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血域附身
這天凈峰這麼多人,卻連一個小賊都能暢通無阻來到後山,若不是打翻了她的漢羅露,驚動了她,這會整個天凈峰不得被那小賊搬空?
何彥雙手握拳,眼中的不甘和怨毒越發明顯,眼底的魔氣逐漸升起。
剛剛才知道要從內門弟子中選親傳弟子,他是最有機會的,這會便因偷學禁術要被廢除修為逐出蒼瀾宗。
一會天上一會地下,巨大的落差讓何彥氣血翻湧,身體里的惡魔開始露頭,在何彥耳邊叫囂著。
白姻也注意到了何彥的變化。
他身上的魔氣越來越濃郁了,怕不是被心魔控制了吧。
修為不高,氣性不小,心性不佳很容易變成心魔的傀儡。
白姻倒不覺得偷學禁術有什麼不好的,不過選擇不同,修仙修魔修鬼都一樣。
不過禁術哪有那麼好學?想一步登天,就得付出該有的代價。
就連魔族,修鍊也並不是那麼輕易就能一步登天。
魔族修鍊確實快,但大多每升一個小境界,體內經脈必如遭萬蟻啃食,身體像是被人撕碎重組一般,每升一個大境界,必受魔主的考驗和賜劫。
有些魔在中途都熬不過,最終選擇自絕,結束痛苦。
何彥緩緩站了起來,語氣冰冷決絕,高高抬起頭來,「仙尊當真如此不顧念昔日情誼?」
白姻???
這施捨般給機會的態度給白姻整懵了。
而且,能不能不要說這種模稜兩可的話?會讓人誤會的啊喂。
搞得好像我們倆有一腿一樣。
「放肆。竟敢對師尊不敬。」何源安生氣的呵斥道。
「閉嘴!」何彥像是被什麼刺激到,突然暴起朝何源安攻擊去。
白姻甩手放出一個水球,水球接觸到何彥時瞬間變為一個牢籠將其圍困在裡面,四肢被固定住,他體內的靈力也被牢籠封住。
何彥感受不到體內的靈力,眼瞳變紅,死死地盯著白姻。
「放開我。放開我。憑什麼?我到底哪裡不如他?仙尊你為何不收我為親傳弟子?」何彥已然一副瘋魔的模樣,嘴裡喃喃道憑什麼。
這得問柳毓歆了,十七年前可還沒跟她換魂呢。
你若是從未偷學禁術,如今成為親傳弟子的可能性最大。
她雖是不在意偷學禁術,可惜蒼瀾宗容不下偷學禁術的弟子,白姻也沒辦法。
「師尊,他入魔了。」何源安注意到何彥血紅的眼瞳,有些擔憂。
「無妨,他出不來。」
白姻傳音給戒律堂長老,不消一瞬,戒律堂長老便帶人過來了。
「見過長老。」
「柳仙尊。」花不言頷首,「這便是犯事的弟子?」
花不言掃視跪在地上的內門弟子,視線突然鎖定住何彥,微微皺眉,意識到這次的事情並不簡單。
他原本以為柳毓歆是在耍他玩,如今看來並不是,不耐的情緒也漸漸消失,對白姻的語氣略微和緩,「這個弟子是入魔了?」
「是,他修習禁術。」
花不言明了。
白姻一揮手,那幾個逃跑的弟子被捆住帶了回來,重重摔在地上。
「這幾個也是犯事的弟子,意圖逃跑。」白姻將留影石交給花不言,「這是證據。」
「辛苦長老走一趟了。」
花不言揮手,他身後的弟子將人都押住,「職責所在。」
在花不言要碰到何彥時,何彥身上突然爆發出強烈的血域氣息,打破白姻的水域牢籠。
花不言連忙閃開,心道不好。
「桀桀桀——」
血腥,怨念,邪惡。
何彥頭上長出一對血色的角,身後不斷迸發出暗影,將所有人包圍起來。修為不斷攀升,短短几瞬就從築基直接升到化神。
在場的弟子都被何彥的邪惡氣息壓的喘不過氣來。
「都死。都去死。桀桀桀——」
「鮮血——鮮血——我要鮮血!」
「刷刷刷——」
何彥身後的暗影化成人形,手持黑色雙刀,向弟子獵殺開來。
弟子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暗影斬殺。
「血液的味道……」何彥像是很享受一樣,不斷吸收著被暗影斬殺的弟子的鮮血,場面詭異而又噁心。
花不言拿出符籙,右手畫圈念了幾聲咒語,符籙就跟活了一樣,飛向何彥。
符籙還未碰到何彥就化為灰燼。
「他被附身了。」
白姻眉頭緊皺,看出來了。
能從築基一路攀升到化神,要麼就是被附身,要麼就是燃燒自身生命為代價。
何彥的修為達不到第二種的代價,只能是被附身。
血域……何彥怎麼會有那裡的禁術。
花不言拿出法杖,念了句佛號,法杖上閃著耀眼的佛光,照的白姻睜不開眼。
好傢夥,這戒律堂長老居然是佛修。
這蒼瀾宗還真是什麼修士都收啊。
法杖的金色佛光普照到每一個暗影佔據的角落,暗影嘶吼著躲避,詭譎的影子就要撲上面前的明祲。
明祲眼瞳放大,被暗影嚇得挪不開腳,只獃獃站在原地,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白姻及時縮地成寸到了明祲身旁,抓著人往旁邊一躲,暗影被迎面而來的佛光一照,瞬間度化成點點星光。
何彥也被這佛光照到,瞬間感覺到自己身體的灼痛。這佛光對他具有腐蝕性。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蒼瀾宗……會有佛修……
「啊啊啊啊啊啊——」
「不——要——」
何彥不甘極了,叫喊、怒吼、求饒,最終還是消失在這片佛光之中,變成零零星星的塵埃飄散在風中。
顧陵川等人趕到的時候,只剩下一地狼藉。弟子死的死,傷的傷。
「長老,師侄。這……」
「說來話長。」花不言下令將犯事的弟子全部帶走,受傷的弟子安排下去療傷。而後帶人風風火火走了。
白姻將剛剛的事說了一遍,顧陵川等人皆是驚駭。
血域竟然滲透進了蒼瀾宗。
顧陵川一臉凝重,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當即表示會徹底徹查。
送走顧陵川等人,白姻才注意到何源安和明祲。
何源安受了點傷,但不太嚴重。明祲被剛剛的場景嚇著了,還在驚魂未定的狀態。
「怎麼沒跟長老去療傷?」
「師尊,弟子無事。這只是些皮外傷。」
明祲也緩過勁來,囁囁開口道,「謝謝仙尊救了弟子一命。」
白姻也不強求,拿出兩瓶丹藥給他們,「今晚回去好好歇息,過兩日為師帶你們去上宗譜,正式拜師。」
要從內門弟子中收親傳弟子,如今內門弟子只剩下明祲一人。
想選都沒得選。
明祲聞言,像是聽到什麼不可置信的事情,很快反應過來,砰的一聲跪下,頭重重磕在地上,「拜見師尊。」
白姻看的瞠目結舌,這麼……實在的嗎?這磕一下看著好疼。
明祲整個人十分激動,像是沒覺著疼。
「起來吧。」白姻抬手,「時候不早了,早點回去歇著吧。」
打發走何源安和明祲,白姻按了按眉心,心裡已經開始煩惱該如何教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