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練兵

小蝶非常認真，帶著陳涼席的婆娘等人在發放粥，董蘇岩帶著人在維持秩序，老弱先領取婦人其次最後是漢子。

「安軒果真是仁慈之人，若是他人必定會讓漢子率先喝粥。」

「先生說過，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老幼永遠是弱勢的一方，學生又不是匪人，自然還是要守住最基本的仁義底線。」

王寧有句話沒說，那就是連老弱手裡的食物都要搶奪的，他會毫不猶豫殺掉，沒有任何底線的人，王寧堅決不要。

先老弱後漢子就是要說明一個道理表明一個態度，他手底下的人一定不是大奸大惡之人，是保護弱小的正義之人，不然無論你是多麼強壯都不能留下。

「哈哈哈！安軒此言大善，老夫這輩子沒有白費，教出如此學生實在振奮我心。」田言大喜，也來到粥棚。

「諸位鄉親，都排好隊粥還有不少，人人都有份的，下面老夫叨叨幾句，大家聽著就好。」

田言忽然上前，每打一次粥就開口說一句話。

「記住誰與我們活命的機會，這位是我的學生王寧。」

打粥的小蝶和趙來娣也有樣學樣，一時間所有人都認識王寧了，喝完粥的老幼更是感激涕零，跪了一地。

「都起來吧！亂世人不如太平犬，大家只要跟著我，我就會儘可能的保護大家，當然跟著我也是有規矩的，第一就是聽命令，亂世要自保沒有力量可不行，可如何才能有力量，團結才是力量，可如何團結，那就是聽命令。」

田言連連點頭，放下勺子來到王寧身邊，表示他的支持。

「第二點還是聽命令，我不是聖人，聖人以天地為芻狗，想要得到保護就需要付出代價，代價就是聽命令。」

「相公說的不錯，建虜將我們看做牛羊，流賊把我們當成肉食，朝廷恨不得我們當牛做馬，都想吃掉我們的血肉，相公願意出手救我們，自然也需要我們付出東西。」

「不錯，我們一路走來跪求了不少村莊，可誰給我們活命的機會，相公讓我們活下去，我們就要拚命為相公殺敵。」

幾個漢子站了出來神情非常的激動，這時代活命的機會太少，路邊骨太多，一口吃食就能招兵買馬，要是有幾千石糧食，就能坐地稱王。

老弱有誰願意接收，可良人之家誰沒有老弱親人？為了一個漢子收養三四個老弱，根本沒有人願意做，王寧卻做了。

漢子們激動就在這裡，王寧的條件看似苛刻實則寬鬆，都是拖家帶口的，保護家人難道不是應該的。

「很好，那就定下規矩，凡是不聽號令者斬，遇敵畏戰者斬，通敵者一家陪葬，泄露我方秘密者殺之。」

四斬一出所有人都驚了，又覺得很有道理，無人反駁。

「我認同，相公這四斬說的很好，這比起軍法來還是太弱了，應該參照軍法羅列條例。」

一個漢子走了出來，卻是那個小女孩的父親，蠟黃的臉上滿是激動，他看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流民對流寇對建虜都有仇恨，只是一般人沒有機會報仇而已，比如張獻忠那惡賊，幾乎仇人滿天下，每到一處就屠殺，抵抗一日就殺一日，有誰和他沒仇。

一路南下更是這些個惡賊肆虐的地方，河南地區與之沒仇的恐怕一個都沒有。

「壯士莫不是軍戶出身？」

漢子絲毫沒有避諱，流民也沒有驚慌，顯然他的身份不是什麼秘密了。

「安軒，此人名為顧勇，人如其名，忠勇無雙，本是跟著盧公的軍漢，盧公被建奴殺了，他卻躲過了一劫，活了下來，撿了一個閨女潼潼，相依為命，這一路上沒少幫我殺敵。」

王寧聞言非常激動，他現在缺的就是這等高手，沒有好的將領再強大的軍隊都是一群蝗蟲，一個強悍的將軍就算蟲子也能咬死巨龍。

「好！不知道顧勇兄弟有何打算？可否願意留在我這？」

顧勇也沒有忸怩「相公不嫌棄我就留下，若是他日有機會報仇，還請相公放我離去？」

王寧不樂意了，這話瞧不起誰呢？

「嘿！瞧不起誰呢？我就瞧不上建虜，說句狂妄的話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誰怕誰？」

顧勇聞言也是一喜道「若是別的書生說這話我會嗤之以鼻，相公經歷過流賊說這話我相信您有底氣，如此說我就留下了，望相公不忘近日的話。」

「滾犢子，老子一言九鼎，再說我不去找建虜，建虜就能放過我了？他們想要我漢家天下，想要將我們變成牲畜，豈能放過我？」

顧勇有些無語，眼前這人太自戀了，建虜能看得上一個莊子的小秀才，鬧呢？

「我知道你心裡很鄙視，現在的我的的確確無法引起建虜的看重，但我相信過不了太久，建虜就會視我如眼中釘肉中刺。」

這種自信可不是空穴來風的，腦袋裡面有東西，心裡是不慌的。

流民人數足實有些多，老弱83人。漢子71人，大多沒有孩子的，兩夫妻，或者父子幾人的居多。

亂世如濾網，老弱都難以存活，留下的都是精悍的人。

董蘇岩和陳涼席王金幾人經過分工，很快就吸收了這些漢子，壯婦也分派到了火藥坊，火藥配比亞伯親自調配，混合這項工作就交給了其他人了。

黑火藥最難的就是混合，要均勻還要足夠碎，基本上兩個小時才能完成一爐，一爐能有三斤就不錯了，這也是黑火藥難以大批使用的原因。

尤其是硝石處理危險而困難，加水用石磨研磨也不容易，依舊存在危險，而硝石也不夠細，還需要捶打。

唯有好一些的就是對硫磺和木炭的處理，石磨可以說非常適合，一頭牛一日可以生產數百斤硫磺粉末。

田言也開始教學，村裡大大小小的孩子都去到了學堂，一處荒廢的院子，上面用茅草進行鋪蓋，防風是不太可能的，防雨倒是可以。

「人之初性本善……」

讀書聲悠悠傳出，所有孩子的親人都露出了笑容，這時代能讀書的都是有錢人，尋常人哪有這機會，自己的孩子能讀書，不少人都覺得自己賺大了。

「向右轉」

「虎虎虎！」

打穀場八十多人正在出操，竟然什麼都沒有訓練，就訓練如何站隊如何走路，就這也將顧勇都折騰的快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