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最強談判天團
對於錢擺時的考慮,眾人紛紛點頭,塔斯諾山脈的歷史雖然可以追溯到西周,但從秦漢到明清這一長段時間裡,這裡一直屬於無人區域,之所以能夠成為毛熊國的天然屏障,主要是因為山脈以南與毛熊國邊界接壤。
並且塔斯諾山脈常年零下四五十度,環境十分惡劣,不宜長久居住,被毛熊國佔領后,此處也始終是一片無管制區域,惡劣的生存條件下,沒人會嫌命長跑到這裡定居。
「筠兒意下如何?」
大家都怕得罪沈嘯樓,錢擺時不得已開啟了點名模式,第一個點的就是白靈筠。
唰!
所有人的視線都朝白靈筠射去,這位既伶牙俐齒又強而示弱的沈司令家人,不知他有何高見?
白靈筠就知道自己逃不過這一遭,清了清嗓子,說道:「我贊成錢副團長的意見,放棄塔斯諾山脈。」
回答的過於乾脆,反而令錢擺時心中犯起嘀咕,按照他的設想,他和白靈筠應該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有來有回打幾輪機鋒的,這樣也好讓自家外甥下台才是。
「同時……」
白靈筠還有話要說,「塞第河我們也可暫時放棄。」
此話一出,會議室里一片嘩然。
爭取塔斯諾山脈的意義不大,放棄就放棄了,但塞第河,那可是個遍地黃金的口岸啊,也不再爭取一下了嗎?
休會時間有限,白靈筠不想浪費太多時間用在解釋理由上,這種事情,你能理解就理解,理解不了下回就換個能理解的談判代表來。
馬千山支著太陽穴琢磨片刻,似乎是琢磨出門路來了。
咧嘴一笑,舉起右手。
「攏原附議。」
攏原代表附議了,作為西北兄弟省的西羌代表也連忙舉手附議。
臨行前,他家蔡省長特意交代過,到了黑省,優先服從沈嘯樓沈司令的指揮,如果遇上拿不準主意的,就跟著攏原的步伐走,一準兒錯不了。
陸陸續續,各省接連表示同意放棄兩地歸屬權的爭奪。
休會時間有限,沈嘯樓和錢擺時都沒耐心等待所有人發表完意見建議,附議的票數超過一半,大手一揮,散會。
接下來的談判就是重中之重的清東鐵路了。
毛熊也預料到了這一步,打從踏進會場后,一個個的就拉著老長的臉,比弔喪還難看。
米老頭和大鬍子嘰嘰咕咕的商量了老半天,最後給出的答覆是:涉及鐵路控制權問題,他們需要回國與國務會進行商討,無法現在給出具體回答。
錢擺時眉頭緊皺,談不過就打算跑路是嗎?跑回國一拖再拖,再利用這段時間恢復士氣,他日捲土重來,再打一場?
哼,想的倒美!
全程沒怎麼參與談判發言的沈嘯樓這時候開口了。
眼睛看向紅毛鬼,幽幽說道:「你們可以回去,他留下。」
紅毛鬼驚恐的搖著腦袋,嘴裡瘋狂重複著一個單詞。
這個詞白靈筠聽懂了,兩日的談判中出現次數最多的就是這個詞,翻譯過來是「不」的意思。
沈嘯樓抽出夾層里的鎢金薄刀,在掌心轉來轉去的把玩著。
「七王子殿下,你的叔父馬特維十分想念你,聽說你此次隨談判團一同前來,他非常想見你一面。」
馬特維傑列夫就是那個沒有戰死沙場,被俘虜的霍姆斯克最高指揮官,也是毛熊國國王的親弟弟。
而紅毛鬼則是毛熊國王最小的兒子斯捷潘。
沈嘯樓之所以有底氣提出8.8億賠償款的要求,其根源全在於此。
國王米哈伊爾的生母只是皇室洒掃的宮女,在血統至上的毛熊國,米哈伊爾的出生是皇室莫大的恥辱,他的身體里留著最卑賤骯髒的血液。
米哈伊爾的生母生下馬特維后,鬱鬱寡歡,沒多久便病逝了,本就備受欺辱的日子,在失去母親后更加痛苦煎熬。
兄弟兩個自幼相依為命,彼此扶持,終於在米哈伊爾二十七歲那年,二人謀划多年的宮變成功了,老國王慘死在他最看不上的兒子手中,整個皇室,活下來的貴族勛爵寥寥無幾。
這也就導致了如今的毛熊皇室血脈稀薄,米哈伊爾上位后不斷的娶老婆,生孩子,充盈皇室血脈,對唯一的兄弟馬特維也更加看重。
沈嘯樓進入霍姆斯克的第一件事就是活捉馬特維,只要馬特維在他手裡一天,他就有十足的談判把握。
如今,毛熊這位常年隱身的七王子隨行出現,說明米哈伊爾的確急不可耐,連親兒子都派出來談判了。
斯捷潘極度忌憚沈嘯樓,因為當初他就在霍姆斯克的叔父家中,親眼看見這個面容冷峻的男人一刀接一刀砍斷了士兵們的腦袋。
他本以為是自己幸運,能從霍姆斯克一路順利逃回去,可如今看來,當初很有可能是沈嘯樓故意放他逃跑的,其目的就是為了今天讓他主動送上門來。
可這個人怎麼會料定此次的談判他一定會來呢?
除非……
斯捷潘猛的抬頭看向沈嘯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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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可能!連皇室隱士都沒發覺他與叔父的關係,這個華國人又怎麼會知道?
一定是他想多了,一定是!
嗯?
白靈筠摩挲著下巴,上下打量紅毛鬼驚懼交加的面容。
有內情啊,或者更準確的說,有姦情啊。
反觀米老頭,沈嘯樓的提議他心動了,一個常年不示於人的七王子而已,把他留下又能如何,完全起不到任何威脅作用。
「好,我同意。」
斯捷潘倏的站起來,大罵特罵米老頭。
他怎麼敢的?他怎麼敢把自己留在華國做人質?他一定要殺了他!殺了談判團的每一個混蛋!
米老頭怎麼也沒想到,清東鐵路竟然只用七王子一個人質就換來了喘息的機會,所以在白靈筠提出,既然清東擱置,南勒不如作為補償時,米老頭糾結了一會兒便乾脆的答應了。
南勒鐵路他們幾日前才剛從腳盆國搶過來,眼下雙方還在不斷交火,形勢非常不穩定,而且南勒鐵路上大部分都是腳盆國的產業,他們搶下來也不好控制,倒不如將其抵給華國,這樣一來他們也可以提前退出戰線,儘早為下一步反攻華國做準備。
毛熊談判團大概是覺得保住了最重要的清東鐵路,接下來的談判比先前順利了許多。
關於在霍姆斯克俘虜的兩萬士兵交還問題,錢擺時給毛熊們算了筆賬。
按照每人每天一百大洋的基礎費用計算,兩萬人一天需支付二百萬,那麼從被俘到現在,已歷經九天半,按照華國的四捨五入原則,進位為十天,一共需要支付兩千萬的贖金。
注意,這裡算的是贖金。
兩萬人的吃喝拉撒睡,是額外需要支付的價錢。
米老頭兩眼噴火,拳頭捏的咔吧咔吧響。
「你就說一共要付多少吧?」
錢擺時不知從哪掏出個算盤來,撥弄的噼啪作響。
少頃,報出了總金額。
不多不少,剛好一個億。
米老頭又要翻白眼,兩千萬增至一個億,他明明可以搶,卻還「怪好心」的坐在那扒拉了半天算盤!
白靈筠覺得米老頭這次是真的要暈過去,絕對不是裝的,那臉都憋的青紫一片了。
「呀!白代表,您這是怎麼了?」
馬千山突然驚呼起來。
白靈筠一愣。
噯?他還沒開始演呢,馬二公子怎麼搶先入戲了呢?
錢擺時也「哎喲」了一聲,忙拿出手帕捂住白靈筠的鼻子。
「這是怎麼了?怎麼還流鼻血了?」
白靈筠這才後知後覺的感受到鼻腔里一股熱流噴涌而出,等他仰頭時已經來不及了,鼻血洶湧,很快打濕了錢擺時捂在他鼻子上的手帕,滴落到衣服前襟上。
沈嘯樓飛快起身過來,二話不說就要將人抱出去找醫生。
白靈筠按住他的手臂輕輕搖頭,猛吸一口氣,熱流從鼻腔倒灌進口腔,哇的一口鮮血噴到了桌子上。
馬千山福至心靈,一把抓住白靈筠的衣服袖子,悲傷的嗚咽起來。
「白代表,您可別嚇我們呀,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們整個談判團都不活了,嗚嗚嗚……」
沈嘯樓抿緊嘴唇,臉色難看到了極致,不由白靈筠繼續演下去,強行將人抱離會場。
白靈筠走後,對面的米老頭也忘記暈了,傻獃獃的看著桌子上噴濺出的鮮血,心中恐慌至極。
大鬍子咽了咽口水,連忙請求翻譯官幫他翻譯。
兩萬士兵,一個億,他們付!
翻譯官將對方的意思轉達給錢擺時,錢擺時卻皺著眉頭半天沒說話,滿腦子都是剛才白靈筠滿口噴血的畫面。
這一幕不禁讓他想起多年前,那個極度聰慧伶俐的姑娘,從他們家出門時漂漂亮亮的,再回來時卻鼻口冒血,看見他,剛叫了一聲大哥,鮮血便噴了他一身。
回想起兩人相似的樣貌,妹妹、妹夫,包括老爹在內如此疼愛有加。
錢擺時終於在這一刻頓悟,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錢擺時走神了,毛熊談判員卻慌神了。
在他們眼中,看到的是這位連戰兩日的談判團副團長,在那位沈嘯樓家人吐血后突然沉默皺眉,不發一語,事情似乎相當嚴重了。
大鬍子與米老頭耳語了幾句,米老頭猶豫再三,最後還是咬牙點了點頭。
「錢副團長?錢副團長?」
馬千山喚了錢擺時好幾聲才將人喚過來。
「嗯?」
「毛熊說願意再額外支付兩千萬,總計一億兩千萬,您意下如何?」
錢擺時深吸一口氣,談判到此基本算是結束了,至於清東鐵路,他們在談判前就已經預料到八成是談不成功的,一次性收復五地領土,十億賠償款,外加南勒鐵路,戰果已經大大超出最初的預期。
除此之外,他們還扣留了毛熊七王子作為人質,管他得不得寵,示不示人的,總歸是那稀薄的皇室血脈,毛熊國王總不會不管他。
於是當即起草協約,趕在天黑前完成了雙方協議簽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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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判一結束,馬上登上了國際新聞報,被命名為「濱江談判」,簽訂的協約被稱為《濱江條約》,華國談判團也因此名聲大噪,被譽為最強談判天團。
國際新聞報稱,此次濱江談判是華國百年來的第一次覺醒,其未來將不可估量。
外界如何評價,沈嘯樓都不在乎,眼下他唯一在意的只有一個人。
莫爾道賓館內有醫療隊時刻待命,為的就是談判團成員一旦發生什麼狀況能夠及時救治。
鬍子花白的老者切完脈,沈嘯樓立刻啞聲追問。
「如何?」
「沈司令無需擔心,白少爺並無大礙,從脈象上看,是由火熱迫血妄行所致,引發了鼻衄,我給少爺開兩副瀉肝湯,近幾日的吃食也要多加註意,一應補品都需停用,多食清淡食物多喝水,另外適當增加房中濕度,避免過度乾燥即可。」
老者是濱江有名的中醫大夫,如此這般說完,沈嘯樓揪緊的一顆心稍稍放鬆了些。
頓了頓,老者轉頭又對白靈筠說:「我這裡有獨門秘制的藥膏,有潤膚生肌,清涼舒緩的功效,白少爺可用來日常保養。」
白靈筠鼻血剛停下,聽完這話又感覺鼻腔里發熱了,連忙低下頭捏住鼻樑。
正確的處理鼻血方式就是低頭捏鼻樑,而非仰頭令鼻血倒流至口腔和喉管,他剛剛噴的那一口,差點嗆了個好歹。
送走老者,沈嘯樓坐到沙發旁,低頭用嘴唇碰了碰白靈筠的額頭,動作十分輕柔。
白靈筠捏著他的耳垂,笑嘻嘻的打趣他。
「你看,我就說補太多了吧,補的我都流鼻血了。」
沈嘯樓低低嗯了一聲,雙手支在沙發扶手上,似是不敢碰觸眼前人一般。
「對不起。」
白靈筠看不得沈嘯樓這樣失魂落魄又小心謹慎的樣子,主動伸手抱住他。
「那還不趕緊抱一下表示歉意?」
沈嘯樓環住白靈筠的後背,將腦袋埋在他的脖頸處,在白靈筠看不到的地方,那雙平日里冷如寒潭的眼中滿是害怕和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