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鄉村檔案(5)
這麼一鬧一嚷,時間就過得快,李冬明看看錶,已經十一點多了,就把顧家富的吵鬧聲壓了下去,對劉宏業說:「劉所長,你也說說吧。***今天趙書記和周書記召開這個會的目的,就是想聽聽大家的意見。」鄉財稅所長劉宏業一個晚上就坐在角落裡,耷拉著腦殼,眯縫著眼皮,像是在打瞌睡,又像是在思考什麼問題。李冬明點他的名,讓他不由地打了個激靈,過後就連連說:「這次下村收集資,我跟著李書記的,我看見了的,李書記也看見了,我要說的,剛才大家也都說了。已經半夜了,我就不耽誤大家的時間了。」顧家富就吼起他來:「劉宏業我平時還以為你是個曉得好歹的人,這個時候怎麼就不敢說話了,腦殼就像條狗卵縮進肚子里去了。對我們鄉生這麼嚴重的大問題也不敢吭聲了。你他媽的今後還想不想在苦藤河鄉待下去?」何奔說:「說不說由他自己,顧主任你威脅他做什麼?」顧家富蠻橫地說:「他自己都沒說我是在威脅他,你替他生什麼氣。劉宏業,你說幾句。」劉宏業說:「我的確沒什麼說的了。」李冬明說:「劉所長沒說的,就不說吧,其他人還有什麼說的沒有?」吳生平說:「說來說去還是一句話,我們鄉的這股歪風邪氣必須要遏制住,任其下去,就不得了了。」鄭秋菊說:「這不是歪風邪氣的問題,這是破壞安定團結的大是大非的問題,這次的問題得不到徹底解決,我不敢在這裡工作了,請趙書記給我換個地方吧。」這時,下面辦公室的電話急促地響了起來,嚴卉跑下去拿起話筒只喂了一聲,就大聲叫喊:「李書記你的電話。」李冬明下去一陣之後,回來時臉色就變得有些青,說:
「電話是連山鎮派出所打來的,說是剛才苦藤河渡口有兩個苦藤河鄉的農民被兩個蒙面人打成了重傷,現在正在連山鎮醫院搶救。」李冬明還有一句話不敢說,鎮派出所說這兩個農民是要到市裡去告狀,剛剛下渡船就被蒙面人打了。李冬明想起晚上在嚴卉辦公桌上看見的那張紙條,心想這兩個蒙面人肯定是匡興義和寧占才無疑。他在心裡只叫苦,縣委趙書記和紀委周書記都在這裡,你們往市裡跑什麼。這時如果扯出嚴卉桌上那張紙條,嚴卉肯定不會承認的,顧家好和丁副縣長他們又會怎樣看待自己呢?
那樣的話,自己夾在中間就扯不清楚了。他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對鄭秋菊說:「你趕快和劉所長過河去看看,問問是哪個村的,趕快通知他們的家裡人,」李冬明過後又對劉宏業說,「你去的目的,是在他們的家人沒來醫院之前,對醫院說一說,做一下擔保,要他們採取一切得力措施進行搶救,千萬要保證他們的生命安全。如果顧鄉長還沒有睡,你們兩個順便看看顧鄉長,對他說說鄉政府的況,趙書記和周書記明天還在這裡,他有什麼意見和想法,你們帶回來,好對兩位書記彙報。過去之後,有什麼問題,及時打電話過來。」鄭秋菊和劉宏業走後,李冬明說:「我們繼續開會吧。還沒有的,都說說自己的看法。」可是,會議室再也安靜不下來了。大家議論紛紛,說過去從來沒生過蒙面人打人的事,今天怎麼會出這樣的事呢。
「顧主任,你手下的兩個人到底幹什麼去了呀,這個時候也不見他們來開會。」何奔對顧家富說。
「不知道。」顧家富沖何奔說,「你懷疑那兩個蒙面人是匡興義和寧占才?」「不敢這樣懷疑。但他們今天沒來開會是雷打不動的事實。
嚴卉說他們一會兒就來,嚴卉是不是也在替他們說謊呀。」「何奔你他媽的為什麼老是和老子過不去?你找死呀。」李冬明批評顧家富說;「顧主任,你手下的人連這樣重要的會議都不參加,人家怎麼說不得呢。你自己說說,你這個主任是怎麼當的?你對他們要進行嚴肅的批評才是。」顧家富說:「我現在就去叫他們馬上過來參加會議。」「快散會了,還叫他們過來做什麼。」何奔一旁說:「兩個蒙面人是誰,他們為什麼要毆打苦藤河鄉兩個過河的農民?我看這個問題要查清楚。不然,誰夜裡還敢過河呀。」吳生平說:「不要瞎猜瞎想,鄭書記回來不就清楚了?」李冬明說:「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歡迎趙書記和周書記做指示。」一個晚上一直坐在一旁默不做聲的趙祥生對周明勇說:「你說說吧。」周明勇說:「我沒有什麼說的,主要是聽趙書記做指示。我要向大家說明,我來苦藤河鄉,並不是因為今天苦藤河鄉生了群眾鬧事的事,我早就準備來了。一是因為事比較多,工作比較忙,二是因為其他的一些原因,就一拖再拖,一直沒有到苦藤河鄉來。我今天要說一聲對不起大家,對不起苦藤河鄉的群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