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忘記這裡還有畫像了

睜開眼睛看到天花板的那刻我還有些茫然——怎麼這麼高？我最近不是和哈利一起住在德思禮家的樓梯間嗎？

不過等我坐起來看到周圍的裝潢后，立刻意識到這裡是波特家。周圍的布局全都停留在1981年，一時間讓我有些恍惚，就好像現在不過是某個借住睡午覺醒來后的傍晚。

落日的霞光從落地窗外投入，被玻璃切割成不規則的光暈散落在地面。我從沙發上跳下來時看到哈利手裡正拿著一塊抹布認真地擦桌子，身旁還放著一個水桶。

「你怎麼在打掃衛生？」我跑到他的身邊，「我用幾個清潔咒就好了。」

「我想讓你多睡一會。」他將手上的抹布浸入水中，然後拿起來擰乾。也不知道他幹了多久的活，後背都被汗水打濕了。

「而且我給德思禮家做了那麼久的衛生，現在也很想親自動手打掃一下自己的家。」

哈利這麼說我就實在不好再說什麼阻止的話，不過蹲在這裡看人幹活、尤其還是看一個小孩子幹活實在會讓我覺得良心不忍。

「要不你就收拾一下房間，其他地方讓我用清潔咒？」我已經教了哈利不少魔咒，不過拿著的到底是食死徒的魔杖，他用的非常不順手，還是得我來，「不然整個莊園這麼大，要真手動，說不定等你生日到了都還沒打掃完。」

聽到我說這話哈利動作頓了一下，正在我以為他要義正言辭拒絕我時，他已經懊惱地喊了起來。

「我忘記要先整理卧室了！」

可憐的哈利，住樓梯間這麼多年他甚至已經忘記正常人家的孩子一般都是有屬於自己房間的。

德思禮一家出發前就興奮地討論著這次要去旅遊多長時間，臨走時給哈利留了幾個可能連貓頭鷹都不會想吃的罐頭。

雖然對他們這樣的行為感到十分惱火，不過這也代表他們肯定會多待幾天再回來。既然如此，在戈德里克山谷住幾天也無妨。

見哈利興沖沖地拎著水桶上樓，我抓著魔杖開始給整個莊園施咒。不得不說魔法確實好用，揮幾下整個屋子就又重新變得光潔明亮。

莉莉和詹姆斯遇害后屋子應該被收拾過，不過這麼久沒有住人又漸漸地蒙上了許多灰塵，還有很多蜘蛛網。

扯掉頭上的蛛網，受到驚嚇的蜘蛛匆匆順著牆往外跑時我對牆面用了清理一新，看著重新變得溫馨的客廳才滿意地點頭。

就這樣邊走邊施展魔咒，很快我就走到了一條走廊上，看到地毯的那刻我隱約覺得此處很眼熟，不過波特家我來過那麼多次熟悉也正常。

絲毫沒察覺到不對勁的我無知地前行，直到聽到一群議論紛紛的聲音才終於想起來這是什麼地方。

「怎麼有隻小兔子跑進來了？」

「可能是附近的野兔吧。」

「看來你這個老東西掛這麼久終於連眼睛也壞掉了，野兔能這麼乾淨嗎？」

「嘿，你別以為動物都和你一樣不愛乾淨！」

「人身攻擊！我可是每天都會洗頭洗澡的！」

「哼，愛乾淨的人都和我一樣一天洗三次。」

「真受不了，你乾脆住浴室里一輩子算了。」

……

眼看畫像們的話題越扯越遠，我本來想趁著他們爭吵的空隙悄悄離開，結果剛跑出去一個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等等！」

條件反射的，我停了下來，幾乎剛停下就感覺不對，果不其然叫住我的亨利·波特臉上立刻露出一種猜中什麼的勝利表情，還頗為驕傲地對我揮了揮拳頭。

「我看到你用魔咒了。」他得意洋洋，「所以覺得你肯定能聽懂我們在說什麼——看看，我的想法一點也沒錯。」

瞧瞧亨利這副笑得見牙不見眼的樣子，虧我上次見面時還覺得他是個很穩重的長輩呢！我也真是年輕，竟然會覺得姓波特的能和「穩重」這個詞沾邊。

「不用擔心，他們沒有惡意，只是這裡太久沒有人來了，所有人都很無聊。」

他話說得輕鬆，但背後所隱含的意思卻很沉重，我磨磨蹭蹭地抓了抓地毯，不知道該給出什麼反應，畢竟我說話他也聽不見。

「不過你為什麼會來到這裡，還打掃屋子？」亨利完全沒察覺到這點，他好奇地問我，「有人和你一起來嗎？」

看來外人進來他們感覺不到，想到這裡我對著他點了點頭，他愣了一下，終於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你不會說話？」

「亨利，你怎麼在和兔子說話？」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那邊爭論乾淨話題的其他波特終於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天啊，該不會真的因為孤獨太長時間所以瘋掉了吧？」

「沒想到就連一向最穩重的爺爺都這樣了……」

「以後我一定會每天和你聊天的，大家都要堅強地活下去！」

「我們本來就已經死了吧？」

……

波特們的話題再次跑偏，趁著亨利也加入戰局我直接跑了，在跑出走廊之前還能聽到他試圖挽留的「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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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這些畫像們知不知道哈利的現狀？但不管怎麼樣這些都是哈利真正的親人，比德思禮一家還要親近。

想到這裡我很激動地跑到樓上，還沒爬完樓梯哈利就已經出現在門口，滿臉吃驚地看著我。

「發生什麼事了嗎？」

「你怎麼知道我有事要找你？」我有些意外。

「你跑上來的動靜不知道的還以為地震了。」他將抹布擰乾掛在桶邊，「應該不是有敵人吧？」

「要是有敵人我肯定會先把他幹掉。」我順著他的褲腿往上爬，可能爪子不小心透過褲子抓到他的腿，他吃痛地將我拎了起來，我便掛在他袖子上說話。

「我之前都忘記了，波特家是有畫像的！」

哈利完全沒理解我的激動，他一臉困惑地看著我：「畫像？那是什麼？」

我這才想起好像一直沒有跟他說這方面的事情，便一邊指揮著他往前走一邊用最簡單的話和他解釋。

「其實就是字面意思，是掛在牆上的畫像，不過和普通人世界不同，巫師界中畫像里的人可以和我們互動。不過他們並非真實的那個人，只是保留了記憶和習慣的一個殘影。」

現在的哈利很顯然難以理解這種好似數字生命一樣的東西，比起這些，他更加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和他們說話？」

「當然，他們也都知道你呢！」

他面上一時間呈現出了幾分空白，像是大腦宕機了那樣。好幾秒后他才終於重新找回對四肢的使用權，根本不需要我再催促什麼，他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向走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