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都能當凰暗老祖宗了
所幸,或許是因為過度勞累,那男人的狀態不太好。
女人一路抱怨著,男人則為自己的狀態不佳辯解著,兩人就這樣離開了。
鏡流鬆了口氣。
凰暗沒理她的反應,看了看手機。
他需要時刻關注新聞。
殺手這個東西不像當今大部分人類想象的那樣,殺人藏屍就能沒有任何人發現了。
時代變了。
尤其是這樣身價高,人數多的目標,更難處理。
這就是雇傭人的工作了。
雇傭他們的人需要準備好一切,提交證明,情報,人數情況,經過組織審核,才會派出合適的對象去執行任務,甚至包括替罪羊都需要雇傭人來準備好。
他們只需要負責動手之後的一切。
殺了以後無論扔到哪裡去都會有蹤跡,除非有飛機,把屍體灌進水泥桶之後扔進馬亞海溝。
一個滅門案難道還要出動運輸機嗎?生怕沒人知道啊?
當然,情報如果有一項出錯,經過組織審核有知情不報的可能,那就……
凰天組織沒有黑名單,只有新目標。
過不了多久,那幾個替罪羊派上用場的時候,他就能回去了。
那個案件已經爆出來了。
沒有具體照片,但是確實人神共憤。
就是要這樣。
網民越憤怒,情緒粘合力就越大,到時候再來個某個明星的熱點,轉移的也特別快。
凰暗嘆了口氣,看了看旁邊的鏡流。
睡著了?
鏡流閉著眼睛,呼吸均勻,抱著雙臂,夾著那把劍鞘,但是力道已經鬆懈了些許。
應該是睡著了。
凰暗的手又伸向衣服兜,握住手槍。
睡著……應該能做到。
凰暗眼中閃過一抹幽深的光芒。
黑色條紋……好像青銅器上面的那個花紋……
凰暗眉頭一跳。
你他媽看什麼呢?
「怎麼了?」
冷淡的聲音從身側響起,凰暗身體一僵。
這女人到底睡沒睡著?連視線都能察覺到?
怪物吧……
「嗯?」
凰暗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幽暗的眼神掃過鏡流:「你穩不住身形嗎?」
「能穩住啊。」
鏡流挑了挑眉:「你看我現在這樣像是穩不住的模樣嗎?」
「那我建議你把腿放下。」
凰暗轉過頭:「鎧甲配裙子,什麼搭配……」
他老早就想說這句話了。
鏡流挑了挑眉,低頭看了一眼。
怎麼了?
她這個角度只能看到蜷起來的白嫩雙腿,別的什麼都看不到了。
不過鏡流還是把腿放下了,這鋼架夠寬,只要不攤開身體,她的全身都能在鋼架內。
她其實沒睡著。
她不習慣在陌生人面前太鬆散。
這個姿勢,那個男人如果有什麼異動,她能立刻拔劍,一下把他斬成兩截。
防備之心正常,就像凰暗也是一樣。
他看上去睡得安穩,其實一直醒著,兜里的手槍一直端起對著鏡流的方向。
雙手插兜,右手匕首,左手手槍。
這兩個人……
人類之間的信任被他們摒棄的淋漓盡致。
也不怪鏡流警惕,換成誰都得警惕。
畢竟對面那男人之前還對著她的腦袋開了一槍,總共對著她開了三槍。
凰暗也警惕,對方之前差點一道劍氣把他豎著劈成竹竿。
第一道劍氣很准,根本不是試探,一般人躲不開。
他要是反應不夠快,現在已經是吊在棚頂的屍體了。
這麼僵持一晚上的結果就是——兩個人誰都沒休息好。
不過對他們兩個無所謂。
凰暗已經習慣了,鏡流就更是了。
和豐饒孽物戰鬥時,研究戰法和地圖,也常常會沒有休息時間。
他們兩個人就坐在這裡,偶爾會說一兩句話,大多數時候還是在警戒著彼此。
……
凰暗抬頭看了看廠房頂上破洞中灑下來的陽光,皺了皺眉。
他不知從哪掏出兩塊壓縮餅乾,對著鏡流晃了晃:「選一塊。」
「什麼東西?」
「食物。」
凰暗晃了晃:「選一塊,然後我先吃給你看。」
鏡流眯了眯眼:「右手……左手那塊吧。」
她盯著凰暗的眸子。
凰暗的眼神沒有變化,這東西應該沒問題。
將左手那塊扔給鏡流,自己拆開那一塊,張口吃了起來。
鏡流看著他吃起來了,看了半晌也沒發現他有什麼不良反應。
她也學著他的樣子拆開一塊,咬下一口。
有點甜,餅乾堅硬,就像是什麼糊糊合在一起的一樣。
這東西肯定會頂飽。
鏡流只吃掉了小半塊。
她本身對於食物的欲求也不大,能維持自身行動便是。
凰暗吃了半塊。
他帶了幾塊壓縮餅乾,雖然不多,但是能夠維持到回去的那一天。
這是原本的情況。
現在多了個鏡流,食物就要減半再謀划。
他只是懶得出去怕生事端,又不是不能出去,實在沒食物了,他自己出去買點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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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對面那位如果餓紅了眼給他一劍就得不償失了。
他只有匕首,對不過這種強大的劍士,槍也沒用他就沒轍了,到時候他跑都跑不了。
凰暗又看了一眼新聞。
一天只看一次新聞,加上自己帶來的充電寶,完全夠用,其餘時間等著通知。
有人會問:殺手還帶充電寶嗎?為什麼?
答:因為現在的社會有充電寶這種東西。
「話說,我回去了之後,你還打算做什麼?」
「不知道。」
鏡流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仙舟。
如果說這是某位星神的惡作劇,未免也太過分了些。
而且,她並未與其他星神有過任何接觸,除了帝弓司命。
但是帝弓司命並不會做出這樣的行為,他是嚴肅且單一的。
而且,鏡流現在很擔心。
白珩是狐人族,應星是短生種,丹楓就算是持明族,壽命也不像她這個長生種一般。
尤其是應星,他的壽命充其量也就還剩下不到百年。
自己要在這裡待多久?
回去的時候,這些摯友會怎麼樣?
鏡流死死的握著應星贈予她的支離劍,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
雖然鏡流和應星在生活和工作態度方面上確實有些分歧,但是她得承認,長生種和短生種對事情的認知概念就是不一樣的,雖然有分歧,但是他們還是很好的朋友。
就像是應星認為,不過剩下幾十年的日子,及時行樂,快意恩仇。
他在任何閑暇的時候取樂,不重要的工作可以扔下去喝酒,但是也能在鍛造的時候入神,廢寢忘食不言不語。
鏡流就不一樣,她出征外域,討伐豐饒孽物偶爾也會幾十年,幾十年對她來說實在短暫,在她看來,短暫的日子裡,應星就更應該去做些有意義的事情才對。
比如抓緊和白珩進展一下感情,省得那個狐狸一天滿世界亂飛。
但是到這件事情上,平時那個溫和卻又倔強的應星反而又慫了,支支吾吾的什麼也說不出來。
想到那幾位摯友,鏡流嘆了口氣。
自己現在穿越到這裡,他們會擔心的吧?
不過景元也長大些了,應該能照顧好他們的情緒的。
……
電話反覆的響起,察覺到鏡流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凰暗瞥了她一眼。
「為什麼不接?」
「等。」
凰暗依舊等到電話兩掛三響之後才接通。
「開拓。」
「豐碑。」
「嗯,看到新聞了吧?」
「看到了。」
凰暗說著,轉頭看了鏡流一眼:「還有別的危險了嗎?」
「嗯……沒了,這件事情處理的不錯,特別是你放的那根腋毛和滿地的衣服,加上小區居民的證詞,已經坐實了那幾個替罪羊了。」
男人笑著道:「你真該上網看看,網民鋪天蓋地的罵聲。」
「嗯。」
凰暗沒什麼反應:「我要申請單獨行動,別讓人來接我。」
「哦?」
男人的笑意減輕了些:「原因。」
「沒有原因,告訴我同意還是不同意。」
「凰暗,不會是有喜歡的女孩了吧?在南市嗎?想見見人家?」
凰暗嘴角一抽,不過隔著人皮面具,什麼都看不出來:「隨你怎麼想,反正你都知道我在做什麼。」
凰暗去哪都無所謂,因為他走不出那些眼線。
況且他也算是凰天的三個領導者之一,有這樣的權力。
「我的想法就是,別去耽誤人家。」
男人輕笑一聲:「路不一樣。」
凰暗沒說話。
現在他不說話才對。
「行吧行吧……知道你脾氣倔,批准了。」
男人輕笑一聲:「別太出格,你知道,我不是說那個女孩。」
凰暗沒有回答。
組織會盯著他的,他沒那麼自由。
「另外,在兩天內回到你家,會有人去和你接應。」
「接應什麼?」凰暗問道。
「凰愈給你送了點東西,你收著,另外,你幾天沒回去,家裡有點臟,我看不下去,打掃了一下,別太驚訝。」
「凰命。」
凰暗的聲音冷了幾分:「我不記得我允許過你進入我家。」
「別那麼冷淡嘛,破解個鎖對我來說問題還是不大的。」
凰命笑了笑:「未來的一段時間都不需要你參與行動了,好好生活,定時聯絡,另外,兩天內必須回家。」
「嗯。」
凰暗掛斷了電話。
「誰?」
「同事。」
凰暗沒打算具體回答鏡流的問題:「你接下來打算去哪?」
「你有家?」
「我有個房子。」
他沒有家。
「帶我去。」
鏡流抓著支離劍站起,穩穩站在鋼架上。
「……你還是去當黑戶吧。」
「會被抓嗎?」
「你有錢嗎?」
「沒有。」
「那就會,除非你不吃不喝不睡,或者在路邊乞討,沒有身份證,你沒地方住。」
鏡流沉了沉眸子:「我會攢錢付你租金,我現在需要一個停留的地方。」
這個流程她倒是熟悉,畢竟仙舟也是有客棧的。
她在這個世界需要一個落腳的地方。
凰暗摩挲著下巴。
她去哪倒是和自己沒什麼太大關係。
但是這樣的人如果到了城市裡,說不定會發生流血事件。
槍制不住她。
到時候成了目標,RD肯定還要交給自己去解決。
因為凰天組織內最適合這樣任務的人就是自己。
沒有不可能,這是有先例的。
世界就是這麼巧。
殺手是稀有的職業,那些稀有的事情幾乎全都撞在他們身上了。
凰天組織中,凰級殺手中的凰梟和凰戰就是這麼來的。
所以那個孩子交給凰梟去處理,那是個純粹的心理變態。
如果不是凰命覺得這兩兄弟是好苗子,說不定他們兩個就會死在凰暗手裡,或者凰暗死在他們兩個手裡。
畢竟凰天組織的客戶,可不只有商賈和某些企業家……
凰暗閉上眼睛。
片刻后,他站起身,輕手輕腳從鋼架上爬下去,完全沒有之前和鏡流對峙時那種笨拙。
落在地上之後,他抬頭看了看還站在頂上鋼架上的鏡流:「不是要去嗎?還站在那幹什麼?下來啊。」
鏡流挑了挑眉。
她沒多說什麼,抬腳從鋼架上跳了下來。
十幾米的高度,鏡流就這麼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
自己這些天沒對著她扣動扳機還真是十分正確的決定啊。
凰暗眉頭一跳,轉身走出廠房。
呼吸到新鮮空氣的瞬間,凰暗有種活過來的感覺。
「怎麼去?」
「買票……你能把你那把劍收起來嗎?火車上不讓帶。」
「火車?」
鏡流挑了挑眉:「游雲天君的那個列車嗎?」
「什麼天君?」
凰暗皺了皺眉:「我們這沒有天君,我們要坐的是火車,但是你這把劍帶不上去。」
「嗯……」
鏡流皺了皺眉,抬起手揮了揮。
在凰暗的驚詫的視線下,支離劍化作點點光點,消失在空中。
「鏡流。」
「嗯?」
「答應我,絕對不要在除我以外的任何人面前做這樣的事情。」
「哪……樣?」
鏡流擠了擠眉毛。
命途行者能將武器收進命途空間里不是非常正常嗎?
「啊,對啊。」
鏡流似乎想起了什麼。
這個星球似乎沒有得到任何星神的賜福,也沒有命途行者的存在。
真是非常奇怪的事情。
難不成這是被某個星神詛咒過的星球嗎?那怎麼可能還能發展的起來?
鏡流決定不去想了。
星神那種層次的決定,怎麼可能是她能參透的。
就像書中,常樂天君讓一隻諾布萊斯蟲成為自己的令使一樣,星神的想法,他們猜不透。
「還有,你身上這個鎧甲……」
「這不是鎧甲,這就是衣服的設計。」
鏡流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解釋了一句,然後將手腕上的臂甲卸下:「沒了。」
臂甲化作光點消失在她手中。
看著她將鎧甲也變沒,凰暗再度驚訝了半秒。
他轉身朝著前面走去:「總之……打一輛車,到火車站,買票,這些都要算在總帳里。」
鏡流點點頭。
哪有用人家的東西和錢不還給人家的道理。
攔下一輛出租,凰暗率先上車:「火車站。」
「好嘞!」
司機應了一聲。
鏡流跟著坐上來,也沒問他這是什麼。
她查過資料,這是汽車。
不過速度比起星槎來要差了不少。
鏡流坐在凰暗旁邊,靠著自己這邊的車門。
「大哥,你女兒跟你長得真像。」
戴著人皮面具的凰暗:……
幾百歲被當成別人女兒的鏡流:……
不會說話可以不說,謝謝。
鏡流沒應聲。
「欸,妮子,你這頭髮哪染的這麼漂亮?我閨女也想染頭髮來著。」
「不是……」
「在京城那邊染的,那邊有一家不錯的染髮店。」
凰暗打斷鏡流的話,對著司機解釋道。
「啊啊,京城啊,好地方啊,染髮技術都這麼好,就是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能賺夠錢帶家人過去旅遊。」
司機笑了兩聲:「果然時代進步咯,這些妮子一個比一個漂亮,你家閨女這樣,是不是挺多小男孩追的?」
鏡流:……
她都能當凰暗老祖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