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錯綜複雜的過去

小時候的哈利因為童年經歷某種程度上甚至有點討好型人格，一二年級的時候儘管原著里他總在不停地吐槽，可很少會把那些話真的說出來。

所以當我在看到他滿臉寫著「不想回家」的表情時，便毫不猶豫地將這種假設實現，聽到我這句話，他的眼睛簡直比一旁商場裝飾用聖誕樹上的星星還要亮。

「真的可以嗎？」他看上去又緊張又期待，「我從未接觸過那個世界，就算你說所有人都認識我也——」

「這有什麼，有我在呀！」我實在看不慣頂著相同一張臉的哈利說出詹姆斯絕對不可能說出來的話，「你難道信不過我嗎？」

一句話把哈利噎了回去，他果斷搖頭：「不，我當然相信你了。」

我又開始惆悵：「你這樣容易相信人，要是被拐跑了怎麼辦？」

「所以你到底是希望我相信還是不相信你……」

哈利看起來被我繞暈了，眼看時間已經不早，我開始指揮他去眼鏡店。

「眼鏡店？」他連忙搖頭，「我沒有錢換眼睛的！」

「哈利！別告訴我你一個英國人竟然不知道英國政府會免費為18歲以下的青少年配眼鏡！」這次我是真的震驚了，「我一直以為你只是沒機會去！」

早在看原著的時候我就對哈利眼睛破碎到只能用膠布粘這個劇情感到生氣，不過當初還覺得佩妮最起碼還知道給哈利配眼鏡。

結果等我真的來英國后才發現，這眼鏡是政府免費提供的，而且每過幾個月眼鏡店都會寄信過來提醒孩子去驗光，好再重新配一副。

知道這點時氣得我頭髮都要豎起來了，免費的眼鏡德思禮一家都不讓哈利去配！不用付出任何代價，他們也不願意讓哈利好過那麼一點！

聽到我這麼說哈利瞪大了眼睛，他摘下眼鏡看著上面遍布的裂紋。我看到他的眼眶又開始變得通紅——哈利其實並不喜歡哭，或許是此刻終於有人願意關心他了，他才突然感到非常的委屈。

「我不知道。」他喃喃地說，「我不知道這是免費的。」

現在時間已經不早，我們趕在眼鏡店下班之前去給哈利配了副新眼鏡。看到哈利臉上的傷痕和破碎的眼鏡，店員詢問他是否需要法律幫助，哈利搖了搖頭，店員也沒有再說什麼。

終於視線重新變得清晰，哈利也精神了不少，他還反過來安慰怒氣沖沖的我：「沒事的，你不是說我很快就要去霍格沃茨上學了嗎？痛苦的日子很快就要結束了。」

「可是這對你太不公平了。」我嘆了口氣，覺得還是別一直提起他的傷心事，「你身上有錢嗎？我們需要坐車去倫敦。」

哈利臉上再度浮現出窘迫，他抬手扶了扶眼鏡框以掩飾尷尬。

「沒有。」他說，「德思禮家從不會讓我身上有哪怕一分零用錢。」

早就已經壓抑了許多怒火的我這次是真的惱怒了，記憶里的那個佩妮徹底被換成了原著令人厭惡的德思禮一家，我氣到咬哈利的袖子。

「你是被德思禮家收留的，按照英國政府的規定，他們每周會獲得14英鎊以上的福利金！」

90年代的英鎊購買力可比現在強多了，而且哈利父母雙亡，這種情況英國政府會提供更高的福利金，衣食住行全包了也綽綽有餘。結果哈利穿這麼點吃不飽還天天做苦力！

本來還和我一起長吁短嘆眼淚汪汪的哈利看到我氣成這樣反而笑了起來，這讓我非常不滿：「你笑什麼？」

「咳咳。」哈利拉高圍巾試圖掩蓋，我直接撲上去給他拽了下來，於是他只能面對我，「說出來我怕你笑話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覺得很高興。

「在此之前沒有人關心我，儘管我知道這不是我的錯。現在突然有人這樣在意、真心實意地為我的經歷感到難過，我很高興，甚至覺得連那些痛苦都減輕了。」

「說真的，你去孤兒院可比在德思禮一家住好得多。」我嘀咕，里德爾過得可比哈利舒服多了，那還是1926年。

對此哈利不置可否，而是思考眼下更緊迫的問題。

「那我們該怎麼去倫敦呢？」

走過去肯定是不行的，先不說距離，就說現在又開始下雪，到時候鬧出「救世主凍死在平安夜」這種新聞我真要以死謝罪。

可惡啊！為什麼我是只兔子！如果我是人的話——

也沒什麼用，我身上還是沒錢。

我和哈利面面相覷，好一會後我才試探性地開口。

「要不你抱著我在路邊嗷嗷大哭，說要賣身葬兔？」

之前一直非常好說話的哈利在這件事上堅決地拒絕了我的提議。

萬萬沒想到，循環里我經歷了各種困難都挺過去了，結果來到子世代竟然上來就被沒錢卡死。我開始在腦子裡對原劇情大喊大叫，要求它必須給個說法。

原劇情一直裝死，就連我威脅說要跳樓也不管我。萬般無奈之下我吐槽它真是和英國政府一樣摳門，這下它終於復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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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燈。】

什麼？這話的意思是它想被掛路燈嗎？

一個單詞后原劇情再次消失，好像多說一個字能要它的命一樣。我不明所以，不過還是讓哈利去最近的路燈下看看。

「你說這裡會有東西？」哈利好奇地走過去，然後在路燈下的雪花里翻出了一疊英鎊。

好傢夥，給這麼多。

不對，怎麼年份都是七幾年的？

這好像是我的錢！

「我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多錢。」拿到錢后哈利愣了比之前聽說魔法更長的時間，好幾分鐘后才恍惚地對我說，「這是怎麼做到的？」

「這是我的錢。」我充滿怨念地說，「因為一些神秘力量它出現在了這裡。」

哈利顯然沒搞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不過現在對他來說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魔法來解釋，因此完全沒有任何疑問。他立刻就準備去車站，我則是讓他先去商場里買一套衣服然後打車去倫敦。

「打車？！」他面露恐懼，「這費用說不定比我買衣服花得錢還多！」

「現在都快八點了，而且去車站還那麼遠。」我咬著他的衣領往外拽，「聽我的，就打車去。」

儘管哈利對這些錢非常渴望，不過他還是打了輛計程車然後報了倫敦街道的地址，看著飛快上漲的價格，他抱著我的力氣都收緊了不少。

「放鬆點哈利，這些錢是夠的。」我安慰他。

「沒想到有一天我也會擁有這種成為富豪的感覺，雖然只有一個小時。」哈利開玩笑。

「等你能去古靈閣取錢后你將會成為富豪一輩子。詹姆斯——我是說你父親，波特家族的……遺產可是一筆巨大的數字。」

真沒想到有一天我會說出詹姆斯遺產這種話。

聽到我提起詹姆斯，哈利又開始對他父母的事情感到好奇。正好有機會，我就在前往破釜酒吧的路上講了很多上學時候的趣事。

我給哈利描述霍格沃茨的生活，各種課程以及節日里的禮堂，還有學院互相之間的敵對關係，食死徒以及伏地魔等等。當然，關於分院到底是如何進行的我還是依照了傳統慣例沒有告訴哈利，讓他盡情發揮想象去猜。

哈利聽得入了迷，尤其當我提起密道和冒險時他的臉上更浮現出嚮往。計程車從小城裡開出來，一路駛向倫敦的街頭，時間越來越晚，沿街的燈光卻越來越亮，雪花打在車窗上發出啪嗒的聲響，那些霓虹燈的光芒全都在他的眼睛里閃過，這讓他看起來非常精神。

「太棒了。」他很小聲地說，事實上雪花掉落的聲音有點大，與其說是擔心被司機聽到自言自語，更像是一種恐怕驚醒幻夢的呢喃，「我已經開始喜歡那裡了。」

「當然。」我非常贊同地點頭，「霍格沃茨是全英國最完美的地方！」

「不過你說的那個西里斯……」哈利試探性地叫出這兩個名字，「他是我父母的朋友嗎？」

「西里斯他——」

我下意識地想開口說出一些未來的事情，卻如在七幾年時一樣，彷彿喉嚨被掐住那樣什麼也說不了。七幾年時我還能比劃，現在我非但比劃不了，而且就算比劃了我也不覺得哈利能看懂。

「是這樣的，哈利。」我向他解釋，「我有一些無法說出來的事情，每當你問我時我陷入沉默就說明這些話我說不了——你可以當做這是一種魔法限制，讓我不能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

本以為聽到這話他會好奇為什麼，卻沒想到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很緊張地過來各種摸摸我的腦袋：「你變成兔子也是因為這種限制嗎？會不會對你造成什麼影響？」

他開始發散思維，「你這樣幫我算違反限制嗎？要不我還是回去吧，我不希望你——」

「哈利！」我連忙拽住他，「只是有些話不能說而已，我之所以變成兔子……這是有其他原因的。」

聽我說沒事哈利才鬆了口氣，他靠在座椅上思索了一會，然後視線不停地偷偷向我看過來。我知道他是又想問父母的事情，但剛剛才談論了我的話題有些不好意思，便很善解人意地開口。

「剛剛我說到哪了？對了，是西里斯。」我頓了一下，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與西里斯的關係，許多話被掐住無法說出口，斟酌許久后，我才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他是你的教父，我可以說他是這個世界上除了詹姆斯和莉莉以外最愛你的人。」

哈利安靜地坐了一會，好像在費力地去理解這句話。許久后他臉上浮現出淺淺的笑容，將下巴埋進我的毛里。

「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愛著我。不過，他為什麼不來看我呢？」

「因為他在蹲大牢。」

「啊？」

看到我不說話的樣子，哈利明白了：「這也是不能說的事情對吧？」

我只能無奈地點頭。

「那我問點你能說的。」他努力思索，「那你呢？你和他的關係怎麼樣？」

這話還真問到了我，老實說，不管是面對西里斯還是親世代的其他人，我總不好意思評價西里斯，每次都敷衍地應付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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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前幾年時我都不太想承認那個我在看原著時很喜歡的小天狼星小時候竟然是那麼討厭的傢伙，果然距離產生美。

「一開始我們關係真的很差，前五年很多時候我都想把他的臉按進魔葯里，不過後來我們成為了很好的朋友。」我斟酌語句，「西里斯是個很優秀的人，除去偶爾的精神失常——經常偶爾——以外，我幾乎想不出他到底有什麼缺點。」

要是西里斯聽到這話估計會高興壞了，不過我其實想說他真的一大堆毛病，不過這些毛病提起來就勢必要提到我和西里斯的事情。如果可以，這輩子我都不想讓哈利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經常偶爾，那不就是天天精神失常嗎？」儘管我努力掩飾，但哈利還是察覺到我對西里斯精神狀態的肯定，這讓他表情變得擔憂，「難道他是因為有精神問題才關進大牢的？」

這可真是天大的誤會！我剛想解釋，話到嘴邊又被限制。

仔細想想，某種程度上好像也有一定的原因——但凡他早點翻案或者提前越獄，也不至於蹲12年之久。

「好吧，看來你又說不了。」哈利很貼心地察覺到我的難處，不過如此一來總覺得西里斯在哈利心中的形象變得晦澀難明起來。真希望要是有機會再遇到，他不要因為這個找我的麻煩。

終於到街道附近我已經講到詹姆斯西里斯和斯內普的事情，礙於個人恩怨，提起斯內普我語氣變得很不好。

「斯內普的事情我不好說，不過你不用覺得他是壞人，他只是……腦子很有問題。總而言之他不是純粹的壞人，但也不是什麼好人，我非常討厭他，你以後有了孩子千萬別給孩子取他的名字！」

礙於限制我一直沒和詹姆斯以及莉莉說這件事，莉莉和斯內普決裂后一點也不想再聽到有關斯內普的事情。而詹姆斯，也不知道他在聽說自己的孫子叫阿不思·西弗勒斯·波特時，第一個反應是「哈哈，鼻涕精是我孫子」還是難以置信「為什麼鼻涕精在我孫子的名字里？！」亦或者暴跳如雷「我才不要和他出現在一個名字里」！！

對一個才10歲的小孩來說結婚生子實在是太過久遠的事情，哈利明顯懵了，不過現在我說什麼他就應什麼，將我又抱緊幾分后，他點了點頭。

「放心吧，不會有這樣一天的。」他說。

這讓我很滿意，我得承認這種行為很不好，但我就是看斯內普不順眼。至少在這個世界里，以後西弗勒斯再不會和波特出現在一個名字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