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刺殺美人
第二十五章刺殺美人
蘇穎趕緊從短靴里抽出一把匕,看得司尉眼角一抽,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放的。匕簡簡單單的,上面沒有鑲嵌任何寶石,也沒雕刻漂亮的花紋,卻是少見的好鐵,護身是不錯,只要別錯手划傷自己就好。
司尉一手摟著蘇穎跳下馬車,阿一緊跟其後。
蘇穎瞪大眼,望見不遠處三四個蒙面的藍衣騎兵,手臂上架著箭弩,箭頭在日頭上閃爍著青光,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塗上不得了的東西,不由後背一寒。
她扭頭看向司尉,說不害怕不緊張是假的,可是司尉和阿一的表太鎮定,自己也慢慢穩了下來。
瞥見身後突然多出了兩名蒙面黑衣人,蘇穎手握匕橫在,想也不想就背對著司尉,皺著眉頭,瘦削的身子綳得緊緊的。
愣是兩邊劍拔弩張,司尉頓時被蘇穎的動作逗笑了,難不成在這女人心裡,他是個肩不能抬的孱弱書生?
不過被蘇穎保護的感覺,司尉感覺並不賴。相比其他為了自己的身份和背景接近自己的人,等大難臨頭時誰不是打著算盤自保,哪裡會像這樣站在他的身前護著?
司尉從身後攬著她,聲音里明顯帶著笑意:「你的三腳貓功夫就別攙和了,老實呆著就好!而且,這些是自己人!」
蘇穎下意識把美人公子護在身後,如今想想倒是不自量力了。看司尉的身手,顯然自保是沒有問題的。聽說身後的是自己人,她尷尬地地摸著鼻子退後一步。
是自己人,怎麼不早說,蘇穎以為腹背受敵,害她心跳差點漏了一拍!
阿一在旁邊看得真切,見蘇穎第一時間護著司尉,心裡暗暗點頭。雖然蘇穎長得沒公子好看,小身板比不上府里的漂亮侍妾,身手只比花拳繡腿好那麼一點點,但是能想著保護公子,總算是有良心的。雖然,比起他的忠心,還是差得遠了!
藍衣騎兵相互使了眼色,腳踢馬腹就殺了過來,短箭在前,刀劍在後,是鐵了心要殺他們!
蘇穎瞳孔一縮,她死人不是沒見過,但是殺人的場面確實從未遇到的,一時之間愣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
司尉瞥見她少有的無措,只拽著這女人到懷裡,退後了幾步。身後的黑衣人連忙補上,揮劍擋去撲面而來的箭雨,掩護阿一衝上前,舉起大刀,利落地斬斷馬匹的一雙前腿。
蘇穎只覺眼前明晃晃地一閃,刀影一掠,兩匹馬就嘶叫著倒在血泊之中,藍衣騎兵翻身躍下,直撲阿一!
少了坐騎,他們手中的箭弩反倒失了優勢,借著在地上一滾,飛快抽出長劍,迎頭而上。
阿一嘴角咧著笑,顯得臉上的那道疤痕越猙獰,舉著大刀毫不遲疑地斬下。那把刀足足有半人高,看著就重,被揮舞得虎虎生威,在他手上似是孩童的玩具,輕鬆至極。
蘇穎鬆了口氣,阿一看著呆了點,一手刀法凌厲,那些人絕對占不了便宜。
可惜沒等她慶幸,後面緊接而來的十幾個藍衣騎士就讓自己傻眼了。敢不是只得兩個人,而是這兩人是先鋒,駿馬腳程快了點,所以把同夥落在後面了?
「公子究竟得罪了什麼人,總不會是傷著哪個美人的心,她家裡來搶人的吧?」蘇穎想來想去,只想到這麼個理由,誰讓司尉一張臉長得那麼妖孽,要是被哪個貴女看中了求而不得,派人來搶回家也不是沒可能的事。
司尉額角青筋暴漲,要不是況危急,實在恨不得就地教訓她一頓。也不知道這女人的腦袋怎麼長的,只想到美色去了!
不過總歸是他惹來的麻煩,便簡略解釋道:「他們是沖著我來的,你先去旁邊躲一躲……算了,你還是跟在我身邊,一步不能離!」
司尉想到蘇穎之前的鬧騰,真擔心她會趁亂逃跑。這樣的事,蘇穎還真做的出來!
蘇穎扁著嘴,知道逃跑的時機已經錯過了,也不好危急的時候丟下大家獨自一人逃走。老爹說了,任何時候,決不能當逃兵!
「知道了!」她手裡的匕太短了,近身戰還勉強,對付短箭就沒辦法了。
「你等著,我去取點東西!」蘇穎忽然掉頭往馬車上跑,一股腦地半個身子扎進去飛快地翻了翻,只屁股翹著露在外面。
司尉莫名其妙,一邊指揮著幾人抵擋,一邊分神注意,免得短箭誤傷了蘇穎的屁股。
「找到了!」蘇穎用手臂抱著盒子,裡面是顏色各異的瓶瓶罐罐,笑道:「公子挑一個,你想要這個服服帖帖,還是那個□?」
阿一聽了這話,差點沒把手中的大刀給砍歪了,這種時候蘇穎還不忘調戲他家公子,實在讓人說不出話來。
司尉眼皮一跳,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阿一,退後!」
話音剛落,阿一迅速連退幾步,蘇穎手裡丟的小瓶子已經到了藍衣騎士的跟前。
瓶子里的粉末灑在半空中,藍衣人急忙退後。可惜馬匹霎時間不可能移動太快,粉末大多數散落在他們的身上。
他們蒙著面,又馬上閉氣,有恃無恐,不屑地掃了蘇穎一眼:「不入流的東西,就想對付我們?」
「確實是不太入流的東西,不過好用就行!」蘇穎興緻勃勃地挑挑揀揀,又拿出一個瓷瓶扔了過去。
為的藍衣人揮劍一擋,粉末偏離,大半灑在地上,蘇穎不由惋惜,浪費了不少好東西,也不知道老伯會不會心疼?
藍衣人早就服下解毒丸,平常的毒藥對他們根本沒有用,揮劍便要繼續殺過來,為的人卻突然一頓,身下的駿馬雙眼赤紅,前蹄忽然抬高,用儘力氣要把騎兵甩下去。
幾次拉緊韁繩也不能讓狂的馬匹停下來,藍衣人只好捨棄坐騎,翻身下地。其他人的馬匹也紛紛不對勁,有兩三匹還互相啃咬旁邊的駿馬,甚至咬下一大塊血淋淋的肉,一個個只能從馬上下地。
騎兵的優勢瞬間逆轉,他們只要下了地,事就好辦多了。
司尉嘴角含笑,沒想到平城送的離別禮物還有這等用處,單手一揮,身後的黑衣人領命,足見一點便躍入藍衣人中收割性命。
阿一也不甘落後,大刀連連劈下,卻現藍衣人狼狽躲避,身手遠遠不比剛才,更是加快動作。
三人轉眼間就擺平了藍衣人,只可惜他們眼看事失敗,一個個服毒而亡,沒留下任何活口。
如此血腥的場面,司尉沒讓蘇穎看見,一手捂著她的雙眼回到馬車,低聲問:「剛才丟的是什麼葯?」
蘇穎聽著外面的慘叫聲,有些心慌慌地抱緊盒子,低著頭回答:「我也不知道,隨便撿了兩個瓶子就扔過去了。」
司尉知道她初經歷這樣的事,不免有些害怕,安撫地環著蘇穎的肩膀,順手捂住她的耳朵,柔聲道:「這樣就聽不見了。」
「你騙人……」蘇穎小聲反駁,還是扭頭埋進他的肩窩裡,悶悶不樂地問:「他們想要的是你的命,怎麼會這樣?」
司尉冷笑,摟緊了她:「不外乎是因為我擋了一些人的路,他們不痛快了,想要把我這個絆腳石除掉。」
蘇穎雖然常年在偏遠的小城,見識不多,也明白司尉特地去平城和蕭城,肯定不會是買賣糧食那麼簡單。如今看見那些凶神惡煞的藍衣騎兵,就知道跟著司尉,以後的日子不會太平了。
「怎麼,怕了?」司尉低頭看著她,忍不住問道。
蘇穎眼皮一抬,鼓著臉不高興了:「也不看我是誰,蘇老爹蘇捕快的女兒,這點小事算什麼!」
明明剛才還嚇得臉色白直哆嗦,現在就仰著小臉,瞪大著眼,一副她絕不會是膽小鬼的表,逗得司尉笑了笑,伸手揉了揉蘇穎的腦袋。五指穿過蘇穎烏黑的絲,柔軟的觸感似乎要直達他的心底。
蘇穎瞅見他手臂上的傷痕,小心翼翼地掀開袖子,在盒子里翻出一個瓷瓶,就要倒在傷口上,收拾好外面的阿一剛掀開馬車的帘子,驚得險些要撲過來:「蘇姑娘,等等,我這裡有上好的金瘡葯。」
剛才瞅見那些馬匹的慘狀,也不知道盒子里的瓶瓶罐罐裝的是什麼,阿一為了司尉的身體著想,怎麼也不敢讓蘇穎用那些玩意兒給自家公子傷上加傷。
蘇穎捏著瓶子,不高興了:「老伯的傷葯,給你那些要好多了!」
雖然是這樣說著,她到底不太確定老伯的手藝救畜生還好,治人到底行不行,接過阿一的金瘡葯,輕手輕腳地抹在司尉的傷口上。
傷口是為了掩護蘇穎回馬車,被流箭和刀劍所傷,白皙的皮膚上交錯著三四道粗細不一的傷痕,讓她十分內疚,動作不由放得一輕再輕:「好點了嗎?」
「有點疼,」司尉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著,阿一隻能轉過身,免得露餡。天知道自家公子三歲習武,九歲殺人,十五歲已經能跟師傅打成平手,受過多少比現在更厲害的重傷,也沒叫過疼。
蘇穎不明所以,血淋淋的傷痕十分刺目,她低頭吹了吹,勉強擠出一點笑容:「小時候摔倒磕破了,老爹也是這樣吹一口氣,就沒那麼疼了,現在會不會舒服點?」
「嗯,」司尉點了點頭,蘇穎難得溫柔,他自然是愜意地享受著。
阿一眼角一抽,心裡懷疑自家公子的心智回到了兩歲稚兒的時候!
司尉輕飄飄地睨了他一眼,阿一立刻後背寒,飛快地放下帘子,綳著臉吩咐手下清理掉屍體,恨不得摸著嚇壞的小心肝淚奔。擾了公子的好事,看來他以後要不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