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懸案(八)
據張家村一個村民反應,大概是去年九月份的時候,他用拖拉機拉過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當時在離張家村五里地左右的地方攔下他,給了十塊錢,把他拉到張家村尾。
當時那個男人腳邊放了一個大麻袋,很沉,搬上拖拉機的時候非常吃力,他想要幫忙,被拒絕了。
路上,村民問他去張家村尾幹什麼,那裡都是荒地,罕有人至。
他也不答,只看著遠處,嘴裡嚼著煙葉子。
村民見無趣,也就沒再多問。
到了地方,他將麻袋踢下去,拉著就往磚房的方向去了。
男人大概在1米7到1米75之間,很瘦。
「他有沒有看清那個人的長相?」厲衡問刑警。
「那個人蓬頭垢面,頭髮都黏在了一起,臉上也是黑黢黢的,身上的味道很大,應該很久沒洗澡了。至於容貌,因為那個男人愛搭不理,他又坐在前面開拖拉機,就沒怎麼注意。」刑警說道。
「如果見到人,還能認出來嗎?」
「我也問了,他說只看臉估計認不出了。」刑警想起什麼,補充道:「村民說那人是個跛腳,印象中是右腳。」
和李家村村民描述的那個男人很相似,應該是一個人。
「麻袋裡會不會是死者?」賀小勇提出疑問。
「如果是死者,他當時一定還活著,為什麼不出聲?」一個刑警問道。
「或許是被打暈了?」
「被踢下拖拉機怎麼會不醒?」
「或許被下了安眠藥?」蘇小小說。
「被下安眠藥就不會醒嗎?」白燕梅覺得不太可能。
「如果是第一次吃,劑量又多,有可能會醒不了。」沈建國說道。
「我們暫時不能確定麻袋裡是不是死者,只能繼續走訪調查。」厲衡說道:「明天分成幾組,以男人上拖拉機的地方為中心,方圓五公里內走訪,尤其是工地這種地方。」
第二天吃過早飯,兩隊刑警趕往距離張家村五公里左右的地方。
這裡是城鄉交界,只有一條大路連接城市和農村,道路兩旁都是荒地。
兩個隊長商量了一番,最後帶著各自隊伍沿著大路朝兩個方向排查,看到任何有人的地方都要去走訪。
附近倒是有幾個正在施工的工地,走到最後一個時,有個人認出了死者。
他仔細看著照片上瘦骨嶙峋的人:「這個人很像葛老二……」說著,把照片還給了警察。
「你能確定嗎?」刑警問道。
「不能,這個人太瘦了,葛老二挺結實的。」
「你再仔細看看。」
他擺擺手:「太嚇人了,不看不看。」
「葛老二有什麼特徵嗎?」厲衡問道。
那人想了想:「聽口音是晉市那邊的人。」
另一個大膽的工友湊上來看了看照片:「好像就是葛老二啊。」
「你確定嗎?」厲衡問道。
「差不多,雖然瘦,但還能看出來。」工友說:「他可不是啥好人,偷懶貪吃還愛吹牛,走之前還調戲過做飯的小姑娘。」
「他去哪了?」
「誰知道,晚上出去撒尿,人就沒再回來,東西都沒拿。」工友指了指宿舍:「早被大傢伙分了。」
厲衡讓同事去看看,繼續問道:「他是什麼時候來的工地?」
「好像是前年來的,去年九月份走的。」
「你聽說過他要去哪嗎?」
「沒聽說他要走,沒成想突然就走了。」
「他平時有什麼習慣,或者是和別人不一樣的地方?」
「都是糙老爺們,能有啥不一樣的。」工友嘿嘿一笑,露出一排大黃牙。
厲衡想了想,又問道:「他有說過為什麼來燕城嗎?」
「沒有。不過倒是聽他說過在老家的時候,他大哥是什麼礦工的工頭,有權,手下的人都不敢得罪他們家。」
「他還有個大哥?」
工友一撇嘴:「他說話十句有九句是假的。他哥要是有權,他會來干苦力?一年掙不了幾個錢,還累死個人,就會吹牛。」
看來葛老二在家鄉的時候幹了見不得人的事,才不得已放棄家鄉的一切來了燕城。
而兇手是來尋仇的。
厲衡又問了工友們見沒見過右腳有些跛的男人,大家都紛紛搖頭,表示沒注意過。
葛老二留下的幾乎都是日用品,時隔半年,早就沒了,只有一張身份證交給了工頭,他拿給了厲衡。
身份證上的照片很模糊,需要辨認才能確定是不是葛老二本人。
地址寫的是燕城某地區,看來這個是假的身份證。
回去的路上,賀小勇嘆了口氣:「這個案子讓我想起了方倩案。」
「為什麼?」蘇小小問:「這兩個案子不像啊。」
「我是說線索,都跟擠牙膏似的,看上去問出不少東西,但真的能成為抓手的幾乎沒有。」
蘇小小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哦。
她也跟著嘆了口氣。
厲衡一笑:「這就氣餒了?」
她一仰小臉:「那不可能,不是我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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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小勇嘖嘖嘖三聲:「你倆真肉麻。」
蘇小小哼了一聲:「下次別再想吃我的威化巧克力。」
「我錯了!」賀小勇能屈能伸,立馬道歉。
逗得全車人都笑了,驅散了一些憋悶的情緒。
晚上回到分局,大家正要去吃晚飯,葉心叫住他們:「是安眠藥。」
可能這幾天接觸多了,蘇小小立刻能明白她在說什麼。
「那兩片葯的化驗結果是安眠藥?」
「是的。」葉心回答。
「至少能證實,葛老二是被下了安眠藥被帶走的。」賀小勇說。
「可不對啊,他不是半夜解手被帶走的嗎,怎麼下安眠藥?」蘇小小說。
大家互相看看,也都想不通。
厲衡說道:「都別糾結了,現在線索太少,拼湊不出真相的,都先去吃飯吧。」
吃過飯,局長把厲衡和沈建國叫去了辦公室。
「這位你們見過,是北城分局刑偵科的一隊隊長。」局長介紹道。
三人握手問候,沈建國問道:「怎麼這麼晚過來?」
「警情緊急。」隊長知道厲衡不抽煙,給了沈建國一支,說道:「三天前我們接到報案,一棟居民樓的地下室里發現了一具女屍。」
他抽了一口煙,看著沈建國和厲衡:「女屍的情況非常糟糕,舌頭、子|宮和乳|房都是活著時被切掉的,全身上下布滿了傷痕,最重要的,她和你們這兩天發現的屍體一樣,手腳均被釘子固定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