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捕捉心跳（16）

那天晚上，李銘請方燁吃晚飯。有人認出他是電視台的主持人，跑過來請他簽字，一個女孩子很大膽地問李銘，一起吃飯的方燁是不是他的女朋友。李銘身上已經很有些明星的派頭，方燁注意到他的確有女人緣，很會討女孩子喜歡，也許他是這方面的交道打得太多，因此特別善於揣摩女性的心理。他顯然吃准了她找他的真實目的，方燁跑來說自己已經和侯德義斷了，表面上他們已經吵翻了，她已經沒有他的任何消息，其實藕斷絲連，她現在迫切想知道侯德義的下落，想知道他的真實態度。

方燁不屬於李銘喜歡的那類女孩，不過那天晚上，她似乎讓他改變了原有的看法。她神恍惚的樣子，顯得很性感，很招人愛。侯德義的負負義，讓她處於一種無戒備狀態，這時候若有男人趁火打劫，想勾引她十拿九穩。要不是想到朋友妻不可欺，李銘絕不會放過這次唾手可得的機會。和方燁分手以後，李銘去了老人那裡。他已很長時期沒和她聯繫，不知怎麼就心血來潮地想到她。老人年齡看上去比李銘大許多，有些激動，沒說幾句話，兩人往床上滾，正要成事，李銘忽然想到要給侯德義打個電話。他從電腦記事簿上調出侯德義的號碼，一邊和老人**，一邊給他打電話。電話接通了，他劈頭蓋臉一頓臭罵，完全是教師罵學生，師傅訓徒弟，侯德義讓他罵得摸不著頭腦，半天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

李銘說：「你這笨蛋，不會玩女人就別出那個洋相。」

四

方燁和陳冰在醫院的過道上不期而遇，她們充滿了警惕看著對方。陳冰臉上露出非常勉強的笑容：「我一直在想，也許可以讓你幫我一個不大不小的忙。這事說起來，有些滑稽，我認識很多人，各行各業，幹什麼的都有，可就是不認識婦產科醫生，而你，是我認識的第一位，也是惟一的一位。」

方燁說：「看來你遇到什麼麻煩，懷孕了？」

在醫生辦公室，方燁在翻陳冰的病歷，看化驗單，懷孕已經確證無疑。陳冰有些不好意思，她盡量使自己顯得若無其事，一副聽天由命的腔調：「我知道事不妙，這種事過去也生過。」方燁吃驚地看著她，她繼續以一種不在乎的口吻說下去，「我對自己說，這算是怎麼一回事，事本來都要結束了，偏偏又來了這一手。方燁，我向你起誓，自從我們上次分手，我們從來沒有來往過。他已經失蹤了，我一直沒有他的消息。你呢，你們現在怎麼樣？」

方燁心煩意亂，她不甘示弱地說：「我們很好。」

陳冰說：「這就好，我很高興你能原諒他。」

一位護士走進辦公室，她們停止對話。出於職業習慣，方燁隨手拿起筆，想在病歷上寫幾句什麼，但是她寫了一個字，就寫不下去。護士在水池那邊慢騰騰洗手，一邊和方燁聊天：「今天是什麼日子，一下子來了兩個雙胞胎，時間都差不多。對了，方醫生，劉醫生想和你換個班，她和你說了沒有？」

護士磨蹭了好一會兒才去。方燁讓陳冰躺下來，要為她做檢查。陳冰有些猶豫，方燁板著臉說：「你找我的目的是什麼，是來找醫生，還是來找敵？」

陳冰微笑著去躺下來，脫掉穿在裙子里的短褲。她這時候必須說些笑話來掩飾自己的尷尬：「你說得不錯，我們之間既是病人和醫生，也是敵，畢竟有那麼一個男人，和你我都有牽連，我們都是這傢伙的受害者，不是嗎？」

方燁的心裡很亂，她開著摩托，毫無目的地在街上瞎轉。油表顯示她的車快沒油了，於是她將摩托開往附近的加油站。加油站，一輛油罐車正在卸油，加油的汽車和摩托不得不排隊等候。方燁心神不定，離她不遠，有兩個人為一件很小的事吵起來，很多人圍過去看。

方燁決定去找侯德義，事已如此，她決定成全別人。現在這時候，他差不多該下班了，方燁給他打了個電話，說是有話要談，讓他趕快回宿舍，他們在那裡碰頭。侯德義說自己也正想找她，新房的鑰匙已經到手了，他希望和她一起去看新房。很快，在保險公司宿舍門口，駕駛著摩托的方燁見到了侯德義，她讓他坐在自己背後，繼續往前開。侯德義緊緊地摟著她，討好地說去新房應該怎麼走。方燁說：「你先別急著說話好不好，我正開著車，你別影響我的緒。」說著，她的龍頭似乎晃了一下，一輛巨大的卡車緊挨著他們身邊呼嘯而過，侯德義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