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鍋自然是用於炒菜的

鄭雲楚並未離開，而是帶著春蟬走進了酒樓的廚房。這廚房大得令人咋舌，面積幾乎能和鄭雲楚在藍星的整套房子媲美。四個灶頭威風凜凜地排列著，洗菜、切菜、配菜的區域劃分得井井有條，四位大廚在各自崗位上嚴陣以待。鄭雲楚饒有興緻地查看起炒菜的配料，油鹽醬醋可謂一應俱全。鹽是粗鹽，不見味精的蹤影，其他配料無非是辣椒、花椒、八角之類。此處居然有花椒，大大出乎鄭雲楚的意料。這粗鹽和藍星古代的粗鹽有所不同，沒有那股苦澀味，粗鹽能夠直接食用，只是由於是整顆形態，鹹淡的把控著實是個難題。鄭雲楚留意到灶頭旁邊放置著一大盆水，尚有餘溫，他走上前去，用小勺子舀了些許品嘗，果不其然是鹹的，正如他所料。鑒於大顆的鹽塊難以掌控，將鹽塊溶於水中，製成鹹水來調味，如此一來，控制菜的鹹淡就相對容易多了。只不過這鹽水濃度頗高，不然炒一碗菜得添加一大碗水，那菜的味道可就徹底變樣了。

「你們炒菜的時候為何用的油如此之少？」鄭雲楚滿心狐疑地問道，明明油是有的，可炒菜時的油水卻少得可憐。

「這是師傅傳授下來的，油要是多了，這些蔬菜之類的原本味道就被掩蓋了，滿是一股濃重的菜油味。」一位大廚耐心地解釋道。

鄭雲楚稍作思忖，似乎確有其理。當下的菜式相對質樸，採用的又是傳統壓榨的菜籽油，但凡用菜油炒過菜的人都深知，那味道濃郁非常。這裡的菜品以蔬菜為主導，並且蔬菜未受環境污染，天然健康，此地人的口味也傾向於清淡，因而一直以來都是少油少鹽，也無人萌生出改變的念頭。這個世界的人們在餐飲方面仍滯留於吃飽喝足的層次，憑藉製作各式美食來提升飲食水準的觀念尚未萌生。這無疑給了鄭雲楚廣闊的施展空間，若要吸引客人，那色香味就得先從「香」著手，只要將香味四溢飄散，總歸會有客人願意前來嘗鮮。配料大體完備，鄭雲楚又轉頭審視了原料的所在位置，雞鴨魚肉、各類蔬菜琳琅滿目。看樣子廚房沒什麼大問題，使用大鐵鍋炒菜應當也不在話下。但廚房位於酒樓的後方，如何讓香味飄至街頭，以及怎樣招攬客人，皆為棘手的難題。最理想的方案是在酒樓門口炒菜，免費讓客人試菜，然而這灶頭顯然無法挪移至外面，那就只能打造一個簡易的小灶，再配備一口小巧的炒鍋。時間緊迫，必須即刻動工。

鄭雲楚行至前台，尋來毛筆和紙，憑藉記憶中簡易小灶的模樣繪製了一張圖，思索片刻后又畫了一個稍大些的爐子圖。

「蟬兒，麻煩你找人依照這圖紙在酒樓門口搭建一個灶頭。至於工錢，你暫且幫我墊付，我現今身無分文，日後必定歸還於你。」鄭雲楚面露一絲窘迫，對春蟬說道。

「無妨，我即刻找人去安排。」春蟬毫不猶豫地應承下來。

「還有，你與我一同去尋覓一位打鐵師傅，我急需打造一口小鍋。」

「這個我著實不太清楚，不過老吳或許知曉哪裡有出色的鐵匠。」春蟬回應道。

從老吳那裡獲取到鐵匠鋪的方位，兩人匆匆啟程，朝著鐵匠鋪疾步趕去。剛轉彎踏入一條狹窄的小巷子，「叮叮噹噹」的敲打聲便不絕於耳地傳來。

「前方想必就是老吳提及的那個鐵匠鋪了。」春蟬興奮不已地說道。

「嗯，應當沒錯，咱們加快步伐。打造一口鐵鍋估計得耗費不少時間。」鄭雲楚說道。

抵達鐵匠鋪，這是個規模不算宏大的鋪子，裡面有一老一少兩人正全神貫注地對著一坨鐵塊敲敲打打。

「這兩人想必是師徒或者父子關係吧。」鄭雲楚心中暗自揣測。時間緊迫，來不及深思，鄭雲楚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去。

「師傅，我想要打造一口鍋，多久能夠完工？」

李黑塔抬起頭，目光在鄭雲楚身上來回掃視。鄭雲楚此刻身著上官府精心準備的服飾，散發著濃郁的書生氣息，身旁還有春蟬相伴，活脫脫一副富家公子哥的派頭。

「公子莫要拿我這鐵匠尋開心啦，公子要鍋究竟所為何事？」李黑塔心存疑慮，認定鄭雲楚只是閑來無事，尋他逗趣，像他這般的公子哥親自前來提及打造鍋具，倘若真心打造，通常也是由下人前來操辦。

「時間緊迫，我可沒有閒情逸緻與您開玩笑。」鄭雲楚指著鐵匠鋪里擺放的一口鍋，比劃著說道，「我要打造的鍋就這般大小，然後這邊需要製作一個把手，這樣一口鍋大概需要多長時間能夠完成。」

「如此小巧的鍋能有何用途？」在這個時代，常見的都是直接鑲嵌在灶里的大鍋，這種小鍋可謂聞所未聞。

「鍋自然是用於炒菜的，您就直說最快多久能夠完工？」鄭雲楚心中暗想，當下尚未有電焊技術，依照現有的技術，主要的難點就在於製作把手，需要將鐵塊捲起來，而後加熱並與鍋邊敲打使其緊密相連。倘若技術嫻熟，正常情況下兩三個小時能夠完成一口鍋，當然不能苛求盡善盡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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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得取決於客人您的具體要求。」聽聞鄭雲楚當真要打造鍋具，雖說尺寸較小，但難度相較大鍋有過之而無不及，有利可圖，李黑塔接著說道，「要是要求不那麼嚴苛，一個時辰左右便能大功告成。要是追求精益求精，至少需要兩個時辰。」

這裡的兩個時辰大致相當於六個小時，算下來距離晚飯時間約莫還有八個小時。但時間安排不能如此緊湊，萬一出現些許狀況可就麻煩了。鄭雲楚當機立斷：「第一口鍋無需做得過於精細，只要能夠確保受熱均勻便好。完工之後再幫我精心打造一口。」原本鄭雲楚想說第一口鍋要保證質量，可念及「質量」這個辭彙或許要到工業時代才會出現，於是改口道：「第一口鍋在保證好用的前提下，務必儘快完工。至於第二口鍋，那就請您施展渾身解數，力求臻於完美。」

「好嘞，公子，您只管放心，我老李的手藝那是毋庸置疑的。不過咱這是手藝活兒，而且公子您所要的鍋頗具新奇之處，萬一打造完成公子您又不要了，我也難以轉賣給他人，所以這銀子......」

「多少銀子？」

「公子，這鍋我老李從業多年還是頭一遭打造，我也滿心好奇這小鍋炒出的菜味道有何獨特之處。我給公子一個優惠的價格，就三兩銀子吧。這價格著實划算，咱這每年的鐵都有定量，還得向官府購置，要不是您這鍋尺寸較小，正常的鍋三兩銀子可難以拿下。」

鄭雲楚對於這個價錢毫無概念。他扭頭望向春蟬，詢問道：「蟬兒，我對這銀子的價格不太明楚，你覺得這個價格昂貴嗎？」

「這個價格相較於一般的鍋便宜許多，而且公子您要的是兩口鍋，這個價位相當實惠了。」春蟬對物價頗為了解，說完便取出三兩銀子遞給了鐵匠。

「多謝蟬兒，待完成這一系列事宜，我定會賺錢償還於你。」

「公子無需掛懷，萬一此事辦妥，酒樓的生意果真紅火起來，老爺還有少爺和小姐定然會有賞賜，我這也是為了上官府破費。」由於清晨上官蘇柒只是吩咐春蟬照顧好鄭雲楚，未曾料到鄭雲楚身體恢復得如此迅速，臨時決定外出，因而也未提及這銀兩是否由上官府支出，所以當下所有花費的銀兩皆是春蟬自己的私房錢。

炒鍋的事宜搞定，兩人離開鐵匠鋪來到街頭，鄭雲楚開始苦思冥想以何種菜肴作為主打菜。首先氣味必須濃郁芳香，如此方能吸引客人，其次做菜時在視覺效果上要有吸睛之處，至於炒出的味道，鄭雲楚信心滿滿，就21世紀的那些菜肴，隨意挑出一道都能輕鬆碾壓此處的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