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十九章 老邢(2)
說完,竟上樓睡覺去了,也讓嚴格吃驚。做一個頭,能跟人大吵大鬧,遇上這麼大的事,她倒心平氣和。自己跟她過了這麼多年,果然不認識她。u盤丟了,這兩千五百萬也自然擱下了。再說,不把u盤找到,大船翻了,跟賈主任那頭完了,抓住這根小稻草,也無濟於事。嚴格顧不上跟瞿莉計較,從大局計,抓緊先尋找u盤。把u盤找到,跟賈主任和老藺的事,包括跟瞿莉的事,才能重新救起來。到了尋找,這事擰巴還在於,丟了東西,嚴格又不敢報警。u盤到了警察手裡,還不如在賊手裡。這時想起了私家偵探。私家偵探也不敢亂找。想起兩年前,在一朋友的酒席上,曾碰到過一「調查所」的所長。這人是天津人,滿臉油光,人問他最近調查什麼,他便說了一連串稀奇古怪的事,大部分是男女私。大家笑了,嚴格也笑了,笑后,又覺得他不該把別人的**,拿到這酒桌上當笑話。但酒宴結束時,這人又正色說:
「剛才的話,都是瞎編的,我雖然乾的是臟事,但它也有個職業操守。」
又讓嚴格對他刮目相看。但隔行如隔山,嚴格當時並不找偵探,當時交換過名片,過後也就把他忘記了,現在突然想起,開車去了郊區馬場,把一抽屜名片,倒在地上,還真翻出了這個人,原來他的調查所叫「智者千慮調查所」。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呀,嚴格不禁感慨。給這人打電話,誰知竟通了,到底是搞偵探的,兩年沒有見面,嚴格一說出姓名,他馬上說出兩年前喝酒的地點和同桌的人。嚴格說有件私事,想找一個偵探,幫自己搞明白,事不大,但急,想找一個精明的。這個天津人果然讓嚴格放心,既沒問嚴格是什麼事,又說嚴格找的這個「精明的人」一個鐘頭後到。但一個鐘頭后,這人沒到,嚴格又打電話,天津人說調查所最精明的人,現在保定,正在調查另一件案子,已經讓他停止手裡的案子,來接嚴格的案子,正往北京趕。嚴格又等。中午時分,有人按門鈴,嚴格打開門,老邢站在門前。嚴格以為他是一個花匠,走錯了地方,那人遞上一名片,卻是「智者千慮調查所」的調查員。嚴格看這人模樣,就不精明,也許剛從保定趕過來,滿頭大汗,穿著西服,像個民工,讓這樣的人去找賊,賊沒找著,別又讓賊偷了,又怪那個滿臉油光的天津人不靠譜。但坐下,聊了十分鐘,像兩年前在酒桌上,對那個天津人看法的轉變一樣,對這個叫老邢的人,看法也生了轉變。由於不放心老邢,嚴格一開始沒切入正題,沒說u盤的事,先扯了些別的。老邢吐字慢,愛偷笑,但你每說一段話,他都能馬上抓住重點,重點時點頭,你說亂了他才笑,待你一番話說完,他用三句話,就把這事的筋給剔出來了。看似憨厚,原來內秀。也許正因為外表憨厚,像個民工,才適合調查呢。真是人不可貌相。扯過些別的,嚴格開始調查老邢過去的業績:
「你過去都調查什麼?」
老邢望著窗外走動的馬匹,倒不避諱:
「還能調查什麼,第三者。」
嚴格:
「去年抓住多少對?」
老邢想了想,說:
「實數記不清了,怎麼也有三十多對。」
嚴格大為感慨:
「社會太亂了。」
又指著老邢:
「你給社會添的亂,比第三者還大。」
老邢點頭,同意嚴格的說法:
「真不該為了錢,去破壞別人的家庭。」
嚴格又端詳老邢:
「你這工作有意思,整天就是找人。」
老邢這回不同意:
「找人有意思嗎?也看找誰。吃飯找熟人有意思,素不相識,滿世界找他有意思嗎?」
嚴格想了想,覺得老邢說得有道理。又問他的過去,老邢也不避諱,說他在大學是學考古學的,畢業後去了中科院考古所。也是耐不得寂寞,不願整天跟死人打交道,加上從小是農村孩子,耐不得清貧,就是自個兒耐得住,老家的親人也耐不住,於是辭職下海,跟人經商。生意做了十年,賺過錢,也賠過錢,總起來說,賠的比賺的多,不是做生意的材料。想明白這一點,已經晚了,欠下一屁股債。生意做不下去,幾經輾轉,幹上了這個。老邢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