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自由一日

「自由一日？那是什麼東西？」

聽古德里安那凝重的語氣，路明非的臉色也有些難看，自己就不該來這個鬼地方，凈遇到這些麻煩事。

「先不說這些，我們先找個地方躲起來，這裡馬上就要變成戰場了。」

古德里安帶著路明非找了個小巷子鑽了進去。

他們剛躲好，剛剛還風平浪靜的校園立馬變得熱鬧起來，無數穿著不同顏色作戰服的身影全副武裝的沖了出來，手中的突擊步槍毫不留情的噴洒著火蛇，原本寂靜的校園瞬間變得無比嘈雜，叫罵聲與槍聲不絕於耳，路明非甚至聽到了手榴彈爆炸的聲音。

「這是怎麼回事，學院被恐怖組織入侵了那？」

路明非探頭看著外面，穿著不同顏色作戰服的身影互相激情對射，好像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一般，中彈的人紛紛倒地，整個校園瞬間屍橫遍野。

只從電視上看過屍體的路明非瞬間臉色蒼白，胸口處傳來悶悶的感覺，如此刺激的場景讓他有些想吐。

「該死的，是弗麗嘉子彈，裝備部的那群人瘋了嗎，這種危險的東西都拿出來給他們玩！」

古德里安教授看著外面激烈的槍戰還有躺了一地的學員，眼神中充滿了憤怒。

「明非，我暫時來不及跟你解釋了，你可以將自由一日理解為一種雙方對抗的遊戲，這些人也沒有死，只是陷入沉睡了而已，我現在要去找校長結束這場鬧劇，你先在這裡躲好，等事情結束我會過來找你的。」

雖然說著不解釋，但他怕路明非產生心理陰影還是簡單解釋了兩句，隨後露出腦袋在外面看了看，確定沒有人注意到這邊后，身影在建築的掩護下飛速遠離，很快連背影都消失不見。

路明非欲哭無淚的看著遠去的古德里安教授，雖然知道了這些人並沒有死去讓他的心裡鬆了一口氣，但這躺了一地的人看著也挺嚇人啊！

再次看了一眼外面，此時槍聲已經漸漸平息下來，只是偶爾還有零星的槍聲傳來，看來現在大規模的「排隊槍斃」環節已經結束了，現在進行的是巷戰和圍剿作戰了。

想到巷戰路明非的臉色又是一苦，自己現在不就處於一個小巷之中嗎？而且現在雙方都殺紅了眼，應該沒有人會給自己機會解釋吧？

「算了，大不了就睡一覺，又少不了塊肉，希望這什麼弗麗嘉子彈打在身上不會太疼吧，不過那畢竟是真槍發射的，應該還是挺疼的吧。」

路明非喃喃自語著，蜷縮著身體縮在角落，心中祈禱著不要有人發現自己，畢竟自己現在手無寸鐵，毫無反抗之力。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已經完全黑暗下來，路明非蹲的腿都麻了，也許是聽到了路明非心中的祈禱，戰場之上的槍聲也漸漸停止。

「戰鬥應該結束了吧，還好沒有人發現我。」

就在路明非心中暗自慶幸之時，不知道從哪裡傳來一道男人雄渾的聲音。

「凱撒，你那邊應該沒有幾個人活著了吧，還要繼續嗎？」

「呵呵，楚子航，我這邊是只剩下一個女生了，不過我想你那邊應該也差不多吧，不要裝腔作勢了。」

同樣的擴音系統中卻傳來另一個不同的男人的聲音，而路明非敏銳的捕捉到了其中蘊含的關鍵信息。

「楚子航？是他嗎？」

路明非腦海中浮現出那出那道氣質清冷的身影，雖然早知道楚子航也被卡塞爾學院錄取了，但沒想到這麼快就能遇到。

就在路明非猶豫要不要去看看的時候，安靜了一會的擴音系統再次傳來聲音。

「你猜的不錯，我這邊也只剩下一個女生了，不過她正好是個狙擊手，只要她不露頭的話，相信你們也拿她沒有辦法吧。」

楚子航的聲音從擴音系統中傳來，對自己一方的情況沒有絲毫隱瞞。

「今年不會這樣虎頭蛇尾的結束吧，那也太沒意思了。」

那名叫凱撒的男人的聲音帶著一絲挑釁，同樣從擴音系統中傳出。

「那真是可惜了，沒能贏下你的那輛布加迪。」

楚子航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不帶絲毫感情波動。

「切，你的那把村雨我也是志在必得呢。」

凱撒的聲音中帶著濃厚的戰意，還有些迫不及待。

「那就停車場見。」

「停車場見。」

兩道聲音同時落下，擴音系統再次恢復安靜。

路明非豎起耳朵聽了半天，總算搞明白了大概的情況，現在雙方陷入了僵持狀態，但又不想以平局收手，所以楚子航與那名叫凱撒的男子約定在停車場單挑，大概就是這麼個情況，吧？

路明非猶豫要不要到停車場去看一下，但一想到楚子航，他還是咬了咬牙，走出了窄巷，路過一具屍體的時候他將他身上的突擊步槍還有兩個彈夾撿了起來，用做防身，看著被子彈打的血肉模糊的傷口，路明非一陣牙酸，這情況就算死不了也絕對會很疼啊！

一路按照指示牌摸到停車場，果然如在擴音系統中聽到的那樣，整個校園除了楚子航和凱撒還有各自一個女生外已經沒有一個站著的人了，所以他也沒遇到什麼危險，順利的摸到停車場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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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頭從停車場向內觀望，裡面已經有兩個人相對而立了。

「果然是他，不愧是此獠當誅榜的榜首啊，換了個地方依舊如此耀眼。」

路明非看著那個身穿黑色作戰服，手持一把日本武士刀的身影，心中暗暗想著那些在仕蘭高中流傳的有關於楚子航的傳說，其中之一就是他有著少年宮劍聖的稱號，甚至連少年宮那個劍道館的館主都被他擊敗了，如今看他手中那把閃爍著凌冽寒光的武士刀傳言應該不虛。

而站在楚子航對面的是一個穿著紅色作戰服的高大青年，如同刀劈斧鑿般堅毅帥氣的臉上掛著不羈的笑容，金色的長發隨意的披散在身後，藍色的眼眸中不蘊含任何情感，彷彿高高在上的君王一般，手中則是拿耍著一把約摸半米長的軍用獵刀，獵刀在他的手上如同穿花蝴蝶般上下紛飛，卻絲毫沒有脫手的意思，刀身上炫目的金色花紋如同活過來一般散發著華麗的光芒。

「能走到我面前，不得不承認，你有幾分實力。」

凱撒停止手上的動作，反手握住獵刀，臉上露出讚賞的笑容。

「能得到學生會會長的認可，我是不是應該感到榮幸。」

楚子航的話語很符合他的形象，冷冰冰的，不蘊含任何情感。

「你當然應該感覺到榮幸，不過也就僅此而已了。」

話音剛落，凱撒臉上的笑容迅速消失，身影如同離弦之箭般迅速射出，強大的壓迫感透體而出，讓人感覺到極大的壓力，手中反握的獵刀瞬間切換成正握，毫不留情的向楚子航揮去。

楚子航不慌不忙，手中的武士刀不急不緩的揮出，卻快如閃電般的在空中留下一道殘影，千鈞一髮之際與凱撒的獵刀碰撞在一起，刀尖相互碰撞，灑落出幾點火光。

碰撞之後，楚子航的身影如同一座高山般巍然不動，而主動攻擊的凱撒卻身影不穩，向後退了幾步，才穩住身形。

兩者目光對視，都露出見獵心喜的神色。

「再來！」

楚子航低聲說了一句，隨後主動欺身而上，手中的武士刀被揮舞的虎虎生風，在空中留下一道道銀白色的刀光。

而凱撒也是毫不示弱，雖然技巧比不過楚子航，但力道卻是極大，獵刀每次與楚子航手中的武士刀接觸都讓其發出一陣如同哀鳴般的響聲。

楚子航也發現了這點，不再選擇主動進攻，而是選擇用巧勁與凱撒纏鬥，挑刺撩截，各種招數讓凱撒應接不暇，有些手忙腳亂的感覺。

看著場中眼花繚亂的戰鬥路明非的眼中閃過一絲羨慕，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有這種實力，雖然他對自己的學習能力有信心，但戰鬥經驗這種事情還是需要時間來沉澱的。

「好看嗎？」

正當路明非看著場中如同武俠片中精彩的打鬥而入迷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道好聽的女聲。

「好看……」

路明非下意識回答，隨後反應過來不對勁，立即抬起手中的突擊步槍準備反擊。

「別動哦，路明非學弟，姐姐手裡拿的可是狙擊槍哦，打在身上可是很疼的。」

感受著抵在腰間的還帶著些許溫熱的槍口，路明非只能無奈的放下手中的突擊步槍，舉起雙手以示投降，轉過身果然看到陳墨瞳那帶著燦爛笑容的俏臉。

「陳師姐，好久不見，你也在這裡觀戰啊，真巧。」

路明非臉上帶著尷尬的笑容，看著穿著深紅色作戰服的女孩，雖然她的臉上帶著明媚的笑容，但他莫名的有點膽寒，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

「的確很巧呢，沒想到能在自由一日碰到你，正好省了我不少事呢！」

陳墨瞳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說出的話卻是一字一頓，咬牙切齒的。

「那個啥，陳學姐，我想起來還有點事情需要做，就不多留了，您們慢慢玩，再見。」

路明非轉身就想離開，卻被陳墨瞳抬腿攔住。

看著橫在面前雪白修長的美腿，路明非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口水，然後就看到了陳墨瞳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那個，陳學姐，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眼看走不掉，路明非只能老老實實站在那裡，等待陳墨瞳的宣判。

「你小子把我拉黑這麼久就想這麼一走了之？」

陳墨瞳看著眼前蔫頭巴腦的路明非就恨得牙痒痒，原本自己被他拉黑后並沒有什麼感覺，可這小子把自己解除拉黑又再次拉黑了第二次，她陳墨瞳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那陳學姐你說怎麼辦吧，要錢沒有，要命不給！」

眼看事不可為路明非也硬氣了起來，反正他不相信陳墨瞳真敢殺了自己，頂多揍自己一頓出出氣罷了，他一個大老爺們還怕這個？

陳墨瞳聽到路明非那死不要臉的話本來應該發怒的，不過美目一轉，好像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主意，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語氣變得溫柔如水。

「路學弟說笑了，姐姐心疼你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對你怎麼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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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聽到陳墨瞳那故意夾起來的聲音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想起上次在麗晶酒店的經歷，心中不好的預感更加強烈了。

「別說學姐不照顧你，接下來學姐就送你一份大禮，記得感謝學姐哦。」

說完，陳墨瞳手在路明非身上輕輕一推，將他推出所處的圍牆後面，整個身體都暴露在停車場中。

路明非被推得一個趔趄，有些摸不清這女人想要搞什麼鬼，就感覺一陣心悸，一陣危機感襲來，下意識順著力道卧倒在地上，一枚帶著呼嘯風聲的弗麗嘉子彈擦著他的背後飛過，在地上打出一個坑洞。

「我草！」

看著地上還在冒煙的小坑，路明非背後冷汗一下就下來了，被這子彈打到身上還不青一塊紫一塊的？

「這個壞女人心真狠啊，竟然推我出來擋槍！」

路明非感覺自己發現了陳墨瞳的意圖，恨得一陣咬牙切齒。

「找到了。」

而此時的陳墨瞳看著這一幕，嘴角微微勾起，看著瞄準鏡中那極速撤退的身影，輕輕扣下扳機，呼嘯的弗麗嘉子彈準確的落在那高挑身影的胸口，那道人影身體一僵，費力的抬起手指沖著子彈飛來的方向豎了個中指，隨後不甘的倒了下去。

「看來你們要輸了。」

場中的正在激情互砍的兩人聽到場邊傳來的槍聲再次對砍了一刀后默契的停手。

凱撒看著楚子航，臉上帶著戲謔的笑容，當然，如果他的手不抖的話可能會更有說服力。

「不一定是你贏了，說不定是蘇茜淘汰了諾諾呢？」

楚子航面色依舊冷酷，除了呼吸粗重了幾分外彷彿與之前毫無區別。

「這不……」

「砰！」

凱撒話還沒出口，一枚呼嘯的弗麗嘉子彈已經準確的命中他的胸口，燦爛的血花綻放，他的看著胸口處的血紅，一臉的難以置信，他明明聽出狙擊槍的型號是屬於自己陣營的啊，怎麼會這樣？

「看來是我們贏了。」

楚子航的嘴角難得的勾起一個笑容，對著一臉不甘的凱撒說道。

「砰！」

楚子航微微一怔，低頭看去，自己的胸口同樣出現一抹血紅。

與凱撒對視一眼，兩者臉上同時露出苦笑，意識逐漸模糊，身體癱軟下來。

路明非看著精準「擊殺」場中二人的陳墨瞳大腦有一瞬間的宕機，陳墨瞳不是屬於其中一方的嗎？為什麼要同時解決場中的二人？路明非看著臉上露出燦爛笑容的陳墨瞳，突然感覺這個女人好像有些難以捉摸。

「姐姐的槍法不錯吧。」

陳墨瞳收起狙擊槍，站到路明非的身前，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搭配著身上的深紅色作戰服，頗有一種戰場玫瑰的感覺。

「師姐槍法天下無敵！」

雖然不知道她想幹什麼，但路明非明白只要吹就完事了，說不定吹高興了自己的事就過去了。

「那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淘汰他們兩個嗎？」

陳墨瞳看著一副小迷弟樣子的路明非，笑眼彎彎，活像一隻小狐狸，只不過這隻小狐狸有點好看就是了。

「不知道。」

路明非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他是真猜不到這個女人想要幹什麼，她的每一步都出乎自己的預料之外，彷彿未知的深淵一般，危險而又迷人。

「你知道自由一日的獎勵是什麼嗎？」

陳墨瞳話鋒一轉，好像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一般，閃亮的大眼睛在路明非身上上下打量。

「自由一日的勝利者將擁有諾頓館一年的使用權，明年學院之星的決賽資格，還有……向一個女孩子發起交往邀請三個月不許拒絕的權利哦。」

陳墨瞳說起最後一個獎勵后特意拉長了語調，還衝路明非眨了眨眼睛，好像在暗示著什麼。

路明非看著那雙如同會說話的眼睛，竟然罕見的覺得臉有些燥熱，不自覺的轉過頭，心中暗罵一聲妖精。

看著路明非那害羞的樣子，陳墨瞳發出暢快的笑聲，彷彿看到路明非害羞比她解決楚子航和凱撒還值得開心。

「你說一個新生獲得自由一日的勝利會怎麼樣？」

陳墨瞳笑了一陣看著路明非說道，嘴角勾起一絲壞壞的笑容，活像個欺騙小白兔的大灰狼。

「這怎麼可能……，等等，你不會想！」

路明非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臉驚恐的看著滿臉微笑的陳墨瞳。

「對哦，就像你想的那樣，新生剛入學就擊敗風頭正盛的獅心會會長楚子航，還有學生會會長凱撒，勇奪自由一日勝利者桂冠，你覺得這個標題怎麼樣。」

陳墨瞳看著驚慌失措的路明非笑容更加燦爛，後退一步跟路明非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從戰術腰帶中掏出一把手槍，對準了自己的胸口。

「別，陳學姐，你別衝動……」

「砰！」

路明非獃獃的看著陳墨瞳滿臉微笑的緩緩倒下，前撲的動作定格在原地，如同一尊石雕。

「造孽啊！」

路明非仰天發出一聲咆哮，他已經可以想象出明天出門時學員們指指點點的議論還有因為覺得他實力不配而絡繹不絕的挑戰者了。

「陳學姐啊，你這把我害慘了。」

路明非看著那倒在地上的絕美倩影，臉上露出一絲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