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偶爾有驚喜
深夜,何家小院里終於結束交談,所有人都簡單洗漱一番準備睡覺,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何惜。
她窩在自己的大土炕上開始睡美容覺,眼前突然閃現系統的控制面板,上面時間在倒計時,還剩下兩個小時,每日任務還有未完事項。
系統還給出警告:未完成每日任務將受到相應懲罰。
何惜心裡默默祈禱:假的,都是假的。可是時間還在倒計時,何惜抬手揉揉眉心,等下回來又要重新洗澡。
兩公里跑回來后,困的何惜連衣服都沒換直接倒在炕上睡著了,至於是怎麼跑完的她就不知道了。
次日天剛亮,何惜就被叫醒,睜開眼的時候,何母就在炕沿邊坐在。
困得何惜眼睛都睜不開,眯著一條縫隙,看見一個朦朧的身影,判定那是自己的母親大人。
她的聲音瓮聲瓮氣:「媽,幾點了?」
「四點。」
何惜放心了,時間還早,她含糊不清地回復:「媽,這麼早是有什麼事嗎?」
「也沒有什麼事,就是你娃娃親現在住在咱家你不好起太晚。」
聽了這話何惜又氣又火,突然生出一種立刻、馬上將人攆出家門的想法,因為自己起不來而擱淺,不耽誤她心裡把對方罵了五六七八遍。
最終何惜還是起床了,她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已,一次就一次,就今天一次,明天誰愛早起讓誰早起。
「小惜起來了。」何父面帶微笑打招呼,所有人都注視何惜。
何惜站在屋門口把在場的人瞪了個遍,隨後露出假笑:「早啊諸位。」
陸今安露出無可挑剔的笑容,蕭焰則是面無表情,他是被陸今安拉起床的,有著和何惜一樣的起床氣。
早飯順理成章是何惜做的,西紅柿底疙瘩湯,其中配菜有蔥花、青菜碎、一勺蝦皮、一點紫菜、一點香油(依據個人口味選擇)、蛋液、鹽、生抽。
香蔥雞蛋餅和韭菜雞蛋鍋貼,早飯有人吃的高興,有人吃的心疼,何父艱難地對妻子開口:「明天還是你做飯吧。」
一時間小院里突然安靜下來,誰也不敢動筷子,何惜趁機又拿一塊香蔥雞蛋餅,大快朵頤地喝著疙瘩湯:「放心,白面咱家還有七十多斤。」
「砰」,驚得何父直接掉凳兒。
在場的人都想去扶他一把,他擺手拒絕其他人的幫助:「不用,我自己來。」
何菲面帶微笑,靠近何惜:「那也是你編手鏈賺的?」
面對如此奢華的早飯,何家父母不再那麼心疼,總算可以安心吃飯了,何父重新回到座位上,有意無意瞧兩眼何惜。
飯後,何惜說了自己的打算,她準備去一趟縣裡,美其名曰:進貨。
何家沒有重男輕女一說,對兒子何女兒是一樣的心疼,他擔心小女兒的安全,也為這艱難的世道悲哀。
「爸陪你去吧?」
有一瞬間何惜眼中的瞳孔都放大了數倍,她搖搖頭:「我自己可以,沒事的,拿編繩都是必須自己一人前去,人多對方不放心,放心我也不第一次。」
何父故意冷臉:「不行,我跟著你,在附近等你,不打擾你們接頭。」
在何父眼裡縣裡不同於鎮上,縣裡拍花子(人販子)的人多,他閨女水靈的還沒接受大地洗禮的小丫頭,怎麼都是不安全。
那編繩一事本就是何惜編出來的,怎麼還能讓何父去,今日的隨機商城上有賣彩色編繩的,還有彩色小皮筋都是可以編織手鏈的。
更有一元一百個的編繩小配飾,何惜更是買到最大值,商城的多項商品售空。其中最划算的還是兩公里跑換五十塊錢的這個商品,可惜最大值是一。
何惜單純就是想出去走走,畢竟來都來了,怎麼能不出門看看,反正那邊的自己已經死了,她也無處安身,何不即時享樂。
陸今安提議:「叔,我陪她一起去,我們下鄉出來衣服也沒帶什麼,就連洗臉的盆都沒有,正好讓她帶著我們去縣裡的供銷社。」
何惜心裡是不樂意的,沒想到陸今安來這麼一出,只能點頭同意,順道帶上何菲一起。
何父何母拿著兩位鄉下知青的證件去了村部,昨天晚上的事直接駁了村長的面子,他們怕兩位年輕人因為與自己家有關聯受排擠,特意替他們辦理手續。
村長恰巧不在,支書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順利辦理了落戶,並且同意他們不住在知青宿舍。
之後夫妻倆開始一天的工分生活,今天的工作是薅草。工分制,能者多勞,基本是一趟過去兩根壟,一上午一畝地。
四個人一路坐著牛車輾轉來到鎮上,轉乘汽車去縣裡。
姐妹倆倒是穿著低調,兩位少年郎怎麼看也不像鄉下人,主要還是那張臉的禍,沒有經歷過風吹雨打的蹉跎。
車上人多,四人都是站著,何菲時不時低頭看看自己潔白的回力鞋,生怕誰踐踏了它的清白,看周圍的每個人都帶著有色眼鏡。
一路相安無事,少年郎將姐妹倆護得還好,基本沒有受到人群的擠壓,尤其是何菲的鞋。
下了公共汽車何菲低頭盯著看了那鞋十幾秒,問何惜:「惜,你看我的鞋是不是髒了?」
聞言何惜笑了起來:「姐,神經過度了。」
她不情不願地冷冷看著遠去的公共汽車。瞪它好幾眼:「一定是剛才那女的她就是嫉妒我,擦邊踩我鞋了。」
三人對視一眼,默默嘆氣。
何惜偷偷打開控制面板,查看路線,尋找到一片無人區,選定那裡就是交易地點。
奈何怎麼都甩不掉三個尾巴,說什麼:我們不看、就在附近等你、為了你的安全等等。
得到她的回應,三人一直徘徊在不遠處,何惜開始自我飆戲。
再回來是何惜手上拿了一個布包,裡面都是好看的手繩,五顏六色一看就是女孩子會喜歡的風格,還有配件材料。
何菲開始迫不及待地催促:「惜,咱倆這關係你送我一個唄,」她輕輕撞著何惜的肩膀。
豪爽的何惜大手一揮每人一條手鏈。
陸今安下意識朝何惜看去。
剛剛高中畢業的小姑娘,蔥白的手指,自信張揚的笑容,他打從心裡覺得活著真好。
許是感受到了陸今安的注視,何惜轉頭看過來。
小聲警告他:「我們是盟友關係,注意你的心。」
陸今安沒有移開自己的視線,附身靠近,以調侃的語氣說:「娃娃親,自尊自愛是好事,自戀可就不是了。」
現在的何惜戀愛經驗不豐富,一個是初中時的同學手都沒拉過,一個還是初中同學轉線上,隔著手機談戀愛,都是紙上談兵。
何惜抬頭看了一眼他,樂了:「希望如此。」
可是這一幕在何菲看來是關係拉近的表現,近距離相處的兩個人看來真是好事將近。
何菲一臉姨母笑被蕭焰瞧見了,探頭過來:「你就不怕好白菜讓豬拱了?」
何菲不樂意了,轉頭想要與他理論,剛剛轉頭近距離對上他的側臉,蕭焰同時也偏頭,四目相對時有一瞬間的恍神。
望著蕭焰乾淨的眼白,何菲的心突然悸動了起來,她著急地推開蕭焰,做賊心虛地低頭前進。
「哎,你等等我,一會我們走散了。」蕭焰在身後追趕。
何惜和陸今安看著這一對,有一種老父母的即視感。
「能成嗎?」陸今安問何惜。
何惜眨眨眼,反問他:「他父母接受女方年紀比他大嗎?我姐二十。」
陸今安輕笑一下:「俗話說的好,女大三抱金磚,大兩歲不是事兒。」
何惜煞有介事地抿嘴笑:「撮合著試試唄。」
到了供銷社男生的關注點在自行車上,還是兩個人都買,何菲眨眨眼睛,努力將內心的酸澀壓下去。
她拉著何惜的手準備離開是非之地,何惜突然被陸今安叫住:「怎麼,不買都不看看?」
何惜怒瞪他,他突然勾唇一笑:「叫聲好哥哥,給你買。」
何惜笑了,矜持呢?這個時代的矜持?還真是妥妥的浪蕩公子。
何惜沒有什麼反應,但是周圍人看熱鬧的態度還是讓何惜備受煎熬,人未張嘴耳朵先開始紅了,滴血的耳朵比臉要深還幾個度,她喉嚨發乾,就是不張嘴叫人。
一旁的蕭焰調侃他:「過分了,追女孩子哪有這麼直接的,再說了這裡還有這麼多人,還有啊,你太不要臉了。」
陸今安一副老成的樣子:「你不懂,喜歡對方要勇敢表達出來,不然對方怎麼知道。」
架在火上烤的何惜做了努力的掙扎,生澀地叫出「好哥哥」三字,她的聲音極低,莫名勾人,若不認真抓住就會悄悄從指尖逃走。
「買,鳳凰牌26自行車,你自己選。」陸今安拿著自行車票,尾音上翹,聽著是心情極好。
圍觀的人都傻眼了,何菲也不相信,只有蕭焰知道自己兄弟這是認真了。
好事的人開始問何菲:「他們什麼關係?」
何菲大方地介紹:「娃娃親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