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個星球的人民還真是……開放
「那也算是偽裝嗎?」
鏡流皺了皺眉,站在廠房門口,看著遠處的雜草。
正常人肯定是看不出來的。
哪怕放到仙舟裡面,肯定也有不少雲騎軍看不出來。
當然,這裡面不包括羅浮劍首大人。
景元剛拜她為師逃避訓練的時候,也是這樣一副躲在草叢裡的蠢模樣。
不……這個男人的躲藏技術比景元好多了。
鏡流皺了皺眉,抬起劍指向草叢。
風吹過,草叢晃動,但是沒有異常的動靜。
還真沉得住氣。
但是劍首大人不慣著這些毛病。
她抬手一道劍氣揮出。
「欸欸欸……」
凰暗不得已,從草叢中站起,躲開那道劍氣。
手掌被劍氣的餘波劃開一道狹長的口子。
但是沒有血液流出,反而露出下面的另一層顏色不同的皮膚。
鏡流挑起眉毛:「偽裝?」
「呃……」
凰暗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那鬼東西怎麼那麼恐怖啊。
幸虧下面那一層也是皮套。
凰暗只覺得自己二十多年的價值觀在受到衝擊——儘管他也沒建立起什麼像樣的價值觀。
「子彈打不死嗎……」
凰暗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低聲念叨了一句,將兩隻手都揣進兜里。
隔著人皮面具笑出來確實有些累,而且面前這個也不是什麼善茬。
「我最後問你一遍,這是哪個仙舟?」
「我也最後回答您一遍,這是夏國,南城,不是仙舟。」
凰暗很想現在就向組織求救。
但是如果自己做出那樣的舉動,很有可能瞬間被面前這個女人劈成兩半。
而且……就算組織來了,能不能打過這個能發劍氣的也不一定。
自己剛才敲了三發子彈這人連個傷都沒有。
最重要的,如果這是組織對付不了的人,對組織造成過大損失,就算這女人最後死了,組織也會把自己一起處理了。
凰暗對於活著這件事情倒是沒有太強的渴求,對於他的狀態來說,生死都無所謂。
但是這件事從根本來講對他一點益處都沒有。
「夏國……夏國是哪個星球?」
「什麼星球?夏國就是夏國,在藍星上。」
「藍星?這是藍星?」
媽的,碰上個聽不懂人話的。
但是聽不懂人話的會發波。
「呃……手機……手機你有嗎?」
凰暗拿出自己的手機,對著鏡流晃了晃。
鏡流挑起眉頭:「玉兆?」
「啊對對對,玉兆。」
凰暗放棄抵抗了,他現在只想順著這女人說話,然後讓她哪來的回哪去。
莫非是和仙舟有合作的星球?
鏡流微微蹙眉。
不應該,能和別的星球達成合作的仙舟,尤其還輸送了像玉兆這樣的東西,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羅浮。
她這個羅浮劍首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件事情……
而且這個男人說的和自己是同樣的語言……
「那這個手……玉兆,你知道怎麼用吧?」
凰暗指了指手裡的手機。
「當然。」
說著,鏡流不知從哪掏出一個手機。
這不也是手機嗎?
凰暗挑了挑眉,看上去比他保養的還好。
仙舟……不會是哪個不知名的地區吧?他是不知道夏國境內還有這麼個地方。
凰暗拿起手機查了一下。
【仙州】
查無此地。
「你那個仙舟的舟,是哪個舟?」
凰暗抬頭看向鏡流。
鏡流眨了眨眼,眸中閃過思索地神色:「是風雨同舟的舟。」
哦,原來是自己打錯了。
這怎麼聽也不像夏國地名啊?
【仙舟】
【(攻略)(整理與考究)帶你熟悉仙舟羅浮的歷史】
「仙舟羅浮?」
凰暗又看向鏡流。
鏡流點了點頭。
凰暗點進那個搜索框。
雖然他去過的城市不算多,大都是因為任務才去的……但是仙舟羅浮這個名字,他還真沒聽說過。
【仙舟羅浮,遊戲崩壞:星穹鐵道中……】
?
??
???
凰暗漆黑的瞳孔中逐漸有了一絲人類的情感。
他抬起頭,愣愣的看了鏡流一眼,又低下頭,看向手機上的介紹。
不是,啊?
凰暗眯起眼睛,右手再次握住放在特製深兜里的手槍。
他被人盯上了嗎……
找個這樣的人過來就算了,為了這個還要特意設置個網頁?
世界上還有這樣的勢力嗎……
能發波的。
「手,拿出來。」
沒等凰暗有動作,鏡流手裡的劍又舉起來了。
凰暗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將手從兜里拿出來,把手機扔給鏡流:「你自己看。」
鏡流一把接住,放在面前仔細的看起來。
她一眼就看到上面寫著的仙舟羅浮四個字。
前面那個攻略什麼意思?
旅行的攻略?
直到一直向下看去,鏡流的紅眸中閃過一絲驚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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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暗挺佩服她,如果是自己遇到這樣的情況,至少沒法保持表情控制保持的這麼好。
看得出來這女人很震驚,但是依舊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
「這不可能。」
鏡流將手機扔了回來,冷道。
「我原本也覺得不可能,但是現在你出現在這,以及你今天的一切所作所為,我又覺得一切皆有可能。」
今天發生的一切已經很考驗凰暗的承受能力了。
快二十年的殺手生涯,什麼事情他沒見過啊——但是這種事他真第一次見。
「我建議你用自己的手……玉兆再了解了解情況。」
凰暗很快恢復了原本那副冷淡的模樣:「我殺不了你,所以也不打算再嘗試了,你想去哪去哪,和我沒什麼關係。」
鏡流也沒在乎凰暗的態度,她拿起玉兆。
過了一分鐘,凰暗察覺到鏡流逐漸焦急的臉色。
「怎麼了?」
凰暗挑了挑眉。
「我的玉兆……不能用了……」
鏡流愣神片刻,抬頭對凰暗說道。
「……」
……
「我要在這待很長時間,我需要玉兆有電,你能懂我意思嗎?」
凰暗靠在後面的鋼架上,看著對面正拿著自己手機認真查看的鏡流。
他也沒有家人,理解不了那種突然離開家的茫然和痛苦。
他也沒有同理心,更沒有同情心。
他現在想的事情只有自己的手機什麼時候能回到自己手裡。
強搶的話不現實,一道劍氣過來他就成兩半了。
開槍的話自己的手機估計也要廢,而且現在彈夾里只剩下四顆子彈了。
四發殺不死這女人的話,他不敢保證在自己換彈的時間裡不會被乾脆利落的劈成兩半。
三發打出去都沒打出個傷來,他不敢保證四發子彈就能起到什麼作用。
而且經過之前那一次之後,這女人一定會對槍有所防備。
他不相信能發出劍氣,還有那樣注意力的人會沒有身法。
遊戲人物……躲子彈應該也不算不現實。
不過他倒是挺慶幸,面前這女人起碼不是個古代人,穿越到這裡來什麼都不會用。
她起碼還會用手機。
嗯……
凰暗看了看鏡流在屏幕上飛速滑動的手指。
用的可能比自己還好。
打擊……
「多謝。」
鏡流放下手機,將手機遞了回去。
她沒有扔過去,這裡是工廠裡面,萬一一個沒接住,下面可沒有什麼乾淨的東西。
「你就待在這裡?」
鏡流抽了抽鼻子,聞著這股子噁心的臭味,皺起眉頭。
「為了活命。」
凰暗回答的簡短,他將手機放回衣服兜里,絲毫沒有要拿出來看一眼的想法。
鏡流的眉頭鬆散了一些。
她倒也不是不適應這種味道,活命的時候,什麼都適應。
鏡流對現狀判斷的異常精準。
這裡不是羅浮,甚至不是任何一個仙舟。
她現在不知道任何回去的方法,面前這人甚至連仙舟都不知道,她都站在這了還以為她是個遊戲人物。
所以剛才鏡流只是大致的了解了一下仙舟的內容,更主要的是照著凰暗之前的話搜索了一下她能想到的有關於這個所謂夏國的一切。
然後打開地圖看了一下。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在夏國,持槍犯法。」
鏡流抱著胳膊,淡淡道。
凰暗抬起頭:「你連這裡是哪都不知道,還知道持槍犯法?」
「你的玉兆……手機剛才就在我手裡。」
鏡流晃了晃自己的玉兆示意了一下。
她當然要搜索一下這個世界的主要力量是什麼,才能判斷自己的能力在這個世界中處於什麼地步。
「那又如何?」
凰暗的眸子幽暗,盯著鏡流的紅眸。
「我不了解這個世界。」
「我當不了你的嚮導。」
凰暗搖了搖頭:「我很忙。」
「忙著犯法?」
鏡流皺著眉頭。
或許是因為身為雲騎軍的關係,加上劍首之位,鏡流對犯法挺抵制。
但是她也知道無論哪個世界都有陰暗的一面。
自己做善事才叫善事,逼著人家做善事叫道德綁架。
況且,不知道人家的經歷,自己還是別去勸人家改過自新走回正道。
「……」
凰暗又不說話了。
半晌,他緩緩道:「你想知道什麼,直說就是,沒必要拐彎抹角。」
「我只有那麼一個要求。」
「你信任我嗎?」
凰暗低低的笑了一聲。
「信不信任都無所謂,你殺不了我。」
鏡流搖了搖頭:「你們這個世界應該是有所謂的平民百姓的,我不可能拿著劍去逼他們給我當嚮導,我的武力正好已經壓制住你了,沒必要費力再去找別人。」
牽強而又沒什麼紕漏的理由。
只是略微有些傷人。
凰暗嘴角一抽。
鏡流看著他。
哪怕在仙舟,化外民也是需要登記在案的,化外民擅入仙舟,長生種擅離仙舟,都是會治罪的。
夏國也是一樣。
鏡流自然搜索過這個問題。
很麻煩。
她連能證明身份的東西都沒有。
沒有這東西似乎什麼都做不了。
說實話……她現在也正在這個世界犯法,和凰暗沒有兩樣。
「犯法者壓制犯法者,黑吃黑,沒必要沾染上別人。」
鏡流將劍鞘抱在懷裡,以免摔下去:「同意還是不同意?」
「我有選擇嗎?」
「目前來說,沒有。」
「所以。」
凰暗斜了斜腦袋,右手揣進兜里握住槍柄,在兜里將槍口對準了旁邊的鏡流。
不過出乎他預料,這女人沒有因為他的態度生氣,反而像是鬆了口氣的樣子。
「鏡流。」
鏡流靠在鋼架上,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嗯。」
凰暗閉上眼睛,手中槍口依舊沒有移開。
「你不應該報上你的名字嗎?」
「我沒有名字。」
「你沒有名字?」
鏡流挑起眉頭,似乎不相信這個世界還會有沒有名字的人。
「沒有。」
凰暗皺了皺眉:「我會在這裡待一段時間,這一段時間你可以隨意。」
欸……等等,是組織的人來接他。
凰暗又睜開眼睛。
組織要是看到這個叫鏡流的女人,難免不會生出別的想法。
比如自己聯合了其他組織的人,將外敵引入組織……
自己可能還是會被除掉。
「你速度快嗎?」
「嗯?」
鏡流皺了皺眉,為什麼要問她這個問題。
凰暗承認,他確實在心中想了一下讓鏡流在後面追著車跑的可能性。
「因為回去是組織接送。」
凰暗想了半天,決定撿一點實話告訴鏡流:「正常來講都是只有我和司機兩個人的位置。」
鏡流抱著胳膊思索了半天。
以她的性格,說不出什麼你下車我坐這類的話。
「那怎麼辦?」
鏡流皺了皺眉:「你會開車嗎?」
「我勸你不要對司機下手,不然咱們兩個就都廢了,啊……主要是我廢了。」
凰暗皺了皺眉:「再等幾天。」
鏡流不知道凰暗是什麼意思,但是她也沒想著去問。
她只等著最後的結果。
……
夜裡,鏡流和凰暗同時睜開眼。
男人和女人的喘息在空曠的廠房裡顯得格外清晰。
「媽的……真噁心。」
男人的罵聲帶著點方言的粗聲。
本地人。
「我們還是去瓦面喀……這裡太臟咯。」
女人的口音很重,帶著濃濃的嫌棄。
「外面?現場直播嗦?」
男人吐了口唾沫,拽著女人往裡走。
走到最裡面,男人不知從哪找出幾張報紙扔在地上,開始脫女人的衣服。
「……」
凰暗看了看,有些無聊的收回目光。
他已經習慣了。
確實會有這樣的人,雖然很難遇到。
鏡流就明顯有些不習慣了,她快速收回目光,身子繃緊:「流氓……」
凰暗看了她一眼。
月光灑下來,鏡流的臉頰有些泛紅。
難得,能看到這樣的神情。
凰暗收回視線,向裡面縮了縮:「正常,有可能是夫妻。」
「夫妻也不能……不能……」
不能在外面行房事啊。
鏡流皺起眉頭,她對這個星球的這種……「文化」,有些接受不了。
「會有這樣的人,也會有犯法的人,就像是你的老家也會有犯法的人,一樣的,大部分人不是這樣。」
凰暗聲音壓的很低。
鏡流閉上眼睛。
但是下面的呻吟聲卻開始傳遞出來。
要命。
活了幾百年的劍首大人身邊的男性屈指可數。
真是沒親身見過這樣的畫面。
她在蒼城還沒接受過有關於性和感情的教育,被救到了羅浮之後專心練劍習武,離這種事情就更遠了。
這個星球的人民還真是……開放。
鏡流大人將眼睛閉的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