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鄉村檔案(1)
路上馬紀委對周明勇說:「前天伍會計下來,人沒落座,就牢騷說他要急著趕回去,要看什麼就快些,他沒時間在這裡久待。***我說我們是查案子,不僅僅是看看賬,什麼時候把問題弄清楚了,可以走了你就走。他說賣地皮的事是由賈鎮長經手搞的,他只是記記賬,要想弄清這個問題,還得把賈鎮長叫來。我們只得去叫賈偉,賈偉說賣地皮是丁副縣長做的主,他說怎麼辦我們就怎麼辦。我和老孫就火了,說看看賬,莫非還要把周書記和趙書記請來不成?我們這是代表縣紀委下來調查苦藤河鄉用老百姓的集資款買地皮的案子,你們得配合才行。伍會計說那個事三年前就查過了。我說那是你們自己查的,我們這是紀委查,誰要是和紀委專案組難,或是設置障礙,我們就要追究誰的責任。賈偉見我把話說得硬,說要把鎮黨委鄒書記叫來,和他商量一下。
後來鄒書記來了,我們把況說過後,鄒書記說縣紀委要查案子,你們還有什麼說的,還不好好配合?於是,賈偉才又去叫鎮財稅所長,讓他把賬本拿出來給我們看。」馬紀委頓了頓,「他們那麼一副不願的樣子,我還以為他們要拿個什麼東西讓我看,原來拿給我們看的賬本和上次看的完全一樣,並沒有什麼新鮮東西。」周明勇說:「這個結果我早就預料到了。他們真要從中搞什麼名堂,也不會明目張胆地記在賬上的。他們不會那麼蠢。我是要你們通過和那個姓伍的會計談話,從中現我們需要的東西,找到突破口。他們這樣你推我我推你,都不願承擔責任,就說明他們的心是虛的。」馬紀委說:「那個伍會計狡猾得很,說話滴水不漏。那天中午,賈偉說他們鎮政府要招待我們吃中飯,我們拒絕了。我們在鎮上一家米粉館吃米粉,一個吃米粉的老人聽說我們是來苦藤河鄉查案子的,偷偷向我們提供了一個線索,說連山鎮那條通往火車站的水泥大街和顧家富的連山酒家是一個施工隊修的,時間也在一起,先修水泥大街,接著就給顧家富修那幢三層樓房。我問老人是不是在苦藤河鄉買地皮之後,那個老人就不說了,吃過米粉就急急地走了。我覺得,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聯繫,下午我們又去看賬,想查查顧家富給自家買地皮花了多少錢,卻沒有現顧家富交買地皮錢的賬。顧家好和鄉企業辦還有兩個人不也搬過河去了么,都沒現他們交買地皮錢的賬。按說,買那麼一塊亂墳崗子花了六十五萬,在街中心黃金地帶一下買了四塊地皮,沒有二十萬是拿不到手的。我和老孫當時就想,如果這幾塊屋場地皮沒給錢,中間肯定就有問題了。」
「我們今天去連山鎮,找賈偉別的事都不說,就說這一個事。」馬紀委說:「這幾天在連山鎮,我們還聽到一些有關丁副縣長的議論,說丁副縣長和顧家兄弟的關係非同一般,在苦藤河鄉扶貧的時候,就住在他的酒家,後來的幾年他幾乎每個星期都要下來一次,也一直住在他的酒家。丁副縣長這才回去幾天,就下來兩次了。聽說顧家富的酒家專門為他留有一間房。」周明勇說:「這些況我早就知道,有人反映丁安仁修房子的木材是從苦藤河鄉弄去的,修房子的紅磚和鋼筋水泥是苦藤河鄉政府給買的,修房子的工錢也是苦藤河鄉政府給付的。但他的問題有多大,陷得有多深,現在還不清楚。甚至有人說竹山埡村那個鄧美玉的私生女兒像他,這都是不能作為辦案根據的,不能說那孩子像誰就是誰的孩子。只有等苦藤河鄉的問題全部查清楚了,該出來的問題也就都出來了。」馬紀委說:「說不定鄧美玉私生女兒的死就是一個陰謀。」
「老孫和金所長他們會弄明白那個小女孩是怎麼死的。」周明勇這麼說的時候,眉頭就緊皺起來,「會不會有人想掩蓋什麼。」兩人來到連山鎮的時候,賈偉卻不在,辦公室說他昨天下午就出去了,現在還沒回來,手機也沒開。兩人就去找鄒廣生,鄒廣生說我也正在找他,馬上就要開始搞徵購上交了,秋季計劃生育工作馬上也要開始了,鎮里要開個鎮黨委會議,研究一下召開鎮、村、組三級幹部會議的問題。這個賈偉,到哪裡去也不打個招呼。只怕是在哪裡喝酒喝醉了。鄒廣生想了想,說:「我們去連山酒家看看。有幾次,顧家富邀他在連山酒家喝酒,喝到半夜也不回來。」周明勇說:「你給連山酒家打個電話不就得了,往那裡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