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自投羅網
我住的地方就在省城的一家小旅店裡,設施簡陋,衛生條件也不好,屋內除了一個電風扇算是家電,其他什麼電器都沒有,就連廁所都在外面,去趟廁所屁股被蚊子叮得全是包.
各房間之間貌似是用木板隔斷的,根本談不上有什麼隔音效果,以至於我前半宿不得不聽著從隔壁傳來的男女歡愉的高亢聲,把我給聽得是血脈賁張心潮澎湃不已,直到後半夜才從亢奮中冷靜下來。
結果還做了一宿難以啟齒的春夢,幸好,是春夢了無痕,要不我這隻穿了一條內褲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出門。
雖然這家小旅店各方面都不盡如人意,但最大的好處就是普通,普通得和千千萬萬的小旅店一樣,要想在這樣的小旅店找人,那無異於大海撈針,這也是我選擇這裡的原因。
我簡單地吃了口早點,看了看手錶已經到了我們哥幾個約定好的聯繫時間了,於是,我走出小旅店開始在馬路上尋找公用電話。
在我和王燁他們幾個通過電話后,得知並沒有異常情況發生,我便把電話打給了郝老闆。
我在電話里告訴郝老闆,讓他留意一下今天工程項目簽字儀式是不是如期舉行。
郝老闆一聽我這麼說,就知道肯定是有變故發生,於是,便向我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我沒告訴他事情原委,只是和他說,有些事他還是不知道的好。
郝老闆也明白我是出於好意,於是,也沒再向我追問,只是問我如果他那有消息了,該怎麼聯繫我?
我也沒告訴他我的住址,只是和他講,我晚上會給他打電話的。
在和郝老闆通過電話后,我還在路過一家書店時買了本史記,尋思著反正也沒事,正好用看書來打發時間。
於是,在接下來的一整天里我就是在看書中度過的。還別說,這本書的內容真不錯,確讓我受益匪淺。
自此以後,我閑來無事的時候便拿出這本書翻閱,以至於我在以後的行事當中,有很多決斷都是受這本書的精義所影響。
到了晚上,我還是如約地給王燁他們幾個去了電話,在得知一切正常后,我又把電話打給了郝老闆。
我發現郝老闆接起電話的速度非常快,快到電話鈴聲只響了一聲便把電話接了起來,他好像是在專門等我的電話。
雖然,郝老闆在與我的通話中言語一切正常,但還是讓我察覺出有不對的地方,他情緒不對。
當他告訴我說今天簽字儀式取消的時候,居然是用著平淡無奇的語氣和我說的,並沒有表現出應有的興奮來。
最讓我感到不對勁的地方是,他沒有向我詢問這件事是不是與我有關,而是一再向我強調,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和我商量,事情很緊急,要親自過來找我。
見我沒有答應他,他又說我過去找他也行,他還住在省城原來的賓館。
我告訴他讓他等我的消息后,便掛斷了電話。
我已經從郝老闆的異常表現判斷出,他肯定是被人給控制了。
回到旅館,我開始琢磨該怎麼應付眼下的局面。因為心煩意亂的原因,昨天晚上那旖旎的聲音,如今再次讓我聽來感到是那樣的煩躁不安,甚至有了要打人的衝動。
幸虧隔壁的小情侶興緻不高,草草了事,否則,我真的不知道還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沒有了外界打擾,我開始靜下心來仔細地盤算起下一步的打算來。
當前最棘手的事的就是要把郝老闆給救出來。我清楚得很,之後所有的事情要是沒有郝老闆的加入,那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等於零,郝老闆才是所有零之前的那個數字。
但事情很明顯,從郝老闆的語氣中能聽出來,挾持郝老闆的人想急於見到我,而最關鍵的是,我不知道對方想要見到我的目的。
因為我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如果對方是梁主任的人,那無疑就是想要拿回膠捲,這對我來說,相對好處理,畢竟,梁主任是官方的人,礙於他的身份,他也不想或者說也不敢傷我性命。
可對方要是軍哥的人,那可就不好說了,誰知道他會不會為了泄憤真的把我給大卸八塊丟到河裡去餵魚。
從有關他的傳聞里看,他也確實是那種心狠手辣的角色。於是,在平衡了這兩種都有可能的情況下,我想出了一個談不上是萬無一失的計劃,但在眼下迫在眉睫的狀況下,卻也還可以當作權宜之計。
雖然心中已是打定主意,但我還是沒敢直接給王燁他們打電話說明情況。因為我們哥幾個有過約定,只要是不在約定的時間內打電話,就視為對方已經受到脅迫,那就會引起一連串的連鎖反應,哥幾個就會實施另一個計劃。
於是,為了打發時間,我又開始看起史記來。
我看到的這一章節恰巧講的是,劉邦去赴鴻門宴的內容。在看過故事情節后,我由衷地在嘴裡感慨道:「沒有鴻門宴,就沒有漢高祖啊。」
第二天,我按照約定時間給王燁他們去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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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電話里和王燁他們闡明了我的想法,最初他們都不同意我孤身犯險。
可在我再三堅持下,他們算是勉強答應。
我和他們講,只要他們在外面按照計劃配合我,我肯定會平安無事,最壞也就是受點皮肉之苦。
在給他們布置好任務后,我又給郝老闆去了電話,接電話的郝老闆在得知是我后,只跟我說了一句話「嘯天,你等等。」接著話筒里就傳來了旭哥的聲音。
旭哥在電話里和我說道:「嘯天,你到郝老闆這裡來,你要是不過來的話,他就會有麻煩。」
旭哥話說的倒是挺直白,看來,對方已經沒耐心再和我再周旋下去了。
於是,我按照和王燁他們計劃好的時間,向旭哥說道:「好,旭哥,告訴郝老闆,我九點鐘準時到他那。」
旭哥也沒和我解釋,在聽到我的話后,掛斷了電話。
看來,旭哥說話也不方便。我不由地在心裡犯起嘀咕,對方會是誰呢?居然都能把旭哥給壓制住,想到這裡,我心裡不由地想起一個人來,難道會是他?
我打車很快就到了郝老闆所在的酒店。
剛一進酒店大廳,我就看到大廳里至少有五六個人是在專門等我的。
他們在看到我后,當中有兩個人就從後面包抄過來,直接就把我的退路給封了。
我佯裝不知地走進電梯,就在我剛走進電梯,這幾個人全都跟著擠了進來。
也就是在電梯門關閉的一剎那,站在我前面的一個中年壯漢,突然就把頭轉了過來,向我沉聲說道:「張老大,我們可等你好久了。」隨著他的話音剛落,我就感到后腰有兩個硬梆梆的東西頂了上來,隨即就有人把我腰上的槍給卸了下去。
這個人在把我的槍搜走後,還把我從上到下又仔細搜查了一遍,在把我腿上的藏刀摘掉后,對中年壯漢示意地點了點頭。
「張老大,有人想見你,跟我們走一趟吧。」中年壯漢語氣森寒地向我說道。
眼前發生的一切本就是在我意料當中,所以,我也沒感到吃驚,面無表情地向中年壯漢點了點頭,跟隨他來到了十樓的一個房間。
剛一走進房間門,我就被一個刀疤臉用槍給頂在頭上,隨即我就看到了郝老闆正一臉愧疚地盯著我。
郝老闆的臉上有著明顯的瘀痕,看來他被人打過。我心裡感到一陣歉疚,郝老闆這是受到我的連累了。
在郝老闆的旁邊坐著旭哥,此時正寒著一張臉,像是很生氣的樣子。
旭哥旁邊坐的那個人我也認識,正是田春。田春還像初次我見到他時一樣,喜歡眯著眼睛看人。
田春旁邊的這個人我最是熟悉了,因為,他光著屁股的模樣我都見過。
梁主任應該非常恨我,他那雙看向我的眼睛正流露著無比憎恨的目光,那模樣像是恨不得上來咬我一口。
田春在打量我一番后,並沒有搭理我,而是向把我押進來的那個壯漢問道:「就他一個人?」
那個壯漢趕緊答道:「是,田爺,兄弟們把周圍的路口都查了,確實就他一個人打車過來的,後面絕對沒跟著尾巴。」
田春在聽到壯漢的話后,那雙眯著的眼睛陡然瞪大,用著複雜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后,又對那個壯漢問道:「身上都乾淨了?」
那個壯漢把從我身上搜出的槍和藏刀遞向田春說道:「田爺,都在這呢。」
田春瞟了一眼我的傢伙,對那個壯漢說道:「你們都出去吧,在門口待命。」
壯漢在聽到田春的吩咐后,答應了一聲,便退出了房間。
在手下人走後,田春對一直拿槍頂著我的那個刀疤臉說道:「六子,把槍放下吧,人家都敢一個人來,就沒把咱們放在眼裡,咱們也別太小家子氣了。」
聽到田春的話,我不由地瞥了眼身旁的刀疤臉,看來這個人就應該是田春手下四大護法之一的朱六子了。
許多年以後,我都已經忘記了很多人的模樣,甚至就連田春我都不記得長得什麼模樣了,但我依舊還能很清楚地記得朱六子的模樣。
因為他那張臉任誰在見過一面后,都終生不會忘記。
他那道從嘴角一直到耳根的傷疤,就像是一條粗如手指的蚯蚓趴在臉上,而且這隻蚯蚓似乎還是被人刻意地用線給縫到臉上似的,那模樣要是在晚上出來,都能把膽小的給嚇死。
就是大白天,我估計小孩子見到他都得嚇哭了。怪不得他老婆冒著被打死也在外面偷漢子呢。現在看到朱六子這副尊容,我還真有些同情他老婆了。
就見朱六子在聽到田春的話后,在那張醜陋不堪的臉上扯出一抹冷笑,隨即把槍收了起來,向旁邊退了兩步。
田春把頭轉向身旁的梁主任,對梁主任問道:「梁主任,你看是他嗎?」
梁主任忙不迭地點頭說道:「就是他,化成灰我都能認出他來,他還敢冒充是軍哥的人。」梁主任用手指著我說道。
田春在聽到梁主任的話后,又眯起那眼睛向我說道:「你膽子還真不小啊,怎麼什麼事都有你呢?」說完,還故作不解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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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頭轉向旭哥說道:「張旭,你的人,你說句話吧。」
就見旭哥寒著一張臉說道:「田哥,在你的地盤上,哪有我說話的份啊。」
田春聽出旭哥不滿的話后,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既然大旭你不想張嘴的話,那就只好由我代勞了。」說完,把頭轉向我問道:「東西呢?」
聽到田春的問話,我故作不解地向他問道:「田老大,你說的是什麼東西啊?我不明白你什麼意思啊?」
田春見我裝傻充愣后,神色冷酷地笑了笑,又向我說道:「我最後問你一遍,東西呢?」
「田老大,你得讓我知道是什麼東西啊。」我的話音剛落,我就覺得身後猛地就有人影向我躥了過來。
畢竟,我是學過搏擊的,條件反射般地做出回應,原地旋轉身體用迴旋踢向人影招呼過去。
隨著我腳面接觸到人影后,我就聽到身後就傳來一聲慘呼,緊接著就看到朱六子一個跟頭就栽倒在地上。
桌子上的水杯和茶具被他打落了一地。
房門瞬間被人猛地撞開,剛才出去的那個壯漢領著幾個人一下子就衝進了房間。
在看到眼前的一幕後,愣了一下,隨即全都把傢伙從身上掏了出來。
朱六子從地上爬了起來,從腰間拔出手槍,用著黑洞洞的槍口指著我嚎叫道:「我他媽打死你。」
旭哥和郝老闆的臉色全都變了,可最先出聲制止的卻是梁主任。
就聽梁主任向田春一臉惶恐地說道:「田老大,可不能弄出人命啊。」
我就看到朱六子那張被我踢到的傷疤臉,因為腫脹顯得更是嚇人了。
那條傷疤向外鼓著,像是有什麼東西都要從裡面鑽出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