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有勇有謀
田春在聽到梁主任的話后,那眯縫著的眼睛不停閃爍著寒芒,陰沉著臉也不說話,像是在考慮著要怎麼處置我。
那幾個剛闖進來的打手,一副凶神惡煞般地看著我,一個個咬牙切齒,像是要把我碎屍萬段的模樣。
旭哥看向我的目光中,透露著我從未見過的緊張。
田春在沉吟了一會後,渾身散發著戾氣,對朱六子獰聲說道:「他要是再敢動一下,你就打死他。」
說完,把目光轉向周圍的手下,對他們說道:「你們給我往死里打,我倒要看看他的嘴有多硬。」
他的話音剛落,就見旭哥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那些正要動手的人一下子停止了撲向我的動作,同時把目光看向了旭哥。
就聽旭哥對田春滿臉憤慨地說道:「田老大,俗話說,不看僧面、看佛面,你這意思是不給我面子了。」
田春聽到旭哥的話后,睥睨著旭哥說道:「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弄死他了,我這是幫你教訓教訓他,告訴他以後該怎麼做人。」說完,眼睛一豎,對手下咆哮道:「你們還等啥呢?」
聽到田春的喝斥,他的手下向我撲了過來。朱六子則是一臉猙獰地用著黑洞洞的槍口指著我,貌似我要是敢反抗的話,他真的就會毫不猶豫地開槍。
於是,就在我用雙手剛剛護住面門后,身體各處就傳來一陣陣劇痛,很快,我就因為胸口被人重重打了一拳后,便開始猛烈地乾嘔,隨即便蹲在地上。
暴露在外面的腦袋,不知道被人踢打了多少下,直到我感到一陣眩暈后,便一頭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等我再次醒來時,我發現腦袋上全是水,頭髮上還沾著濕漉漉的茶葉沫子。
一雙眯著的眼睛幾乎是貼在我臉上盯著我看。
我虛弱無力地看了田春一眼后,認命般地又把眼睛閉上。
可能是我這無視他的舉動又激怒了田春,田春在怒罵了我一聲后,一把薅住我的頭髮,向我惡狠狠地說道:「我再問你一次,東西呢?」
聞著從他嘴裡發出來的煙臭味,我厭惡地皺了皺眉頭,用著虛弱的聲音向他又問道:「什麼東西啊?」
眼見我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田春氣得把我的腦袋使勁地往地上一摜,對手下人氣急敗壞地大聲吼道:「打,給我往死里打。」
「住手!」旭哥發出制止聲。
可哪有人聽他的話啊,拳腳如雨點般地再次落到我身上。也不知道是誰一腳正踏在我那打著鋼釘的小腿上,於是,我發出一聲慘呼后,便又失去了知覺。
等我再次醒過來后,就見朱六子手上正拿著一把匕首在我臉上不停地拍打著。
那猙獰的神情再配上他那副尊容,真的就和地獄里出來的惡鬼沒什麼兩樣,哪怕是我這個屠夫出身的人,在看到他那副神情后也覺得脊背發涼。
朱六子在見到我醒后,殘忍地笑了笑,對身後坐著的田春說道:「大哥,他醒了。」
聽到朱六子的話,田春來到我身前,用鞋踢了踢我的腦袋向我說道:「我沒耐心跟你在這磨下去,我再問你一次,東西呢?」
還沒等我回答,就聽他向朱六子說道:「六子,他敢說錯一句話,你就把他的手指給剁下來一根。」
朱六子在聽到田春的話后,向周圍的手下喝斥道:「還他媽愣在那幹什麼,把他的手給我摁住。」
於是,在我的掙扎中,田春的手下就把我的手掌給摁到了地上。
朱六子也是在我的手掌撲在地上后,就把匕首一下子就釘在了我的手指中間。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還是真的手法不準,他的匕首在插到地上的時候,還把我的手指給劃破了,傷口似乎還挺深,鮮血順著我的手掌就淌到了我的臉頰上。
朱六子獰聲向我威脅道:「你自己選哪根手指頭。」
我急促地喘息著,對田春說道:「田老大,就是死,你也得讓我死個明白啊,你究竟讓我交什麼東西?」
田春在聽到我的話后,估計也是被我的話給唬住了,於是,把目光轉向梁主任求證道:「梁主任,你確定是他乾的?」
就見梁主任漲紅著臉向田春解釋道:「田老大,就是他帶的人給我照的像,我騙你幹什麼啊?不信,我可以讓崔老闆做證,對,還有她那兩保鏢都可以作證。」
田春聽到梁主任的話后,猛地把頭轉向我,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向我罵道:「草你媽的,你是不掉棺材不掉淚啊。六子,給我動手。」
「我說,我說。」我在嘴裡不停地喊道。
田春見我服軟,一臉不屑地向我啐了一口罵道:「真他媽賤皮子,敬酒不吃吃罰酒的東西,快說,東西在哪呢。」
我掙扎著要坐起來,可田春的手下卻是死死地摁著我。於是,我有氣無力地說道:「」。
「什麼?」田春大聲地向我問道。
我又重複了一遍「」。
朱六子把他張醜臉貼在我嘴邊,於是,聽清楚我說什麼的他,大聲重複著我說過的數字。
田春在聽到我說出的數字后,只是瞬間的沉吟,便猜到我話里的意思了。
於是,大喜過望地向梁主任說道:「是電話號碼,快,打這個電話。」
梁主任迅速抓起桌子上的電話撥了出去,屋子裡的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梁主任身上,所有人都想知道,我提供的這個電話號到底有何用意。
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直到電話鈴聲在響了十幾聲后,才有人接起電話。
就聽電話聽筒外溢出來的聲音問道:「找誰啊。」
「你那是哪裡啊?」梁主任向對方問道。
「你有病啊,這是公用電話。」對方不滿地掛斷了電話。
梁主任一臉發矇地看著田春,田春也在臉上流露出困惑的表情,但很快便向我投來惡毒的目光,厲聲向我喝斥道:「你他媽敢耍我。」
「現在幾點了?」我沒來由地向田春問道。
田春在聽到我話后,雙眼閃過一絲狐疑,向我說道:「快十點了,你什麼意思?」
我淡然地笑了笑,自言自語地說道:「我的兄弟就守在剛才那個公用電話旁,十點前要是有人把電話打過去,我的兄弟就會帶著膠捲把照片洗出來。估計,現在已經到了照像館了。」
聽我說完,那個梁主任一下子就從座位上彈了起來,不顧尊嚴地跑到我身旁蹲下身體向我哀求道:「朋友,別這樣,快,快讓你的兄弟停下來,有事好商量。」
「晚了!」我有氣無力地向梁主任說道。
田春在聽到我的話后,居然沒有表現出憤怒來,而是用著空洞的語氣向我說道:「可惜了,這麼年輕,你現在已經沒啥價值了。」
「田哥……」旭哥試圖向田春替我求情。
田春臉色猛地一沉,用手指著旭哥蠻橫地說道:「閉嘴,你再多說一句試試。」
說完,把頭轉向朱六子吩咐道:「乾淨點。」
朱六子聽到田春的話后,表情明顯一愣,但還是答應了一聲「是」。
田春看也不看我一眼,抬腿就向門外走去。
就在他要走出房門的時候,我對田春的背影說道:「田老大,市公安局離這家酒店有多遠?」
田春在聽到我的話后,猛地就停住了腳步,緩緩地轉過身來,眯著眼睛向我問道:「你報警了?」
我搖了搖頭,看著梁主任說道:「是他報的警。」
梁主任在聽到我話后,剛要出聲反駁,我接著說道:「我告訴過我守在公用電話旁的兄弟,在他們接到電話后,一方面抓緊時間洗照片,另一方面就給市局六處打電話報警。」
田春用著複雜的眼神盯著我問道:「你是給六處報的警?」
我點了點頭說道:「嗯,六處的王處長和我說過,如果我發現有什麼違法行為,就讓我第一時間聯繫警方。」
田春死死地盯著我,像是在判斷我說的是不是真話。
過了半晌,一臉不屑地和我說道:「你他媽蒙誰呢,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你給我去死吧。」
「天王老子是肯定救不了我,但王處長應該能把我給救下。田老大,你稍安勿躁,黃泉路上不差這五分鐘,你看看五分鐘之內警察能不能趕到這兒。」我向田春挑釁道。
田春再次眯起了眼睛,過了一會,對壓在我身上的手下使了個眼色,我頓時就感覺到手臂一松。
在田春的示意下,就見之前的中年壯漢急匆匆地向門外走去。
我緩緩地從地上坐了起來,一邊揉著手腕,一邊捶著那條傷腿,在瞥了眼朱六子后,把感激的目光看向了旭哥,向他輕輕點了點頭。
不多時,桌子上的電話鈴聲急促響了起來,田春三步並作兩步地從門口走向電話機,就聽話筒里傳出「田爺,警察來了。」
田春隨即把電話掛斷,向我丟下一句「山不轉水轉,咱們走著瞧。」后對朱六子說道:「撤。」
梁主任在我和正要走出門的田春身上來回掃視著,像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直到田春和他的人都走出房門后,這才向我哀求道:「兄弟,照片可千萬不能交給警察啊,你想要什麼,儘管開口。」
「因為你,我剛剛已經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所以,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要了,就想讓你身敗名裂。」我對梁主任斷然拒絕道。
梁主任在聽到我的話后,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一屁股癱坐在床上,瞪著一雙死魚般的眼睛,愣愣地發著呆。
我掙扎地要站起身。
郝老闆快步走到我跟前,吃力地將我給扶了起來,我向郝老闆投去和煦的笑容。
轉頭對梁主任說道:「梁主任,凡事都不是絕對的,你看郝老闆,都被你們給折磨成什麼樣了,你不覺得應該給他做出些賠償嗎?我和郝老闆是朋友,你幫他就是在幫我,咱們之間能不能化干戈為玉帛,就看你怎麼對待郝老闆了。」
梁主任在聽到我的話后,像是又還了魂似的,一張笑臉都堆成包子摺了,對我點頭哈腰地說道:「兄弟,你放心,哥哥我什麼都明白,一切包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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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可憐兮兮地看著我。
我明白他的意思,於是,我輕蔑地笑了笑,對他說道:「其實,你剛才打的那個公用電話,那就是通知我兄弟報警的電話,和照片一點關係都沒有。不過,我可得警告你,你要是敢說話不算數的話,那可就沒準了。」
梁主任也不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反正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呆若木雞般地佇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我對敞著的房門大聲喊道:「黑子,黑子。」
就見對面房間的門一下子被打開,黑子和和尚一人端著一把五連發就沖了進來。
黑子一見我面就向我嚷嚷道:「我在貓眼裡看到田春他們都走半天了,你怎麼才叫我呢?」說完,一臉心疼地抓起我那隻流著血的手仔細端詳著。
我笑著向他解釋道:「我這不是想和梁主任交個朋友嗎?多聊了會,沒事,別看了。」
屋子裡的人都一臉驚詫地看著剛闖進來的黑子和和尚。
旭哥最先反應過來,向我點頭讚許道:「有勇有謀,假以時日,還請張老大賞口飯吃啊。」
聽到旭哥的話,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向他說道:「旭哥,你可別損我了,在你面前,我永遠都是一個小弟。」說完,我抬頭看了眼牆上的鐘錶,對他接著說道:「旭哥,警察馬上就上來了,麻煩你應付一下。」
旭哥聽到我的話后,向我點了點頭。我則是在黑子的攙扶下,來到了他們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