍郎,咱們該如何處理這個事情?如果頂勝幫真受了委屈,那咱們又該如何幫他們?」
聽陸知心的口氣,陸知心明顯站在頂勝幫這邊,郭亦鎮自然也要站在頂勝幫這一邊。
「中書大人,首先是這個禁賭令,開封府有什麼資格出這個禁令,他砸了多少人的飯碗,咱們可以想像一下,頂勝幫也是被逼無奈才站在開封府衙外靜站的,只是靜站而己,就被誣為是西夏人辦的幫派,這是想以細作之名趕盡殺絕,開封府的這種行為絕對要制止。」
中書侍郎郭亦鎮沒有經過調查便全盤指責了開封府,這讓陸知心覺得是不是有點不妥,一個江湖幫派而己,要不要這麼幫他們?要是他們真是西夏人,那豈不糟了。
陸知心為避免出現這種糟糕狀況,馬上做了改變。「郭侍郎,你先別急著,等把事情弄清楚了,咱們再決定怎麼做。」
陸知心這麼一說等於是態度變了。
中書侍郎郭亦鎮感覺有點意外,不過中書侍郎郭亦鎮不敢反駁陸知心。
郭亦鎮這會不但不敢反駁陸知心,還得委屈迎合陸知心。
「是,中書大人,咱們先看看熱鬧,這個緊急廷議要不要開一個?」
郭亦鎮提議開緊急廷議,陸知心覺得可以開一個,不過在參會人員上,陸知心只讓郭亦鎮知會三司使韓秉和參知政事錢伯華參加,樞密使龐賢東就不要知會了。
為何不要龐賢東參會,可能是他和參知政事錢伯華一唱一和,很讓陸知心頭痛,所以陸知心想在這個時候把他們分開。
「中書大人,那要不要知會開封府參加?」
中書侍郎郭亦鎮突然問了一個沒頭沒腦的問題。
怎麼會這麼問?陸知心明顯有點驚訝。
「郭侍郎,不要開封府參加,那緊急廷議開什麼?我們自己批鬥自己么?」
中書侍郎郭亦鎮一聽陸知心這話就知道自己講錯話了,他趕忙改正,之後便去準備廷議之事了。
等把該知會的人知會到位,己經是午膳時分了,郭亦鎮匆匆用了一個午膳便進宮了。
到垂拱殿沒多久,韓大人和錢大人便來了,接著便是那位林大人,又隔了一會,陸中書也來了,等皇帝一到,緊急廷議便開場了。
中書侍郎郭亦鎮作為緊急廷議的發起人,他自然有話要問林哲。
「林大人,你的奏摺我們大家都看了,你在奏摺里講西夏人在我東京汴梁城建了一個大幫頂勝幫,這真是讓我們大家大開了眼界,我們大家都不太明白,西夏人怎麼就建的起?」
「這個頂勝幫據說是東京汴梁城的第一大幫,對這個頂勝幫的處置是不是要謹慎?不知林大人你有沒有可靠的證據證明?畢竟這牽涉甚多,大家還聽說開封府最近出了一個禁賭令,令東京汴梁城所有的賭坊關張,而頂勝幫正好是以賭為生的,開封府斷了頂勝幫的生路,頂勝幫對開封府的禁賭令有些不滿這也正常,頂勝幫由此對開封府有所反應我們大家也表示理解,可為什麼會在這當口會冒出西夏人來?大家有點懷疑這事的真偽,希望你能給出合理解釋。」
郭亦鎮所問的正是大家想急切了解的。
林哲看了一眼有些狡詐的郭亦鎮,有點不緊不慢。
「郭侍郎,聽你這口氣,你完全站在頂勝幫的立場上,林某就想問一句,一個開賭的江湖幫派,干盡了傷天害理之事,不知郭侍郎哪來的勇氣替他們講話?還是說回正題,此次一鍋端了頂勝幫不為別的,只因在頂勝幫發現了西夏人的身影,你們可能都不知道,西夏勇士都有在手臂上紋標誌性花紋的習慣,剛好在頂勝幫正副幫主手臂上發現了這種花紋,這說明頂勝幫正副幫主都是西夏人。」
「開封府捕快就此展開抓捕,又從抓獲的頂勝幫人中發現十八名西夏人,他們手臂都無一例外紋有花紋,經審理後有十五名西夏人承認了他們就是西夏人,他們潛伏在東京汴梁城乾的是細作的活,另有五人打死都不承認,其中就有頂勝幫那兩位正副幫主,二十個西夏人不費吹灰之力便在東京汴梁城建了這麼一個大幫來魚肉大宋的百姓,這裡面肯定有不少像朝廷命官給他們提供了不知多少的幫助,他們才能順利建成這個頂勝幫,這個不是笑話的笑話卻勝似笑話,最後講一句,林某現在還在查有哪些朝廷命官給他們提供了幫助,查到之後朝廷是不是要嚴懲這些貪官?郭侍郎剛才那麼說分明想替頂勝幫講話,郭侍郎你是不是曾經幫助過頂勝幫?」
林哲話講到這個份上,己經是劍指中書侍郎郭亦鎮了,中書侍郎郭亦鎮有些膽戰心寒。
中書侍郎郭亦鎮沒料到林哲這麼短的時間就都查清了,還懷疑有朝廷命官給西夏人提供了幫助,並指明他郭亦鎮是不是幫過?
這話怎麼能亂講?中書侍郎郭亦鎮必須堅決否認。
「林大人,你查你的,請不要拖下官進來,下官與那頂勝幫毫無瓜葛,至於剛剛下官所講只是一點揣測,完全是出於道義,可能是下官沒考慮清楚,只片面的考慮了頂勝幫的生計問題,而忽略了頂勝幫給東京汴梁城百姓帶來的傷害,下官在此表示遺憾。」
中書侍郎郭亦鎮極力撇清自己與頂勝幫的關係,且打著官腔表示遺憾,從這就可看到中書侍郎郭亦鎮死豬不怕開水燙,中書侍郎郭亦鎮之說以敢這麼說,或許是因為他再怎麼樣,也沒人能把他怎麼地。
參知政事錢伯華很會做事,他有意無意的把問題岔開了。
「林大人,兩位正副幫主怎麼不招?是大理寺的酷刑不夠猛嗎?」
「錢大人,大理寺的酷刑猛不猛你試一下便知,不過某些党項勇士是真的猛,就目前來看大理寺的酷刑還征服不了他們,對付他們最好的辦法是斬立決,殺一個這世間便少了一個。」
林哲要錢伯華去試一試大理寺酷刑,這讓錢伯華非常不爽,在錢伯華看來,他是朝廷正二品高官,豈能和酷刑扯上邊。
「林大人,剛你講的都是你單方面的說辭,你要拿實質證據出來證明,須知西夏人的事情不是兒戲,魯莽處理只會引發衝突,要謹慎呀。」
錢伯華擺著一副憂國憂民的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真是憂國憂民的大忠臣,只不過錢伯華的這份謹慎不像是謹慎,倒像是怕西夏人。
這份怕很有特點,怕到連西夏細作都不敢處理,你說這樣的官員有什麼用?這樣的官員只會在百姓面前耍威風,林哲必須說一說錢伯華。
「錢大人,你既然這麼怕事,那這樣好了,林某把這二十名細作送到你府上,你好酒好菜招呼著,順便再叫你府上的美女陪著,這樣的話,即便西夏人殺來,你這份恩情西夏人還是要還你的。」
林哲滿嘴偷笑,似乎在揶揄參知政事錢伯華。
參知政事錢伯華不是傻子,他當然知道林哲在揶揄他,他必須得有所反應。
「林大人,你怎麼能這樣說老夫,老夫此舉怎麼說也是為了大宋百姓的安寧,難道你非常願意跟西夏人開戰?你這種好戰的心態可要不得,大好河山會因你的好戰而生靈塗炭,這對大宋百姓好嗎?」
參知政事錢伯華以大宋百姓安寧為由給林哲扣了一頂好戰的帽子,須知參知政事錢伯華最愛給人扣帽子了。
林哲知道錢伯華喜歡扣帽子,便不想跟錢伯華作過多糾纏。
「錢大人,你只是怕西夏人而己,用不著拿百姓的安寧來說事,你怕歸怕,但你想以你的怕來放過那些西夏細作,那你著實想多了,林某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今日再審西夏細作一天,明日午時所有西夏細作將腰斬,對於這樣一個結果,不知錢大人你滿意否?」
林哲講這話就是要氣錢伯華,你錢伯華不是想幫這些西夏細作嗎?那就殺這些西夏細作給你看。
錢伯華頓感無語,他實在不想跟林哲講了,因為講了也是白講,且撈不著什麼油水,那幹嘛還要講。
三司使韓秉看錢伯華不講了,他湊了上來。
「林大人,今日廷議就是商量如何處置西夏細作之事,你怎麼能擅作主張要腰斬西夏細作?」
別看三司使韓秉口氣平和,可他話里就有質問的意思。
林哲對韓秉的口氣頗為不爽,略微停了一下。
「韓大人,怎麼,西夏細作是你親戚?你要這般護著他們,堂堂大理寺是不是連殺幾個在東京汴梁城干盡壞事的西夏細作都不行?你們是不是收了西夏細作的賄賂?一個個都來幫西夏細作講話,至於林某如何處置西夏細作就不要提了,腰斬己經是最輕的處罰,這便是林某的回應,對這些西夏細作這麼多年在東京汴梁城所幹壞事的一個回應。」
林哲這話沒給三司使韓秉什麼面子。
三司使韓秉聽到這話極不樂意。
「林大人,照你這麼說,那還開什麼緊急廷議?你一個人做主好了。」
三司使韓秉有些脾氣了。
林哲不會謙讓三司使韓秉。
「韓大人,這點小事大理寺完全可以自主應付,開這個緊急廷議完全沒必要,屬於典型的畫蛇添足。」
林哲似乎在刻意針對這個緊急廷議,說完還瞄了郭亦鎮一眼。
中書侍郎郭亦鎮見林哲瞄他,知道林哲在講他,他趕忙說道:「林大人,之所以開這個緊急廷議就是為了把事情弄清楚,西夏細作之事可大可小,中書大人的意思是必須處理好,不留一點隱患。」
說的居然比唱的還好聽,還要不留一點隱患,你們知道什麼是隱患嗎?就你們這個德行,你們就是大宋朝的隱患。
林哲很反感郭亦鎮什麼都要指手劃腳一番,好像你郭亦鎮挺行一樣,林哲必須講他一下。
「郭侍郎,該你管的你就管,不該你管的你不要管,你不要什麼都插手,就西夏細作一事而言,他們在東京汴梁城活動好久了,你這麼能幹怎麼沒發現他們是細作?你可能不但沒發現他們是細作,反而因一點小恩小惠還向他們提供過幫助,致使他們能長期在東京汴梁城胡作非為,緊急廷議該做的就是嚴懲這類官員。」
林哲雖只用了一個可能,但己然夠中書侍郎郭亦鎮心驚肉跳了,做賊心虛的中書侍郎郭亦鎮立刻否認。
「林大人,下官早講過與細作無關了,你就不要總把下官往這方面扯了,至於緊急廷議該議什麼,這可不是你我能做主的,陸中書早有安排,咱們一項一項來。」
中書侍郎郭亦鎮又提陸知心出來,擺明就是來壓林哲的。
林哲惱火不完。
「郭侍郎,麻煩你不要那麼官僚,官架子也不要這麼大,緊急廷議無論怎麼議有一項毋庸更改,那就是明日午時腰斬二十名西夏細作。」
林哲生怕有人想藉機救這些西夏細作,趕忙著重強調了一下,這在高官們看來是林哲在向他們挑釁,他們不能忍。
皇帝插話了。
「林樞密,這個准了,就腰斬這些西夏細作,看西夏以後還敢不敢派細作來。」
皇帝力挺林哲,高官們便不好就這個問題發難了,不過他們有的是辦法向林哲發難。
雖然他們奈何不了林哲,可林哲拿他們也沒有辦法,就這麼耗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