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惡人不長命
收拾完自己，全身上下清爽，毛巾擦乾身子，換上黑皮的制服，張愛國翻找了一下槍油壺。
兩個槍油壺裡面還是滿的，蓋子封的很好，費了一些力氣才擰開。
接著找了找毛巾，床單上扯下幾塊麻布，扯了一下，抖了抖，不掉毛，挺好的。
通條取下，附件中的銅刷和毛刷、擦槍布拿出來，幾塊布放好。
拆卸下槍栓，把曼利夏彈匣放下，用干麻布把槍支和配件的表面逐一擦拭乾凈，槍應該很久沒有開過火，就是樣子貨。
用乾淨的布片纏滿通條，從槍口插入，布條緊緊的貼著槍管，開始轉圈擦拭，使用刷子清洗內膛和槍管，用浸過槍油的布又來回擦了兩遍，最後用乾淨的棉布擦乾淨，裝上槍栓，空槍上膛扣動扳機擊發，「咔」一聲脆響，手藝沒有拉下，雖然手經過無數的考驗，對擦槍還是很有心得。
等兩支槍全部擦完，天已經黑了下來，收起所有的用品，留著下次使用。
洗完手，看了一下屋內，把煤炭爐子煙筒和暖水瓶收了起來，用熱水泡了半個燒餅吃完，閑下來，手腳耳朵都在癢，兩個漢子也不知道搞點擦臉油甘油啥的，好滋潤下凍瘡。
喧囂的聲音只剩下了風的吼叫，下人都去睡覺。
一塊懷錶在手中，時間來到了8：30分，估計主家還沒有睡覺，娛樂項目正在進行。
棉鞋上用棉布包了一圈，可以減少聲音。
臉上蒙了一塊黑布，用剪子剪下的黑色制服。
先溜到了廚房，手電筒照著，把吃的收起來，豬牛羊肉，雞魚，雞蛋，麵粉小米大米，幾罐豬油，豆油，鹽。
實在是餓怕了，索性把廚房的東西一股腦地收了起來，反正都用得上，除了青磚壘的鍋灶，風箱大水缸都沒有剩下。
原身的記憶還是有一絲影響，窮怕了，看啥啥都是好的。
靠邊雜物房幾間住的是下人，住的地方黑暗一片，張愛國沒有去，還是躡手躡腳的向著主屋摸去。
五間清一水的磚木房，條石做基，單檐起脊硬山式屋頂，覆蓋著灰板瓦，院子不小，車棚下停著一輛汽車，起先的探頭觀察起了作用，路過車棚，小油桶不翼而飛。
用手試了一下門，門除了上門閂，還用棍子頂住了，摸到了窗戶下，裡面還有微弱的燈光。
一陣男女嬉戲對話，混著帶有痛苦的呻吟聲，卧槽，就是這個調調。
窗戶上鑲嵌有菱形壓花玻璃，還拉上了窗帘，看不到內里的情況，聽的張愛國心裡痒痒的。
「咋辦？」
門不好挑開。
不過一小會兒，動靜就消停了下來，只剩下對話聲。
來得晚不知道時間是不是有點短，上演了第幾場的全武行，無法判斷。
急啊……
敲門？硬搞？
謊報警情？
張愛國心裡倒過來翻過去，一會心提起來，一會又沉下去。
生活在於敢於搏，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
打定了主意，把槍拿出來，退後了幾步，急匆匆的跑步聲傳來。
不慌不忙的跑到了門口，小聲的壓著嗓子叫著「局長，有重大案情，縣長找你」
「砰砰砰」
敲了三下門，聲音不大不小。
裡面的嬉笑聲停止了。
「掃興」
一個慵懶的聲音說了一句。
「媽的，幾點了，來打擾老子的好事。」
「寶貝，乖，別惱，爺們我去去就來，不用穿衣服，躺好等我，回來接著打架。」
「快來啊」
另一個帶著濃濃欲求的聲音。
「媽的，敗了老子的興，看老子不抽你幾鞭子，出出這口惡氣，王八羔子」
……
罵罵咧咧的趿著鞋，踢踏踢踏的腳步聲，朝門口走來。
「哐」
一根頂棍被拿開丟在地上，接著就是門閂向側面哧一聲，兩扇門吱呀打開。
污言穢語隨機而來。
「干你娘的，報喪啊，這大冷天的還那麼多屁事？你也是個傻蛋，就說找不到我就行了。」
「你咋這麼笨呢，榆木疙瘩啊」
言語吵吵間，下人的房間沒有亮燈，主家生氣了，脾氣不好，誰也不想出來觸霉頭，上次出頭的被一槍崩了。
嘴裡的不幹凈沒有吐完，從光亮的地方乍然看不清，等定了定神，才看見來人低著頭，心中更惱火。
「你他媽的……」
對方把槍平端了起來，指向了自己，「嘩啦「一聲，子彈上了膛。
「兄弟啊「
「想你啦「
「素上帝嘎」
剛才露口音了，接的太快，趕緊說了一句不是鳥語的鳥語，張愛國用槍口示意往後退，回屋去。
局長這時才發現對方臉上蒙著黑布。
「壞了，仇家上門「
裡面躺著的還在喊著：「快點啊「
「趕緊回來呀「
局長披著皮草大衣，風從外面吹來，感覺一陣冰涼，褲襠里有水漬，濕了。
「呀「
「呀「
女人的聲音又尖又抖，驚恐的臉色慘白。
「喊幾把喊，閉上嘴。「
局長很是惱火，萬一刺激到，直接開槍，不就完犢子了，得爭取一下。
張愛國側著身子，示意對方關上門，看著重新插上門閂，抵上頂棍。
「你的，乖乖的，自己的，拿出來，快快的「
「太君，太君，我心向太君的，我們的朋友，朋友的幹活。「
局長一聽這個，立馬精神了，低頭哈腰，也不知道大肚子怎麼能癟下去的。
張愛國進門時，餘光就瞟到了武裝帶和上面的配槍。
「你的，拿過來，快快的「
小鬼子的協和語從1931年開始進入了關內，張愛國前世小時候看著電視學的，玩遊戲的時候還會扮演一下。
「是，太君，我們的，朋友，我有信件的，我盼著蝗軍來的。「
「干你娘啊「
張愛國心中無名的怒火騰騰的燒了起來，好在還保持著理智。
「吆西「
張愛國強壓著怒火，接過了武裝帶，拔出手槍，搭眼一看，Logo是一匹小馬，第一排字母是COLT，M1903，馬牌擼子，7.65毫米子彈，容量8發，和五四式手槍的外觀有點像。
打開保險，拉動套筒上膛。
局長正目瞪口呆的看著張愛國手中的步槍飛了，不知道去哪裡了。