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討好美人
第四十章討好美人
司尉見蘇穎去李氏那裡,回來就跟羅嬤嬤竊竊私語,不知道在謀算什麼,有種被排斥在外的感覺。***
等羅嬤嬤笑著走了,他手臂一伸,把獨自傻笑的蘇穎撈在懷裡問道:「在想什麼鬼主意,笑得這麼奸詐?」
「哪有的事,」蘇穎摸摸臉,她真的笑得很奸?
她蹦躂著坐在司尉腿上,雙臂摟著他的脖子笑得更歡了:「公子先別問,回頭你就知道了!」
司尉伸手摟住她,免得蘇穎動作太大摔下去,有李氏盯著,有羅嬤嬤在一旁協助,他自是不擔心懷裡的小女人又闖禍:「是么?那我拭目以待了!」
蘇穎哪裡知道,國公府里的事哪有逃得過司尉的。不過是司尉見她正在興頭上,不好戳破了。而且蘇穎是為了自己才動心思,費腦子對付二房的人,他高興還來不及了,哪裡會阻擾?
她第一次下手,總歸要順順利利的,不然受了挫折,難保會有些失落。
司尉思前想後,把事都琢磨透了,讓阿一暗地裡出手,也算是幫了蘇穎一把。
蘇穎雙眼亮晶晶的,喜悅都要溢出來,恨不得立刻看見二房被捉弄后慘兮兮的臉色,摟住司尉撒嬌道:「公子,我來京城這麼久,也沒出去走走,不如今兒陪我玩玩?」
「好,」司尉猜出她要去哪裡,低頭親了親蘇穎的鼻尖,一口就答應下來了,還明知故問:「想去哪裡?」
「當然是知味樓!」蘇穎說完,又覺得自己太急切要露餡了,連忙辯解道:「聽說那裡的菜式最豐富,味道最好,來京城怎麼能不去嘗一嘗?」
司尉笑著應下,吩咐阿一準備好馬車,就帶著蘇穎去知味樓了。既然她如此有興緻,自己怎能不成全?
知味樓是京城最大的酒樓,一樓大堂有說書先生,二樓有琴師舞姬,三樓則是清凈的包廂。
司尉下馬車前,硬是給蘇穎戴上一頂紗帽。雖然在蘇穎看來,司尉更應該遮住那張俊美無雙的臉。
果不其然,他一下車,就受到所有人的矚目。
司尉厭惡地蹙起眉頭,小二這才低著頭迎上來:「客官是想聽書聽曲,還是要一個清凈的包廂?」
蘇穎瞅著大堂,也為難了。原本是想在大堂聽書,但是見司尉討厭別人盯著他的臉看,不可能留在一樓,不免有點失望。
「聽書,尋個安靜的角落。」司尉卻出乎她意料之外,即使厭惡,還是留在了大堂。
蘇穎捏了捏他的手心,小聲道:「留在大堂,不會讓你失望的。」
司尉自然明白,反手握住她也捏了捏。兩人寬大的袖子擋住了牽住的手,只小二眼尖瞥見他們的親昵,面色不露,心底卻十分詫異。
看來這位國公爺的大公子不近女色的流,很快就要不攻自破了,也不知道是哪個天香國色的女子籠絡住了他的心。
小二偷偷瞥向紗帽,只隱約看出是個妙齡女子,不免好奇。不小心對上司尉冷若冰霜的視線,急忙低下頭,渾身哆嗦:「兩位客官這邊請。」
看來這位爺終於動了凡心,也不知道多少未出閣的閨秀要傷心了。
他雖然好奇,也清楚小命要緊,再也沒敢看蘇穎。
蘇穎左右張望,被司尉帶著去了大堂的角落。雖說是角落,光線明亮,只是恰好有兩個盆栽擋著,卻不影響視野,一眼就能看見說書先生的位置,算得上是隱蔽的好地方了。
司尉十分滿意,讓阿一賞了一塊碎銀給小二,小二放下茶點,歡天喜地離開了。
說書先生手中的摺扇一拍,底下吵雜的人漸漸安靜下來,他捻著下巴的鬍子慢悠悠地張口:「今兒老張要說的,便是一個悍妻的故事。」
話音剛落,底下就有人起鬨,大笑道:「男子漢大丈夫,家有悍妻那是鎮不住,有什麼好說的?」
旁邊幾人笑著附和,只說家有悍妻,說明那家的老爺沒本事。
倒是有一個經常來知味樓的熟客回過味來,插話道:「莫不是老張說的,就是這老爺如何降服悍妻的?」
說書先生優哉游哉地打開摺扇,高深莫測地點頭道:「正是如此,家有悍妻,那是舉家不幸,理應速速壓制住,要不然家宅不寧,雄風不振,如何是好?」
大堂里多是走販武夫,不拘小節,聞都哄堂大笑,有幾人倒是曖昧一笑,心照不宣。
見他們來了興趣,說書先生這才不緊不慢地開口:「要降服悍妻,得有些手段。軟硬兼施,是為中策;若是直接硬碰硬,倒是落了下乘。」
聽著老張說得頭頭是道,有相熟地便打斷道:「莫不是說書先生也曾家有悍妻,怎的如此清楚明白?」
這一番話,又是引得眾人大笑連連。
說書先生也不惱,搖頭晃腦地道:「這剛入門的小娘子嬌滴滴的,誰能知道以後會是個悍妻?起初不忍計較,慢慢不想計較,最後就變得不能計較了,在場的客官說是也不是?」
底下有人若有所思,也有人搖頭好笑,更有甚者面上漫不經心,卻專心等著下文。
「這妻子要是有心計的,一來伺候公婆,孝為上,尊堂維護,夫君如何能計較?二來生下兒子,都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加上這獨子相貌堂堂,學業出色,夫君怎能計較?三來侍妾通房從不阻攔,最後死的死,傷的傷,無憑無據夫君哪能計較?」
說書先生一口氣說了三不能計較,大堂的男子大多聽得懵了,有大膽地問道:「老張這麼說,此悍妻不休棄了,家裡如何能安寧?有兒子又如何,總不能只有一個,如何開枝散葉?」
又有一個走販行商風塵僕僕的,高聲道:「這位兄台說得對,我走南去北的,聽說了不少奇事。就說北方有家商戶娶了悍妻,房中七八個侍妾十多年來誰也沒生一個孩子,獨獨只有悍妻誕下麟兒。這獨子也爭氣,十八歲接管了生意,做得風生水起。」
看見周圍的人豎起耳朵專心聽著,那商販不免得意,索性坐在桌上繼續大聲說了:「後來沒兩年這商戶老爺就病了,口不能,半邊身子不能動。七八個侍妾沒有人願意來侍疾,老爺一怒之下就賣了她們,那悍妻特地請了兩個粗壯有力氣的婆子來照顧。」
他壓低聲音,神秘兮兮道:「你們知道怎麼了?原來那悍妻早就私通了府中的管家,早早把侍妾賣的遠遠的,哄騙那老爺以為侍妾都不願侍疾。家中大權在握,兒子又是孝順聽話的,悍妻又養了兩個戲子,在後院快活過神仙。等那老爺知道自己的不是病,而是給悍妻下了半死不活的毒,活活被氣死了。」
眾人聽得津津有味,也有心驚肉跳的。家有悍妻,不過是被人嘲笑幾句罷了,名聲不好聽,沒想到一再縱容后,那悍妻變本加厲,居然敢謀財害命!
尤其還被戴了綠帽子,這是哪個男人都忍受不了的!
說書先生摺扇在木案上一拍,又把眾人的注意力扯了回來,洋洋得意道:「所以說家有悍妻要不得,必須把苗頭牢牢壓下了。」
「說得輕巧,要怎麼壓住?」遠處有個獃頭獃腦的男人問完,又不好意思低下了頭。
「這位兄台就問對人了!」說書先生捻著鬍子,得意一笑:「要重振雄風,需得從那三處下手。一是高堂,二是獨子,三來自然是侍妾之流了。」
有人急著問道:「高堂、獨子也罷,這侍妾之流要如何?」
說書先生神秘一笑:「侍妾就是侍妾,哪裡能越過正妻去?只是這侍妾用得好,妻子的注意力都在侍妾身上,便沒有心思去謀算家財和夫君的小命了,各位客官以為呢?」
有贊同的,也有不屑一顧的聲音,說書先生不以為然,施施然收了木案上的碎銀離開了。
「公子,這說書先生怎麼樣?」蘇穎雙眼光,湊過來小聲問他。
司尉心裡有數,單手撩開紗帽撫上她的秀,笑道:「不錯。」
蘇穎又眨巴著眼,示意他向二樓的樓梯處看。果不其然,二老爺若有所思地下來,臉色是從來不曾有過的慎重。
「大太太果然厲害,連二老爺什麼時候到知味樓聽書也知道,這下子二太太慘了。」蘇穎頗為幸災樂禍,眉開眼笑。替司尉報了一箭之仇,她怎能不痛快?
她不求二老爺真的動手去降服葉氏,只想二房多鬧矛盾,好讓葉氏沒那麼多的精力去算計大房。
司尉順手捏了一下蘇穎越柔膩細滑的臉頰,眼底起了幾分笑意:「這麼用心,是想為我出氣?」
蘇穎嘟著嘴道:「他們欺負公子,就不是好人。」
送來的美婢,居然敢動手動腳的,欺負司尉不近女色嗎?
想到那兩個嬌滴滴的采荷採蓮,蘇穎就覺得便宜了年歲不小的二老爺。采荷採蓮比司瑞的年紀還小,也就二老爺能下得了手,摧殘了兩個年輕漂亮的丫鬟!
光是想想,蘇穎就覺得惋惜,真是兩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實在是糟蹋了!
聽見她嘴裡滿是對自己的維護,司尉心不錯,卻也提醒道:「二房怕要鬧上一段時日,你沒別的打算了?」
只是鬧騰幾天,依照二老爺被老太太養得外強內乾的性子,很快就要被二太太哄了回去,哪裡真能繼續湊效?
蘇穎懵了,還以為說得如此嚴重,二老爺少不得回去整治葉氏,讓大房也鬆口氣。聽著司尉的意思,沒幾天就能讓葉氏擺平了?
司尉嘆氣,就知道蘇穎的性子,肯定把事想得太簡單了。要是這麼容易就打壓住葉氏,李氏也不用愁了。
不過這第一次,蘇穎就當練練手,也算不錯了。
「不著急,還有時間可以慢慢考慮。」司尉也沒想著逼得那麼緊,柔聲安撫她。這些大宅門裡的糟心事,也需要時間來適應,不可能一蹴而就,讓蘇穎轉眼間就變成一個內宅高手。
蘇穎有些氣餒地點了點頭,還以為她這次難得費了不少心思,誰知現在看來,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厲害,不免有些失望的。
不過能讓葉氏難受幾天,沒精力再去折騰李氏,讓後者有時間好好養病,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