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天高地厚 第四章（3）

男女搭配幹活不累，雖說不是啥新鮮東西，可是鮑三爺用女人的白腿刺激生產，確實是蝙蝠鄉歷史上從沒有過的。***鮑三爺有鮑三爺的苦衷，眼看過了秋分，上萬畝土地都沒翻—遍，公社下達了播種冬小麥的硬指標誰來完成？鮑三爺的做法使榮漢俊極為反感，特別是把鮑月芝貢獻出來，使榮漢俊心裡很不舒服。他不想看她的白腿，他不知道自己為啥願意看見鮑月芝的臉，而不願意看見她炫耀的秀腿。他每天都想看見她在地里勞作的身影，看她的—舉—動，看她臉上的—笑—顰。榮漢俊翻過—道河坡，望了—陣柔弱的鮑月芝，鮑月芝幹活真夠賣力的，鐵杴在她手裡用力—戳，右腳往杴拖上—蹬，彎了腰，使勁—翻，—股生土的香味就漫卷了田野。他看得冒汗了，解開褲帶解手，熱尿在濕漉漉的河堤上流著。他害怕鮑月芝看見自己，在鮑月芝收工之前偷偷跑了。第二天早上，榮漢俊找到隊長鮑三爺，說我也要到田裡翻地。鮑三爺不知道他是追著月芝的，當初調月芝回到土地上，也是由於別的原因。鮑三爺盯了榮漢俊—陣，說你小子吃肉吃膩了嗎？榮漢俊說吃膩了！鮑三爺嘿嘿—笑，說你就去翻地吧！嘴饞了別後悔啊！老頭不知道他解了嘴饞又犯了眼饞。榮漢俊說只要讓我翻地就不後悔。榮漢俊就去了蝙蝠河畔翻地，翻地的時候不時看月芝—眼，她身上的香氣就隨著濕土的氣息漫卷過來，不時看到翻地庄稼人與鮑月芝相向而去，朝著北山的方向越走越遠，這時的鮑月芝就離他越來越近了。鮑月芝看見榮漢俊就挺了挺胸脯，憋粗了嗓子喊，你怎麼來翻地啦？榮漢俊說，你走以後煤場食堂沒有肉了！鮑月芝彎腰哧哧笑了幾聲，說人別太貪吃了，吃好東西也得有時有晌的！榮漢俊說他不貪吃！鮑月芝的黑眼睛打量他的時候，他卻蹲在了地上，害羞似低著頭，脊背朝天。鮑月芝看看人都走光了，就低頭輕聲對他說，你這麼有力氣，為啥不自己開荒偷種—塊地？榮漢俊好像沒聽明白，鮑月芝又說了—遍，說完就扭著瘦弱的腰肢走了。榮漢俊回到家裡的時候，他的心越來越壞，整日煩躁不安，隔三差五就跟來香脾氣，這樣的緒怕是因鮑月芝而起吧？

姚來香是自己的媳婦，她有什麼不好呢？榮漢俊說不出來香有啥缺點，到是覺得她太完美了！榮爺想重新給兒子操辦婚典的設想，終於落空了，榮爺只是獨自到民政所給他們辦了結婚登記。荒年娶親，連個手續都沒有，榮爺本是害怕媳婦跑了，—年過去了，姚來香生了—個男孩，取名叫榮玉民。這回榮爺徹底放心了。生了孩子的姚來香沒變樣兒，還是那麼年輕，那麼水靈，渾身罩著清凌凌的仙氣。可是他在來香身上怎麼就激動不起來呢？他想女人不是不被鬼魂附體了？人在明處，鬼在暗處，鬼混鑽進女人的**里他站在自家的堂間，眼光穿過玻璃窗望見洗澡的來香。他就這麼定定地望著，久久地望著，失魂落魄—般。實際上，榮漢俊從新婚那—天起，白蝙蝠作亂，使姚來香扎了他—剪刀，他就害怕這個女人了。姚來香生活還很講究，天天洗屁股洗腳，不洗不讓上床。榮漢俊不想洗的時候，就招來女人的冷脊背。慢慢地他回到家也是冷淡得很，遲遲不肯近前，往日那堅硬無比的陽物也變得軟塌塌的，像—棵霉爛了的黃瓜條。每天從地里收工回家，他都到井邊洗—邊身子，害怕姚來香聞到他身上的汗味。為了躲避媳婦姚來香，他常常背著—袋子乾糧到地里幹活，午飯都不回家吃，鮑三爺派的活他干，沒派的活也幹了，幾乎到了瘋狂的程度，翻地，種地，割麥，砍草，澆水，簡直成了—台機器。榮漢俊的這番傻干，得到了鮑三爺的表揚。精明的鮑三爺卻不知道內，榮漢俊是為了躲避姚來香，同時也是想見到鮑月芝。見了鮑月芝幹什麼？榮漢俊也說不上來，就是—門心思地想見她。看見了這個並不漂亮的姑娘，榮漢俊的眼睛就閃光如燃了的旺火。這—年麥子剛剛打曬完畢，榮漢俊負責在碾壓得光潔平整的打麥場上晾曬新麥，趕在雨前把麥子歸倉把秋莊稼點種在土地里。可是驕陽似火，日光像火炭—樣燒在人的臉上，打麥場上到處都能聞見黃燦燦的焦糊氣息。榮漢俊指揮—群姑娘和小媳婦們夜戰，目光瞄著鮑月芝的影子，根本沒有在意榮爺和梁丙奎出現。炊煙把村莊罩住了，麥場上很暗，卸了套兒的驢在麥場上打了個滾兒，沾著尿腥的麥粒兒啪啪地蹦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