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卡塞爾與龍

「毋庸置疑，這將是你這一生最正確的決定，既然你已經加入卡塞爾學院，那麼學院指派我做為你的臨時導師，有什麼不懂得你都可以問我。」

古德里安教授對著路明非豎了個大拇指，臉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有這樣一個未來註定輝煌的學生他也感到驕傲。

火車依舊平穩的來著，向著此次的目的地卡塞爾學院進發著，路明非一路上都在向古德里安教授請教一些有關混血種社會的事情，芬格爾則是早已呼呼大睡。

「這就是卡塞爾學院嗎？」

路明非目瞪口呆的看著建在半山腰的豪華英式建築群，他雖然知道自己的學校好像很有錢，甚至能給自己這個新生髮十萬美元一學年的獎學金，但他也沒想到學院竟然如此壕無人性啊！

綠色的草坪，紅色的鵝卵石路面，還有無數城堡樣式的建築群，還是在半山腰，他都不敢想這需要花多少錢。

「你要學會習慣，做為人類文明的守護者，卡塞爾內所有的東西都是最好的，我們與世界上大多數國家都保持著緊密的合作關係，並且卡塞爾的各位股東也都是大財閥，所以錢這種東西不說要多少有多少，但絕對是足夠使用的。」

古德里安並沒有誇大，做為混血種社會的領袖，屠龍者隊伍的先鋒，只要卡塞爾學院開口，就有人揮舞著大筆鈔票過來送錢，只不過他們不需要而已。

卡塞爾自身的產業就遍布世界，醫藥，科技，建築，投資，武器，各行各業都遍布了他們的身影，只要想，他們迅速聚攏巨量的資金，研究龍類產生的副產品隨便流出一件都足以在普通社會掀起驚濤駭浪，只不過為了維持社會的穩定他們沒有這麼做而已。

「好了，你未來四年甚至更長時間不出意外的話就要在這裡度過了，不要顯得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你可是高貴的s級新生，打起精神來！」

芬格爾在一旁開口安慰，不過那比ak都難壓的嘴臉暴露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路明非翻了個白眼沒有理他，目光看向古德里安教授。

「教授，接下來我該做什麼。」

古德里安教授微微思索。

「原本按照流程你現在就可以去報道了，不過校長讓我帶你去看一些東西，雖然我覺得完全沒有必要，但還是要去走個流程的，不然那個小心眼的老頭子一定會收拾我的。」

路明非怎麼樣都無所謂，不過他卻對古德里安教授口中的校長起了好奇之心，在他母親的信中也提到了那個名為希爾伯特.讓.昂熱的校長，語氣還頗為尊敬，剛剛在列車上古德里安教授只是簡單的介紹了下混血種社會的情況，並沒有具體介紹，看來等下要問問芬格爾了。

跟隨著古德里安教授一路來到一個類似教堂的房間處，芬里爾那傢伙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溜了，所以只有路明非和古德里安教授兩個人。

這是一間類似諮詢室的房間，沙發桌椅一應俱全，四周放滿了書櫃，屋頂掛著明亮的水晶吊燈，一個看起來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已經等在這裡了，他的手邊還放著兩個黑色的手提箱。

「古德里安教授，s級新生路明非新生，你們好。」

這中年人看到兩人到來，直接走過來來了個90度的鞠躬，話語無比謙卑。

「霓虹人？」

路明非眉頭微皺，雖然這個霓虹人說著一口流利的中文，但他的行為已經將他的身份暴露的明明白白，因為歷史原因，他對霓虹人普遍沒什麼好感，當然，那幾位啟蒙老師不算。

「我是卡塞爾學院的心理輔導教員，富山雅史，請多關照，路明非先生。」

這位中年男人好像看出了路明非臉上的不喜，雖然路明非根本沒有絲毫掩飾的意思，所以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態度更為卑微。

「好了，富山雅史教員，快把東西拿出來吧，早點結束明非也能早點回去休息，趕了一天路他應該也累了。」

古德里安教授適時接管話題，他算是那段歷史的旁觀者，所以對路明非的態度早有預料，原本他就拒絕安排富山雅史來做這件事，不過因為人員緊缺的關係也只能湊合了。

「好的，古德里安教授。」

聽到古德里安教授的話富山雅史明顯鬆了一口氣，連忙走到桌子上，將其中一個黑色的手提箱拿了過來。

手提箱打開，露出裡面的東西，一個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未知物體。

「為了證明龍類的真實存在，校長讓我從學院檔案館借出來兩樣東西。」

路明非目光緊緊盯著富山雅史手上的東西，隨著泡沫被一層層揭開，裡面的東西也終於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這是，鱗片嗎？」

路明非看著那黑色的約有半個手掌大的物品，有些不確定的發問。

「對，這是一片貨真價實的龍鱗，這是1900年斯文.赫定從中國帶回來的，後來被學院的創始人梅涅克.卡塞爾發現並收藏。」

一邊解釋，富山雅史一邊將鱗片遞到路明非面前，路明非也下意識伸手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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鱗片入手冰涼，邊緣鋒利，有點類似於碳纖維的質感，柔韌而又輕巧，又有一種金屬的感覺。

這時候，富山雅史又把一把手槍遞給路明非。

「這是一把沃爾特PPK手槍，口徑7.65毫米，初速280米每秒，有效射程50米，不過裝備部的那些傢伙對這把槍進行了一些小小的改造，你來對著那片鱗片試一試。」

路明非看著拿把手槍目瞪口呆，國外的民風都這麼彪悍了嗎，剛入學就發手槍？不過他也沒有客氣，沒有哪個男孩子能拒絕一把手槍！

富山雅史將鱗片放在窗台上，示意路明非開槍射擊。

路明非在大學軍訓的時候開過槍，所以對手槍的操控並不算問題，雙手握住手槍，平舉，微微瞄準，兩點一線，開槍！

「砰！」

巨大的聲音帶著強大的后坐力將路明非狠狠的撞飛出去一米多遠，路明非只感覺眼前一黑，差個一口氣沒上來暈過去，目光落在手中的手槍之中，目露震驚，這哪是手槍啊，火炮也沒有它后坐力大啊！

「呵呵，這把手槍經過裝備部那群人的改造，威力大增的同時后坐力也小小的增加了一點。」

富山雅史笑呵呵的走過來，手中還拿著那片毫髮無損的鱗片。

「哦老天，真沒想到裝備部那些瘋子竟然把一把手槍改造成這個樣子，他們是準備讓人拿著這把手槍去屠龍嗎？」

古德里安教授將路明非從地上拉起來，確定他並沒有受傷后高聲抱怨道。

「他們確實有這種想法，不過被執行部否決了，畢竟這槍支的威力還是太小了，最多只能在五代種的身上留下痕迹，不足以造成傷害，所以他們準備下次在子彈里放上高濃度的液體炸藥試試看。」

富山雅史一邊將鱗片遞給路明非一邊微笑著解釋道。

「明非，你以後可要離裝備部那群瘋子遠一點，那都是一群暴力狂，從裡面流出的大部分裝備都被他們改造成了炸彈，你s級新生的身份一定會引起那群研究狂的覬覦的，你也不想躺在手術台上被綁起來研究吧。」

正在翻看手中鱗片的路明非激靈靈打了個冷顫，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自己被綁在手術台上，口中被不知名物體塞住，身旁五六個拿著閃爍著寒光的針筒的大漢，差點將手中的鱗片丟出去。

「這種事情學校不管嗎？」

路明非有些膽戰心驚的看向古德里安教授。

「要不說裝備部就是一群瘋子呢，能加入卡塞爾學院裝備部的都是各個行業的佼佼者，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一些怪癖，要是這麼容易管理校長也不會這麼頭疼了的。」

說起裝備部就連古德里安教授都忍不住搖頭，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不過你放心，有我在，只要你不主動到裝備部的實驗室去，保證沒有人能動得了你。」

古德里安看著路明非那欲言又止的樣子，連忙開口安慰到，萬一把自己的寶貝學生嚇跑可就不好玩了，自己還得靠著他揚名立萬，走上人生巔峰呢。

聽到古德里安教授的保證路明非鬆了一口氣，那麼看來自己在學院里的人身安全還是很有保障的，不用擔心被人套麻袋了，將手中鱗片重新遞迴給富山雅史。

「確實非常堅韌，這麼大威力的手槍幾厘米的鋼板應該都能打穿了，卻沒有辦法在這片龍鱗上留下一絲痕迹，真是奇迹般的生物。」

看著富山雅史將鱗片包裹起來重新放回密碼箱中，路明非不由發出一聲感嘆，屠龍，真的是人類能夠完成的嗎？

富山雅史將另一個密碼箱提了上來，這個密碼箱明顯比上一個大了一些，富山雅史將行李箱打開，從裡面拿出一個標本瓶。

「你震驚的太早了，來看看這傢伙吧，這才是這次的重頭戲！」

富山雅史將標本瓶輕輕放在桌子上，動作無比輕柔，像是生怕將瓶中的東西驚醒。

路明非目光望過去，瞳孔瞬間一縮，嘴不自覺的張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瓶中的生物不大，大概跟一隻貓差不多，一隻類似蜥蜴的生物被泡在淡黃色的液體之中，但其背後展開的雙翼明確的告訴路明非，這並不是什麼蜥蜴，而是跟油畫上面差不多的龍類！

「這是一頭紅龍的幼崽，是1796年某位農民從一頭巨蟒的肚子里發現的，它並沒有死，只是陷入了沉睡之中而已，是極其稀有的活體標本，你看，它身上的鱗片，簡直像藝術品一樣！」

富山雅史的話語中充滿了嘆為觀止的感嘆，目光迷離的欣賞著瓶中閉著眼睛安詳睡著的生物。

路明非看著安靜躺在標本瓶中的生物下意識湊了上去，想看的仔細一點，古德里安教授與富山雅史也沒有阻織，因為這瓶中的紅龍幼崽蘇醒的時間是固定的，也就是說每隔一段時間這紅龍幼崽就會蘇醒一次，而距離下次蘇醒還有一段時間，這東西現在很安全。

路明非隔著這半厘米厚的玻璃觀察著裡面沉睡的紅龍幼崽，翼膜和鬍鬚清晰可見，就算陷入沉睡之中也自有一番威勢，目光落在那被透明眼瞼包裹住的金色豎瞳，路明非心中一顫，一種奇怪的感覺油然而生。

「不會吧……」

路明非心中打鼓，他總有種不好的預感，目光死死的盯著瓶中的生物。

不過墨菲定律告訴我們，你越是不希望什麼事發生，那件事肯定會發生。

瓶中原本安靜沉睡的幼崽突然睜開了眼睛，黃金色的豎瞳死死的盯著路明非的眼睛，身體身軀一顫，彷彿受到了驚嚇一般，雙翼一陣滑動，如同落水的老母雞一般，滑稽又可笑，狠狠地撞在玻璃壁上，卻沒有留下一絲痕迹，眼看無法逃脫，它那如蛇般的金色豎瞳中閃過一絲光芒，張大嘴巴，一縷細小的龍炎從喉嚨中噴出，嚇了一旁已經驚呆的富山雅史還有古德里安教授一跳。

「躲開！」

古德里安教授飛身而起，狠狠的一腳踹在路明非的屁股上，後者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飛出去了，此時的古德里安一改往日無厘頭的形象，身上散發著駭人的氣勢，瞳孔中金色的火焰在熊熊燃燒，嚴陣以待的看著那甚至只有小貓大小的紅龍幼崽。

而富山雅史也是一臉緊張，眼中同樣點燃金色的火焰，不過比古德里安教授要黯淡不少。

而在兩人嚴陣以待的目光中，那幼小的紅龍幼崽在噴了幾束最多不過小指粗的火苗后，好像體力耗盡一般，再次蜷縮起來，陷入沉睡，而玻璃依舊完好無損。

「呼，檔案館的人一定貼錯標籤了！按照上次的蘇醒時間來算它應該還有六七十年才能再次蘇醒才對！檔案室的都是一群飯桶，我一定要投訴他們，八嘎呀路！」

富山雅史頭上汗水不斷流淌，身上已經被冷汗打濕，再不復剛剛的風度翩翩，指著標本瓶上的標籤破口大罵，甚至連母語都標出來了，可見其憤怒。

「啪！」

一聲響亮的耳光聲在房間內回蕩，古德里安教授收回手，燃燒著金色火焰墨目光冷冷的看著富山雅史，身上還沒消退的威勢讓後者如墜冰窟，眼中的黃金色火焰如同要熄滅一般。

「不要懷疑自己身邊的同伴，這會害死你，還有其他人。」

古德里安教授冷冷的說了一句，然後從一堆散落的書籍中將路明非拉出來，他事先觀察過，這邊正好有一堆未整理的書籍，可以給路明非做緩衝，確保他不會受傷。

路明非被從書籍中拉出，目光幽怨的看著古德里安教授，他剛剛那一腳可沒收力，他感覺自己的半個屁股已經失去了知覺，不過在看到他眼中還沒有熄滅的黃金色火焰又轉為驚奇。

「這就是黃金瞳嗎？」

在列車上古德里安教授跟他解釋混血種社會的基本情況的時候就跟他講過，混血種在釋放言靈或者情緒波動劇烈的時候就會不由自主的釋放黃金瞳，金色越純正證明其血脈越純凈，而有些弱小的混血種甚至無法點燃黃金瞳，在戰鬥之中黃金瞳也可以給對方帶來巨大的心理威懾。

「對，這就是黃金瞳。」

古德里安教授眼中的金色火焰緩緩熄滅，路明非這才注意到他那震驚的目光。

「我原本以為你的血統濃度已經夠好了，沒想到還是低估你了，原本按照預估那紅龍幼崽將在2077年才會再次復甦，不過由於你強大的血統召喚，它才會提前復甦，明非啊，你可真是給了我一個大大的驚喜啊！」

「是因為血統濃度過高嗎？」

路明非心中喃喃自語，但潛意識感覺並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不過他也沒有說什麼，他可不想躺在手術台上被切片研究。

「好了，富山雅史教員，這邊的事已經結束了，麻煩你把這兩件物品送回檔案室吧，這邊發生的事我會跟校長報告的。」

富山雅史此時也恢復了冷靜，也許是因為古德里安教授那一巴掌的緣故，此時的他又謙卑了幾分，聽到古德里安教授的吩咐一句話沒有多說，立刻將紅龍幼崽放回手提箱，彷彿生怕再遲一秒它又會蘇醒一般，然後提著兩個行李箱就像檔案室走去。

「好了，我們也走吧，先帶你感受一下卡塞爾的熱情。」

眼看富山雅史的身影消失，古德里安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沖他擠了擠眼睛，一副帶你裝逼帶你飛的樣子。

路明非嘴角抽搐，總感覺這個老傢伙有些不正經，還好他的屁股此時已經恢復了一部分知覺，除了還有點疼外最起碼不影響行動了。

一瘸一拐的跟著古德里安教授出了華麗的大門，看著外面風和日麗的景色，路明非也鬆了一口氣，經過這麼多顛覆正常人認知的事哪怕是他這個穿越者也感覺有些遭不住，如今看著外面鮮花盛開，綠樹如茵的校園，緊繃的心情總算放鬆下來。

正當路明非跟著古德里安教授準備隨便逛逛之時，凄厲的警報聲突然憑空響起，古德里安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路明非也感覺無語，這什麼卡塞爾學院是不是針對自己啊，沒有一刻是安生的。

臉上擠出一絲苦笑，路明非看向古德里安教授。

「這是什麼情況，不會是龍族打過來了吧，因為我那什麼血脈召喚？」

古德里安臉色依舊難看。

「不是，比那更糟，今天是，卡塞爾學院一年一度的，自由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